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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到你在想什么,觉得你是因为我才得了这个通告,”俞昂不出声,是默认了他的说法,许席林轻嗤,又哑着嗓子道:“顺序反了牙牙。”
“投资是帮朋友,我同意嘉宾邀请,才是因为你在。”
所以投资和参加节目都是全弘星导演的请求。
然而俞昂却因为好友的一句话误解了其中的意思,甚至对许席林还存着某种偏见。
“我已经吃过亏,怎么可能再吃一次。”
许席林的一句又一句,让俞昂的思绪混乱不堪,像一团滚落在地的毛线球,远滚越远,怎么也追不上,直至剩下满地的毛绒线,只能缓缓捡起,在重新缠绕成新的圆球才可以找到终点。
俞昂的声线中有点不自在的紧绷,“为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五年了许席林。”
许席林格外不喜欢听这句话,坐下的动作迫使凳脚在地上拉出一到有些刺耳的声音,“要听实话吗?”
俞昂道:“当然。”
“我一开始是怀着恨,想看看你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
俞昂怅然,觉得理应如此。
骄傲的大少爷即使过去这么多年,被人离婚也永远会成为内里的一道深刻的疤痕。亲眼看到前夫对他的出现惊慌失措,或许能让他感到稍稍的畅快。
俞昂红唇轻抿,“看到我的表情,满意了吗?”
“不。”许席林瞳里情绪怏怏,嗤了声道:“野心大,哪儿有那么容易满足。”
“……”
“不过,看到你对离婚这件事的反应,我确实觉得舒坦不少。”许席林浅浅勾着唇角,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般,“挺坏的吧。”
“不会。”
坏的人只是我。
俞昂张了张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在话滚到唇边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他忽然转了个话题,脑中显出一些想法,忍不住说了出来,道:“这些年,我的病时好时坏。”
许席林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一滞,启眸看向俞昂,清冽的嗓音在暗色调的房间中更觉冷淡。
“像那晚发生的状况,虽然少见,但也有过几次。”俞昂脸上不显沉重,像是许多年早已习惯自己的状况,沉淀着释然,“吃药只能缓解,不可能根除,即便这样我也不会依赖别人,你明白吗?”
除了荣医生,他从未对别人主动将自己的病情宣之于口,就连以前谈恋爱结婚,他也没有这样说过,尽管他身边亲近的人都明白这个病治不了。
“上一次的意外,以后不会再出现。”俞昂又道。
“所以,你是要我忘了?”许席林自嘲般笑了声,反问道:“想抹杀掉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性,是什么让你认为一句不想依赖别人就足够了?”
“我不是在抹杀。”俞昂道。
许席林即刻追问,“那你是在做什么?”
“我想说,”俞昂道:“我给不了任何人情绪价值,只会是累赘。”
许席林道:“那你把你的粉丝放在什么地位?他们可从没说过你是累赘。”
“当然,我也没有。”
“。”
俞昂没做声。
许席林深深呼出一口气,“五年前,果然是许家那群人跟你说过什么,对吗?”
一时间,空荡的房间什么声响也不留。
记忆的侵袭让俞昂应接不暇,隐隐令人喘不过气来。
俞昂睫毛轻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双手紧紧交握,不断地互相扣摸指甲,无一不显出他的紧绷和焦乱。
许席林紧蹙着的眉头渐渐松开,温声道:“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应该吃药了,我去找给你。”
许席林正要走,猛地被拉住袖口。
俞昂仰头,狐狸眼里满是零落的易感碎片,他紧咬了下唇,“药在房间床头的抽屉,谢谢。”
“好,我知道了。”
俞昂咽了咽,喉咙处是一阵干涩的疼,“谢谢……”
吃过药,因为这次的药好似加大了剂量,俞昂很快就生了困意。之前的话题也没再继续,许席林不过去上个厕所的时间,就见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他手里还捏着剧本一角,挂在软垫边,头枕在小枕头上,整个人缩成一团,露出纤细肤白的脚踝。
沙发背上还搭着一块薄薄的毛毯,一看就养成了在沙发上睡觉的习惯。
许席林蹲下,抬手拨开遮住眼睫的发丝,俞昂眉心微微皱着,就算是睡觉也装着烦心事。
殊不知,他此刻已深陷梦境。
别人还在青春叛逆期的时候,俞昂就俨然成为扛起养家大任的顶梁柱,可即便在意外发生那年之前,他过的也尽是苦日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