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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在楼里传得太开,钟煦呈回家了两天,也没受到任何异样的目光。
方而安最后还是把猫留下来了。
——我一伸手它们就挠我,没办法只能留给你。
——如果你不想睹猫思人,可以给它们找新主人,反正它们都是流浪猫。
钟煦呈将方而安贴在猫爬架上的纸条撕下来,看的时候三只小猫正抱着他的脚踝和棉拖鞋,一边蹭一边发出可爱又软乎的叫声。
连不会叫的D仔都冲他张嘴,摆出一副无声撒娇的姿态。
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它们伸手挠人的模样。
大概是继承了主人古怪的脾气和审美。
钟煦呈将纸条折起来随手夹进一本书里,一边抱起D仔一边用新买的手机回忆着号码给林丛盛打了个电话。
“喂?您好?哪位?”
“是我,钟煦呈。”
“噢,煦呈啊,”
听出他的声音后,林丛盛奇怪地“咦”了一声:“你怎么换号码了?”
钟煦呈张了张嘴正要回答,林丛盛忽然笑嘻嘻地问他:“这么快就度玩蜜月回来啦?”
“......什么......蜜月?”
钟煦呈迟疑的这一下,突然猜到了之前庭钺说帮他跟医院请假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林丛盛说:“你和庭钺啊,那天他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说很开心你终于接受了他的表白,然后要跟他出去玩。”
“我当时听到都惊讶了好久,等他说完又重复了一遍,我才反应过来。”
“不过我现在也还有点不敢相信,你俩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我......”
林丛盛憋了好多天,攒了一堆问题要问,好不容易逮着当事人,正准备大说特说的时候,蓦地听见听筒里传来钟煦呈情绪淡淡的一句:“分了。”
“......什么?”林丛盛瞬间从大喜变成了大惊,“分什么了?”
“我和庭钺已经分开了。”
林丛盛无法接受,“怎么......”
还想追问是怎么回事,钟煦呈却避而不谈转开了话题:“我明天可以去上班,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帮我跟小卢说一声,明天只接三个预约,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
“谢谢。”
林丛盛还愣愣地张着嘴打算接话,没想到钟煦呈说完就挂了,他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
“林医生?”
拿着病历本站在一旁等签名的护士见林丛盛听完电话就跟被使了定身术一样,忍不住投去关心的目光,“怎么了?”
她是之前替钟煦呈照顾过那只小土狗,但一直找不到时间跟钟煦呈八卦庭钺那晚演出的那个护士。
刚才林丛盛说电话的时候她其实听见了,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然翻起了惊涛骇浪。
本命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了,谁能不激动。
她本来不想表现出自己知道了,但又实在好奇,百爪挠心似的没忍住扒着病历本打听:“钟医生和vocal怎么了?”
林丛盛已经接受了,耸了耸肩,朝她泼了盆九天寒水:“分了。”
“啊?”
小护士彻底傻眼了,心碎的眼泪还在眼里打转,林丛盛就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钟医生明天回来上班,记得少说闲话多干活。”
估计两人分得不太愉快,林丛盛琢磨着钟煦呈刚刚的语气,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跟其他人也说一下,不许打听不许八卦,谁再提庭钺就扣年终奖。”
“......”
小护士嘴巴一扁眼泪急急落下,感觉天都塌了。
洒落在窗台的细碎光影随着日落的轨迹变换了好几个形状,直到怀里的小猫因为饥饿发出叫声,钟煦呈才如梦初醒般聚焦视线,放下手机去给它开猫罐头。
缺了一个人的房子似乎变得格外冷清,钟煦呈将厨房的壁灯打开,踱步走到冰箱,打开扫了一圈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就拿起手机和钥匙,打算去楼下打包一份面条。
开门的时候对门传来细微的声响,他一抬头,就看到本该紧闭的屋门向外敞开。
楼道的声控灯过了时间熄灭后,里头隐约透出的少许光亮便成了昏暗走廊里唯一的光点。
钟煦呈的心跳突然毫无预兆地加快,身体像被什么牵引着不受控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迈开的双腿已经顺着敞开的屋门走了进去。
玄关处的小灯开着,客厅的摆设也和过去看到的毫无差别,似曾相识的画面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样浮现在眼前,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一个抱着猫的长发青年倚在门边笑着看他。
“你是谁?”
一道陌生的男声忽地砸入耳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