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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你讲讲最近我们龙界发生的事吧,前段时间我四哥不知道怎么得罪白泽哥了,白泽哥那么好脾气的人, 居然追着他揍了好几天,但我四哥还一点都没有还手的意思,估计他这次是真的把白泽哥得罪的不轻, 被揍了还要关心白泽哥会不会身体不舒服……”
龙惑笑着跟他讲,天帝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眼神温柔缱绻。
过了今日, 或许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了, 即便身为天帝,他也并非全知全能, 至少关系到他自己的时候,他也一样身在迷雾。
龙惑讲了好一会儿, 酒坛里的酒也见了底,晃了晃脑袋对天帝说。
“老君这酒度数挺高的啊,我怎么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天帝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唔……”
龙惑打了个哈欠,轻车熟路的往他怀里一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天帝拿着他龙珠的指尖,染着一抹血色,直到龙惑睡着,龙珠才被天帝送回了他体内。
睡梦中的龙惑突然紧紧的抓住了天帝的衣袖,一股浓烈的恐慌感让龙惑哼出了声,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帝君哥哥…不要……”
“没事的,龙惑。”
天帝抱着他,轻抚着他的背。
“没事的,我会一直等着你,等到你修出五爪来,到时候,我们再来这里喝酒,好不好。”
睡梦中的龙惑没有回应,却越发的不安起来,眼尾渗着泪珠,挣扎着抽泣起来,到了最后,只满是哀伤的呢喃出声。
“哥哥…别不要我呀……”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猫,难过又无助。
天帝抱紧了怀里彻底陷入沉睡的人。
小院里种着龙惑喜欢的金色风铃木,本该无风的天界起了阵阵微风,卷起落花飘在他们身上。
天帝抱着他,一动未动的坐了很久。
直到瞥见老君的身影,天帝才抬手拂掉了龙惑发间的落花,对睡着的人说。
“走吧,我送你回家。”
龙界,天帝的突然造访,让书案前的龙王愣了一下,刚想上前行礼,就看到了对方怀里自家的小儿子,瞬间皱了眉,快步走过去接过了龙惑。
接触到龙惑的时候,龙王便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天帝的神力,表情变了几变,严肃的看向年轻的天帝。
“帝君,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当然。”
天帝垂眸,看着龙惑的睡颜,没有多说什么。
龙王神色复杂。
“以心尖血滋养龙珠,是上古时期操控龙族的秘术,被滴血的龙族,会认其为主,终身侍奉不得背弃,若有二心,便每日遭受抽筋刮鳞之痛,您……”
“吾消除了他的记忆,斩断了所有前尘,他不会记得任何与吾有关的事,血中的神力,只会滋养他的修为,龙王大可放心,在他修出五爪这百年之内,吾不会再是天帝之身,只要神血无主,等过了百年,神力被他吸收,血契也便不会再生效了。”
天帝淡淡说。
“不会给这秘术真正成契的机会。”
“可帝君图什么呢?”
龙王皱眉说。
“若是如此,恐怕小惑即便日后修出了五爪,也未必还会记得您。”
“无妨。”
天帝笑了笑,看着眼尾还挂着泪痕的人。
“百年之后,吾自会亲自迎他回来,若是无法重逢,那便只当初见相识。”
盛家小楼的花园中,清早总有些聒噪的鸟雀替代了闹钟。
盛柏琰从梦中醒过来,怀里的人还睡的香甜,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又往盛柏琰怀里钻了钻。
盛柏琰没有动,看着龙惑水蓝色的发顶,轻皱着眉。
他想起回忆中陷入沉睡前,极不安稳的龙惑。
或许那时候看似睡着的龙惑,实际上很清楚自己正在经历什么,他知道自己正在忘记天帝,甚至连带着对天帝的所有情感,都一并被消除了。
他以为是天帝不要他了,所以在潜意识里,他总会觉得不安,总会害怕被抛弃。
盛柏琰深深的叹了口气,像天帝最后一次抱着龙惑那样,紧紧的抱着他。
他承认,他是喜欢龙惑的,他想把龙惑据为己有,想以伴侣的身份和他待在一起,光明正大的让龙惑知道,他喜欢他。
但他还记得龙惑曾经说过的话。
“你们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我五百岁也不过刚成年,但五百年都够你们轮回五次了,灵魂都不一定还是最初的那个灵魂了,陷得太深,受伤的只会是我们。”
若是,若是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呢,若是他的猜想都只是猜想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