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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刚刚没喝酒吧,苏子邈思索着,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主动叫出对方名字,以免目睹更不合适的场面:“小谢!”
谢葭果然应声看过来,把影响散热的头发往后捋了一把才站起来,这时候苏子邈发现这个人瞳孔都有点涣散,似乎花了点时间对焦,才动作僵硬地慢慢走近,嗓音沙哑地回复:“...是我,需要帮忙吗?”
有这点寒暄时间苏子邈都把人丢到床上了,但...她用余光瞥了下那扇门,那是他和陈青蓝的房间。
“啊...不用,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
以他的人品,当然也有良心发现下楼洗碗的可能,但是都热成这样了,在房间里冲个澡不是更好?
谢葭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但有了这个台阶,他也就顺势抬手看了一眼表,对她一点头,“嗯,我有点事,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步履匆匆,好像落荒而逃。
他前脚刚走,苏子邈费劲地从酒醉蝴蝶兜里掏出钥匙开门,就那么几分钟,那扇谢门卫刚离职的门就打开了。
门缝越扩越大,探出个雪白的圆脑瓜,谨慎地左右看看,才把目光落在了楼梯口,继而发现了苏子邈,不知道为什么,他嘴唇红红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羞恼,像一只被偷了橡实的大松鼠。
“啊...邈姐。”某个死人不在,陈青蓝就完全打开门,表情变得有点心虚,“我来帮你。”
苏子邈或许比他更心虚,但念头流转,她镇定地笑了笑:“不用了,对了,我看小谢刚走,你是找......”
“哦那没事了姐我先死了有事烧iPhone联系——”
话音未落,白脑瓜已经飞速缩回,门嘭的一声被关上。
年轻男孩哦。
苏子邈感慨了一声,心想,陈青蓝这样真是稀奇。
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十几分钟之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灾难不仅落在指尖,从掌根到指腹,谢葭的手掌接触到皮肤的每一寸面积都着起了火,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他能看到对方惶惑的神情。
还有被自己弄破的下唇。
陈青蓝作为抛头露面的主播,一直是战队里容貌焦虑最严重的人,但其实直播间之外大部分人都认同他长得很有几分姿色,不熟的时候谢葭也评价他唇红齿白,现在却几乎不怎么关心他的长相了。
他由衷地觉得陈青蓝非常可爱,这种可爱不是出于圆溜溜的眼睛或是别的漂亮五官,也不是出于无微不至的关怀或者积极的维护,是一种更深的东西,以至于有时候他想,哪怕陈青蓝现在成为野痞少年被京圈尼姑倒追,他也会觉得那个女生有眼光。
会喜欢上陈青蓝也是很正常的事,原因根本不需要谢葭赘述。
会被陈青蓝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他就是一个渴望家庭的人,如果有机会选择,谢葭知道他会更希望做詹湛的小孩。
网络上那么多人对他的性向猜来猜去指指点点,陈青蓝以前从来都无所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开始对那些人说“都是假的”。
就像世界上的大部分RPS一样,从来不会弄假成真。
谢葭一直都十分清楚,可是以前他没有想过,现在这桶常温的真相浇在他头上,他居然会觉得这么不快。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各自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谢葭有了动作,但他的手并没有如陈青蓝想的一样触电似的弹起来,只是顺势拉了一把陈青蓝的衣服下摆,就撑在他腰侧,兀自靠近,微微俯身,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扯开话题:“清醒了?能自己洗澡吗?”
靠得有点近了,酒气或许把他们两个人都笼罩起来了,谢葭的表情没怎么变,目光却很...陈青蓝说不出但他觉得很危险。
可是他也不敢移开视线,有一种类似蜘蛛感应的东西告诉他,如果他敷衍,谢葭或许会变得更危险。
本来是陈青蓝占理没有错,他明明可以小小地生一下气,半嗔半怒地说一句“哥你这是性骚扰”,然后有理取闹地要求谢葭明早晨跑回来给他带热豆奶和鸡汁包子。
可是谢葭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他就拿不准自己能作到什么程度,只能意味不明地嗯一声。
近距离看,谢葭的脸几乎没有瑕疵,眉目清俊鼻挺唇薄,气质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是会让人自惭形秽的那种美貌,今天下午跟林芋握手时,陈青蓝默默看着他俩,心想这就是金童谈玉女天仙配凤凰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人怼到脸上,陈青蓝仍然感到脸很热,他不是一只道心坚定的山鸡,如果谢葭没有对象,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狂性大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