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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钟煦呈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视线,D仔睡觉没安全感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犹豫了片刻,他道:“那我回去洗个澡再过来。”
庭钺没再强求,抓着衣服有些情绪低落地嗯了一声。
直到抱着D仔躺到庭钺的床上,钟煦呈迟钝的神经才慢慢意识到不妥。
如果D仔只是需要人陪睡,那他大可直接把猫抱走带回家睡就是了。
根本不需要留下来。
他下意识地在黑暗中看向了敞开一条小缝的卧室门。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
隔着一层玻璃和一层窗帘的路灯透进来很微弱的光,让他能大致辨认出门口的轮廓。
钟煦呈当然不会担心庭钺会对他做什么,撇去两人九岁的年龄差不说,庭钺确实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交往对象。
漂亮,有教养,有才华,性格可爱又迷人。
如果他再年轻个五六岁,一定会很疯狂地为他着迷。
可时间是无法倒流的,他谈过三段非常失败的恋爱,也早就过了把感情当饭吃的年纪。
而庭钺这么年轻招人,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甚至比他以前谈过的任何一个对象都要优秀和受欢迎。
他自认没有能力驾驭,也不想为了那些虚无的感觉重蹈覆辙。
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钟煦呈也知道,自己在面对庭钺的时候其实是怯懦又自卑的。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叹息着轻轻闭上了眼。
入夜,气温骤冷。
钟煦呈是被一只毛绒绒的小爪子踹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D仔在他耳边睡得四仰八叉,一只短短肉肉的后腿还蹬在他的脖子上。
钟煦呈揉了揉眼睛,摸出手机一看才三点多,便扯了扯被子,把这只睡得霸气又死沉的小猫裹住。
庭钺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D仔受过虐待,不会发出声音,如果受到挤压或者伤害,往往会比那些四肢健全心理健康的小猫要容易失控。
这也意味着,饲养它的人必须要有很很大的耐心和很强烈的责任心。
想到这里,钟煦呈的心不由得变得又涨又涩。
借着透进来的光爱怜地摸了摸D仔圆圆的脑袋,他的目光变得温柔又柔软。
躺回去的时候偶然发现没关拢的卧室门流泻进来一抹很暗的光束,看方向像是从客厅投射过来的。
钟煦呈迟疑了片刻,还是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庭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巨大的投影屏几乎占据了整面墙。
他没有开灯,音量也调到几乎需要靠字幕才能明白在说什么的程度。
钟煦呈走出去的时候电影刚刚结束,空白的幕布反射着荧荧蓝光,将庭钺本就立体的面容勾勒得深邃又苍白。
因为太突出,钟煦呈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额头上的退烧贴和茶几上随意摆放的几盒药。
“吵醒你了吗?”
庭钺稍稍起身,说话时将茶几上的药扫进底下的抽屉。
“没有。”
钟煦呈摇了摇头,见他腾出边上的位置,便走过去坐下。
房子自带的沙发算不上软,但庭钺在上面铺了将近四层厚软毯,导致钟煦呈一坐下去就感觉整个人都深深陷了进去。
“怎么铺那么厚的毯子?”他有些不适应地挺了挺腰。
庭钺身上也披了一张很厚的毛毯,乌黑的长发被压在里侧,侧边微微掉出来几缕,配合着高挺的鼻梁和骨相优越的侧脸,看上去虚弱又美丽。
他抿了抿唇,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沙发太硬了我睡不着。”
钟煦呈突然想到了豌豆公主。
即便在一颗小小的豌豆上铺了很多层厚厚的床垫和鸭绒被,但娇生惯养的公主还是会感受到那颗硌人的豌豆。
收回不合时宜的联想,钟煦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还难受吗?”
他都忘了庭钺体温有些过高的事情。
庭钺说不难受,然后撕下退烧贴凑近了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像想表达亲昵的小狗一样挨着蹭了蹭。
钟煦呈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地绷直了肩线。
只不过两秒,庭钺便又坐了回去,说:“我酒喝多了皮肤就会发烫,但不是什么大事,贴个退烧贴等体温降下来就好了。”
钟煦呈晕晕乎地听着,感觉心脏像是被外力控制着高速震动了一下,心跳声完全盖过了庭钺的声音。
他别过脸去假装去看投屏,等耳根发烫的感觉好些了,才清了清嗓子开口:“睡不着吗?”
“嗯。”
庭钺随手点了一部电影播放,屈起两条大长腿踩在沙发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