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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皇后没有理由帮他隐瞒。
他就是来承受宜安怒火的。
喻宁早就知道瞒不住,过了一个月的安闲日子,也该迎来报应了。
走入正殿,他没有像平时一般行礼,而是徐步走到宜安面前,缓缓跪下。
宜安坐在主座上,喻宁也跪于殿中。
这反应反而把宜安弄笑了,这举动背后的含义明显。她冷哼一声,“你是何时知道,我怀的是双生子?”
“还在行宫时。焦太医来向皇上禀报,奴才、不小心听到了。”
“果然。”宜安点点头扯出些苦笑。“又是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呢?”
“当时奴才、也包括那时的皇上,都觉得可能没那么巧。”
双生子的概率只能是一子一女、二子、二女。从概率上讲,好的情况比坏的情况要大些。
宜安又点点头。
这件事她并没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喻宁身上。
她知道再给喻宁十个胆子,他都不敢真的伤害龙嗣。
那般明目张胆,能把这事做成的也就只有那个人。
喻宁最多就是个听话的宫人罢了。
“我决定要帮皇后了。”
喻宁瞬时把头抬起,他不知为何宜安没有责备他。
“我虽心疼那孩子,但到底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你就算想护着那孩子也是不可能,不必自责。”
“那、那孩子是……”
“能杀死那孩子的只有那个人。”
喻宁猜出了什么,可他又猜不出皇后没有把他做了什么事情告诉宜安的原因。
但,不说总是好的,他能隐瞒住总是好的……
缓缓起身又道,“你准备介入那件事了?”
宜安点点头,她把皇后来这里说的事情都告知了喻宁,“皇后那话说的是对的。杀我父母、又杀我孩子的人是同一个人,那我就断然没有不复仇的理由。”
喻宁比皇后更了解宜安,也更能明白宜安对于皇上的感情。
情感是有惯性的,就算如今的宜安说出这种话,但也是在气头上。
杀她父母亲族并非皇上有意,甚至杀掉宜安另一子也是为了今后的江山。
若宜安的孩子只是寻常的一个皇子,皇上未动国本之念的话,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只能是抱着要立宜安的孩子为太子的想法才会做得如此决绝。
若这两个孩子都活着,可两个孩子也都得不到这太子之位。不去管皇上的筹谋,这太子之位被从宜安的孩子身上剥夺了这件事不是也不公平?
可……
“娘娘,真的要如此吗?他也是皇子的生父。”
“杀自己亲子的生父吗?”宜安直接回怼了过去,后又缓道:“你理解不了我,我也无法理解楚恒。”
喻宁扁嘴低头不敢再惹宜安。“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
“多谢。在这宫中若是什么都不想,很容易出事。”宜安想到了还未生那孩子时的自己。
可也让她想到了另一个孩子和她的缘分就只有那十个月,这让她怎么原谅楚恒呢?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不知娘娘下一步是如何打算?”
“先等皇后来找我。而在此之前。”宜安眼中的茫然全数消散,扬起自己的头,“在此之前,当然是尽可能地把这朝堂弄得乱一些了。我不在乎谁得利,也不在乎会受到多少苦难,我只想让楚恒鸡犬不宁。”
“奴才、遵令。”喻宁跪地行礼。
他从原本属于皇上的狗,在此刻换了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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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后再次挑时间来御景轩前,宜安先见到了楚恒。
那时距离她知道真相不足三日。
宜安就只是感叹了一声喻宁的手脚够快,然后换上表情去接驾。
得知真相之后,她脸上的这层假面是越来越难戴上了。但是无妨,喻宁给了她足够的时间休整。
那足够的时间可以让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她会对镜中人表示唾弃,可这种恶心进行到一半也已经习惯了。
“臣妾参见皇上。”
楚恒看着那个正跪地给他行礼的女子,心中的愧疚与思念一同涌上心头。
今日前来还是因为说到了宜安的生辰。
他不记得女子的生辰是何时,不过在喻宁的提醒下,与敬事房的记录中,他明白自己在这女子生辰的当日做了什么。因此赶紧撂下手里的折子来到了御景轩。
直到眼前看着那个和往常一般恭顺的女子,他那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
宜安还是平常的样子,但可能是与自己的孩子呆得久了,他能感受出这女子似乎有些地方不同了。
说到孩子,他难免想起被自己杀死的孩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