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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封从心会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一个,因为叽叽喳喳又喜欢穿显眼的颜色,很难忽视掉她的存在。
谢时安举了举双手示意纪藏云往这儿看。
纪藏云“啊”了声:“小师姑这是……”
“从心喝醉了。”谢时安把火红的鸟扔到纪藏云怀里,“你来得正好,麻烦把她带回自己屋里歇息吧,等从心醒了你再找她剑阁挑灵剑也是一样的。”
纪藏云匆匆地来,又被扔了一只鸟当作运输苦力匆匆地支使走了。
“他不会把从心摔下去吧?”方随望着纪藏云御剑而远去时不时上下抖动几次的背影,操心问道。
“摔不死的。”谢时安温温柔柔道。
“?”方随又品出了几分吃味的意思,谢时安越是尊敬得拿他当师尊,他越是想激发谢时安不尊敬的那一面。
谢时安不着痕迹地坐回原位,继续刚才的话题:“师尊您是想让我也喝吗?”
方随笑道:“自然。”
“可是师尊。”谢时安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的酒量很差劲。”
“比从心还差劲吗?”方随问。
谢时安竟认真思考了几秒:“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打紧。”方随把酒碗推给他,“就是尝个味道。”
“可是师尊。”谢时安的表情更为难了,“我的酒品很糟糕。”
“怎么个糟糕法?”方随感兴趣了。
谢时安抿抿唇:“可能会有点不讲理。”
方随更感兴趣了:“更不打紧了。”
他就喜欢谢时安不讲理的样子,可爱的人不讲理起来,也是可爱的。
“好吧。”谢时安拿起酒碗前先跪下给他磕了一个,而后才把酒碗放到嘴边:“师尊,那先说好了,若是我之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您不许生我的气。”
方随拽着人坐好了,大度地摆摆手:“扇儿做什么事,为师都不会生气的。”
方随感觉自己像诱拐无知少男的老色/批,怪只怪谢时安多番强调,反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本意是想让谢时安尝一尝新鲜的桃花酿,推搡到此时事情似乎已经变了味,变成他说什么也要将人灌醉,好做些什么来了。
天地良心,他思想是正儿八经的。
浓郁的酒香窜进鼻腔,谢时安还未下口,便好似已经被酒气熏得醉了半分,长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牙齿咬着酒碗边缘,迟迟下不去嘴。
偶尔短暂的强人所难是情调,仗着身份的逼迫就不厚道了。
方随握住谢时安的手腕,制止了他:“扇儿不喜欢,那就不喝了。”
“没有不喜欢。”谢时安遥遥头,挣脱开他的指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闭眼饮尽了酒碗里的桃花酿。
这回真成仗势欺人了。
方随磨蹭着空荡荡的指尖,无奈想道。
“师尊。”失神间,谢时安重新又攥住了他的手,柔软的指腹贴在他的手背上:“您在这里做什么?”
方随拽了一下,没拽动,一跃而上的罪恶感悄悄溜走,方随打量着眼神逐渐迷离下来的谢时安,心想,这是醉了。
封从心醉了要发疯,谢时安醉了,却要撒娇。
一字一句都拖着黏黏糊糊的语调,精神不太清醒地明知故问。
“在晒太阳。”方随拿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随口说道。
抬眼一看,头顶阳光穿透云层,懒洋洋地俯照整座九登山,也不算乱扯了。
“哦。”谢时安握着他的手不说话了。
方随偷偷靠过去窥探谢时安的神情,见他半睁着眼睛,瞳孔没个定处,像是在发呆。
方随一靠过去,谢时安又猛地瞪大了眼,眼珠子抖了抖落在他脸上,表情有些苦恼:“师尊,我头有点晕。”
说话间都带上了桃花的香气,头能不晕吗?
方随又拽了拽自己的手,这次拽动了,方随在谢时安目不转睛的注视中力道适中地帮他按了按太阳穴:“现在如何?”
谢时安安静地任他揉搓,听见问话慢吞吞回道:“很喜欢,多谢师尊。”
他曾经在一个世界中的身份是按摩师,跟着原主学了两手,没想到当真派上用场了。
方随正在沾沾自喜,谢时安突然向他扑过来。
这具身体的反应力还在,但又知道谢时安不会伤害他,没有躲开,最后只仰了点下巴,谢时安这一扑不算落空,两只胳膊牢牢抱紧了他的腰身,唇齿磕在他的脖子上。
触感很轻,沾了酒的双唇染了点湿意,扑到他怀中时迎面都是桃花酒的香气。
还有别的香气。
方随下意识张开胳膊迎接谢时安的拥抱,空气中近在咫尺的是桃花酒香,远远却一直弥漫着雾梍花香,两种香气交织在一起,纠缠出了全新的味道,竟有些熟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