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廊和一个月前一样静悄悄的,像是除了盛焚意的出租屋,别的依旧没有人住。
可观泠敲了敲最尽头那扇门,这是他的出租屋,他敲门想试试有没有人搬进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女孩子过来开了门。
女孩子看着很年轻,她警惕地躲在门后,看着观泠,看到观泠的脸后她放下戒心,还笑了笑,“你是?你是来找人的吗?”
观泠讷讷道:“这个房子……是你的,对吗?”
女孩子理所当然道:“对啊,我一个月前搬来的。”
观泠悬着的心还是落回去了,变得沉甸甸的。
果然……还是被别人租走了,自己还是没有地方住,可、不对呀,之前不是这一层都没人住吗?那他大可以换别的出租屋呀,既不打扰盛焚意,还和盛焚意住得近,这样,如果自己真的出现意外了……他可以去找盛焚意帮忙。
不和盛焚意共处一室,会让他没那么愧疚,盛焚意睡沙发,他睡卧室,已经够让他觉得亏欠盛焚意了。
“你是要租房子吗?”女孩子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叹了口气,摊摊手,无奈道:“很遗憾,这个小区目前,没有一间房子是空的。”
“为、为什么?”观泠歪了歪头,有些焦急地问。
一个月前他来的时候,那个房东明明说……有很多空房子的,他现在没有钱,租不起别的地方的房子,他只能来这里。
“你、你别急嘛。”女孩子连忙回答:“具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我想,这里是北城,一夜落魄和一夜暴富的人肯定很多嘛,暴富的人进了富人区,落魄的人就要进贫民窟,这不是很合理?估计这一个月来破产的人太多,这破小区就爆满了吧?”
破产……
落魄……
观泠被这些字刺得鲜血淋漓,他捂住心口,在女孩子担忧的询问里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就转身,朝盛焚意的家走去了。
回了家,观泠坐在沙发上一直发呆到盛焚意回家。
窗外已经黑了。
七点了。
盛焚意脱掉及踝风衣,里面是衬衫西裤,他朝观泠走来时,观泠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医院特有的药味。
“我……是不是,起晚了。”观泠十指搭在大腿上,有些发白,“说好跟你、一、一起去、医院、检查……我却、下午才醒。”
“不急。”盛焚意说。
观泠没有吭声。
盛焚意难得的,主动打破沉寂:“晚上想吃什么?”
“你喜欢,就、就好。”
“你喜欢。”
“我……喜欢……真、真的可以吗?”
“嗯。”
观泠慢慢抬头,满是不可思议。
以前和丈夫在一起,吃什么、穿什么,他永远作不了主,可盛焚意不一样,盛焚意说,他喜欢什么,都可以。
观泠捂住心口,指关节颤了颤,“酸酸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很想吃酸酸的东西,可是一直吃不到。
“好。”盛焚意站在观泠面前,朝他伸出手,“要和我一起出门吗?”
观泠下意识要搭上去,可他缩了缩,往沙发里更深处坐去。
“可以吗?我、出门……会不会……丢人……”观泠小声说。
观泠太笨了,太乖了,不敢惹事,像一只受了很多苦的流浪猫终于遇见了一位新主人,它害怕新主人也会抛弃它,于是一举一动都无比小心,都在迎合新主人的喜欢。
盛焚意说:“不会。”
盛焚意一句话让观泠兵荒马乱。
观泠抬手遮住眼睛,“谢谢……你。”
出门的时候,盛焚意给观泠递上一个袋子,盛焚意今天下班回来给他买了衣服,都是在干洗店洗过后可以直接穿的。
是很普通的T恤短裤,很宽松舒适。
里面还有一个鸭舌帽。
盛焚意给观泠戴上了。
观泠还是不安心,自己悄悄把鸭舌帽往下按了按。
下楼的时候,盛焚意问他想吃什么。
他想了想,“小西红柿。”
盛焚意:“还有呢?”
他费力地想了想,“小番茄。”
盛焚意:“……还有呢?”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圣女果。”
盛焚意:“……它们都是同一个东西。”
“不、不是!”他辩解道,“名字不一样,不是同一个东西的……”
盛焚意面无表情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观泠,“是。”
“不、不是……”他又要掉眼泪了。
盛焚意见状不说话了。
“你、你干什么不理我了……”观泠莫名眼眶一酸,情绪失控地不肯下楼梯了,“你是不是嫌我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