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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人,相思无解。”
相对于柳渊的长篇大论鬼医只有短短八个字,可柳渊还是不懂,心觉只要和人共赴云雨后,相思又怎会无解?
鬼医见柳渊眉宇紧蹙,随手抓了一把瓜子,走到窗边边嗑边道;“人们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可这黄金屋不止是让我们熟读书上的知识,而是要让我们学会融会贯通再与现实挂钩,更是要学会举一反三。”
“人与人相交看到是情意,利益,或者是利用,笼统而言,这些就是欲望。而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吗?”
“可是......这些与相思有什么关系?”
“柳渊,我们都是一介俗人,都有七情六欲。”
窗外连接着客栈的后院,院子里有一颗枯树,枝丫稀稀落落的,应该是死了很久,可老板却还不舍得砍掉,迎接新生。
人就是这样,念旧,总喜欢把一种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感寄托在某一样东西上,睹物思人。
这种感情很纯粹,不掺杂任何杂质,有可能是一份爱而不得,亦或是一种天人相隔的无尽思念。
“柳渊,你要知道贪婪就是欲望,而这欲望又包含万物,它没有固定的情绪,也没有具体的名字,它只是一种欲望,是众所知周的爱慕,是躲在暗处的艳羡,冷漠,暗箭,和血腥。”
鬼医说的话很有深意,柳渊似懂非懂,像是摸到了门路,触碰到了冰山一角的广阔。
他以往只能坐井观天的眼界如今被人开拓,发现了海阔天空,更是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暗流汹涌。
原来王爷的生活是如此的胆战心惊。
不仅要提防大皇子的暗箭伤人,还要面对皇帝的威压胁迫,和二皇子的小心试探。
朝廷与江湖如今也破了界限,王爷的处境也越发艰难,难怪南下时要带着他一起走,又在经历吃人林的事件后要赶他回去。
“那,鬼医你也有相思吗?”思绪纷飞之际,柳渊忍不住的看向了鬼医问道。
“啊,我也是普通人啊。”鬼医的声音很淡,可语气却轻的仿佛一根羽毛划过了柳渊的心尖,很痒,带着点微麻。
鬼医是谁?天下有名的毒医,救人杀人也不过就在他的一念之间,柳渊根本就不敢想象,鬼医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相思?
“柳渊,你想学吗?”
何为相思?
是一种情根深种的执念,想与人白头偕老,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恋。
是爱之深恨之切的怨念,是爱而不得,爱而生恨。
是贪,是嗔,是痴,是妒。
海边的风很大,鱼的腥味与海的咸相互交织形成了一股海的咸香。
魏呈延金枝玉叶惯了,战场上的环境虽然恶劣,可血腥味却比咸鱼好多了。
萧衍之到的时候魏呈延刚把张朔溪藏的渔船找到,那是一处山洞,幽深,黑暗,除了水声就再无其它。
“孟鹤鸣已经死了,孟家嘴也一夜消失,你说这镇上的人就不觉得奇怪?”魏呈延点燃了火折子走在前面,看着山洞里的泥沙,说不嫌弃都是假的。
“飞鱼镇对孟鹤鸣怀恨已久,他死了,难道还指望他们流点泪珠子?”萧衍之冷着应道,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张朔溪找的地方确实隐蔽,魏呈延与萧衍之不知是走了多久,直到听到了水声,又走过两个转角,撩开了树藤,才终于找到那艘渔船。
说这是渔船也不搭,应该说,这是一艘真真正正的雪松长船。
“我去,这小小的飞鱼镇居然能造出这种东西?”魏呈延感觉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就跃上了甲板,心情有些复杂。
“看来这张朔溪以前很富啊,难怪那孟鹤鸣能跟虞天搭上边。”
“张家嘴以前可是包揽了双叶镇和飞鱼镇的全部水路,说他富都是小看他了。”萧衍之伸手摸了摸船身,光滑无痕,而且看样子是年年都有检修。
“啧,那照你这么说,镇上的人都是在骗我们喽?”
“不是骗,他们是在保护张朔溪。”
“保护?”魏呈延满脸疑问,“那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去杀孟鹤鸣?就因为我们想出海?”
“我若没猜错,飞鱼镇和双叶镇应该都是靠张朔溪才建起来的。”萧衍之拍了拍手,跃上甲板与魏呈延一齐望向了远方的蔚蓝。
“我不知道你昨晚有没有注意张朔溪家里的布局,与江南的世家很像,虽然老旧,可整体看起来却很典雅有韵味。”
“所以我想那张朔溪应该不是本地人,只是恰逢游历至此被春色误人,才举家迁移,有了飞鱼镇,和以前的张家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