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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没有成真。
在父亲忌日那天,俞昂情绪波动太大,狂躁发作。
许席林没有料想,在上门以追求者的身份安慰伤心者时,竟在俞昂的促使下,成了趁虚而入的小人。
那是两人的第一次。
事后,俞昂答应了他的追求,吃了他提去的水果,也吃了他的人。
后来,许席林把俞昂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视他为最重要的另一半。
渐渐地,俞昂病情有所好转,心理医生说这样的起色有一半男朋友的功劳,俞昂听后,转过脸朝许席林灿然一笑,“是,谢谢我的男朋友了。”
那一刻的场景,阳光从窗户洒下,落在俞昂因为有些害羞而微红的耳尖上,笑容是幸福与满足,声线也是携着柔和。
许席林至今仍旧清晰地记得这一刻,之后鲜少再从俞昂脸上见到那样的表情。
尤其是结婚后。
他一直以为俞昂的情况在稳定好转,甚至在结婚后,脱离了丈夫的束缚,该更轻松才是。
现在看来,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许席林给认识的医生发去询问讯息后,就一直坐待在床边,直至深夜,也毫无困意。
你们……
许席林不停的一遍遍回想着俞昂的话,不是语无伦次的胡乱说话,是他心底掩藏的枷锁。
突然,思绪中出现了那对老夫妻的身影,也就是他的父母。
就这盛着夜色的空茫的房间中,感受着身旁那浅缓而平和的呼吸声,他的心底对俞昂的那份虚弱的恨意被彻底击碎。
因为被甩而恨上前夫,不是许席林的作为。
那不过是用来自欺欺人的托词,以解除对“从未被爱过”的自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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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俞昂服药过后,睡得过分踏实,像是冥冥之中认定有什么东西在守护着他,连梦也没有做过。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状态,只觉身体轻盈舒适。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隔着衣料突起一小片硬硬的。
从锁骨处勾出锁链,那把吊坠在锁链底部小小的平安锁滑落出来,摇曳两下。
俞昂掌心握着,感受平安锁带来的冰凉感。
这是小时候母亲为他求的平安福,一戴就带了许多年,已经成为他的贴身之物。
顷刻间,昨晚所发生的事在脑海中闪过,带来一阵刺痛,但依旧清晰可见。
俞昂怔愣片刻,朝旁边的床看去,只有冰凉的被褥,整洁得像是一晚没有睡过人。
他记得昨晚许席林找来药之后,看着他吃下便随手把空掉的胶囊板扔到了自己的床上。
现在仍旧在那处。
俞昂心跳快了一拍。
洗漱过后,他换下昨晚忘记脱掉的衬衣,已经皱巴巴的了。还未来得及脱下,伴随着一阵敲门声的,是朱寒怯生生的嗓音。
“俞老师,您在里面吗?”
门一打开,朱寒措不及防的,吓得脖子缩了缩,脸上写满了惊慌。
“有事吗?”俞昂问。
朱寒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又小声道:“我可以进去说吗?如果俞老师您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我……”
不等他说完,俞昂侧过身,把门缝拉宽了些,打断道:“进来吧。”
朱寒低着头进到里屋,往许席林的床上看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挪开,朝俞昂九十度的鞠躬。
“俞老师,我为我昨晚的冒昧给您说声对不起,大眼上我也给你的粉丝道歉了,”朱寒双手交握,不肯抬起头来,“是我的错,一时昏了头,我不该问那样的问题。”
“如果您不能原谅我我也能接受的,我反思了一整晚,我的做法对艺人来说,确实非常恶劣。对不起俞老师。”
“对艺人来说?”俞昂的嗓音没什么起伏,淡淡的:“就算是别人,你也越界了。”
朱寒开始有些着急了,“是的,是我没把握好社交分寸,希望俞老师能原谅我。”
话音一落。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俞昂半阖着眼眸,思考片刻后撩起眼皮,“没办法原谅。”
朱寒一愣。
俞昂不携任何针对与刻意,淡薄如水,“你我都心知肚明,你那样问,夹着不厚道的私心,也确实让我感到不适。”
朱寒张了张唇,一副欲言又止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俞昂一针见血戳破他的小心思,周遭的气场凛冷到让人无法说出违心的反驳话。
而且,他确实没有料到俞昂会如此直接的拒绝他的道歉,按道理,作为艺人,也会做做表面功夫的。
“对不起……”
又一次道歉后,俞昂动了动眉,道:“我的公司会处理,但我不会在节目给你难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