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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贺聿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又恢复了,“为什么?你是怕庭钺知道?还是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见钟煦呈沉默不语,贺聿越发焦急,“你不用怕的,现在我已经有能力了,我可以带着你离开,你不用再受制......”
钟煦呈打断了他自以为是的话语,“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贺聿瞬间失语,哑了半晌,才答:“五个月前。”
五个月前,他和庭钺刚产生交集的时候。
“你那时候在做什么?”
“在筹备摄影展,也.....在跟一些大学同学和老师打听你的消息。”
“还有呢?”
“没,没有了。”
面对钟煦呈的步步逼问,贺聿有些招架不住,忍不住为自己开脱:“我那时候怕你不肯见我,所以才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敢了?”
钟煦呈的脾气向来很好,哪怕他外表看上去很冷淡,不好相处,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远比他的外貌看上去温柔。
贺聿和他好的那会儿,不管提出多么刁钻的要求,钟煦呈都会满足。
哪怕他无缘无故闹脾气,因为别的事情迁怒他,钟煦呈也不会多加责备,反而会哄着他,耐心地包容他每一次的无理取闹。
时间久了,贺聿便以为钟煦呈永远都会这样,对他无限纵容和宠爱。
直到钟煦呈和他提了分手,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他才知道钟煦呈绝情起来有多可怕。
“对不起,”贺聿没再重复自己一厢情愿的关心,老老实实地低下头,为自己曾经做的错事道歉,
“我当年不该在没有征求你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用了你拍的照片参加比赛。”
“我知道这样很卑鄙,但我当时真的需要那个机会。”
贺聿不想粉饰自己的罪行,但人都是自私的。
他的父母去世得早,他那时候还要抚养年幼的弟弟和还家里的房贷,所以收了庭钺的钱,也抓住了那个让他往上爬的机会。
哪怕后来知道了那只是庭钺故意给的诱饵,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钟煦呈对这份迟来的道歉并没有任何动容,神色依旧平静,只是在贺聿说完以后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庭钺的存在?”
贺聿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钟煦呈想听什么。
眼里的光逐渐转淡,他垂下头低声开口:“和你在一起的第三周,我就发现他总是跟着你。”
“那时候他还很小,十一二岁,留着长头发,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你家附近小$学的学生或者你的邻居之类的,跟你同一条路回家。”
因为性向的问题,钟煦呈大一的时候就在校外租了房子自己住。
和贺聿确定关系以后,就把家里钥匙给了他。
贺聿偶尔会上来,有时候是吃饭,有时候是用钟煦呈的电脑处理图片。
钟煦呈有段时间忙着跟当时的导师到外地做课题,不怎么回家,他干脆住了进去,帮忙看家。
回想起当时发现庭钺的跟踪与窥探,贺聿仍旧情绪复杂,“他总是在你家附近徘徊,对你很关注,看我的眼神也很怪异。”
“他私下调查过我,知道我需要钱,所以给了我钱,让我对他的行踪保密,不要被你知道。”
接过银行卡的时候贺聿只当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没把那张花花绿绿的卡当一回事,胡乱塞进了书包。
直到后来需要钱换镜头,他才想起了那张被他遗忘的银行卡。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取钱。
没想到是真的。
出于私心,贺聿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钟煦呈。
之后庭钺消失了几个月。
再次见面时,他主动在路上拦住贺聿,跟他说了当时T大举办的摄影比赛的内部消息。
以往那种摄影比赛第一名的奖励只是现金,不多,只是给点甜头调动学生的积极性。
但那一年的经费充足,换成了国外知名学府全额留学的名额。
贺聿半信半疑,但庭钺没把话说完,告诉他这件事情之后就走了。
临走前还约他第二天下午三点在同一个地方见面。
后来贺聿回到学校,从班上同学的交谈中得知系里刚发了通知,今年的摄影比赛第一名不发奖金,换成了出国留学的名额。
他当时觉得既震惊又意外,同时也对庭钺的身份起了疑心。
可惜那次之后庭钺再也没有出现,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直到五个月前他回到陶市,看到了自由出入钟煦呈家里的高大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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