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连忙说好,一定尽快想办法。最开始医生还打算强制注射,但这位小祖宗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扎时险些把身上的检测电线管道连着仪器一起掀翻!不打针时他还算配合,私人医生拿着超高的薪水,也不敢再刺激他,左右难受的是自己,挨个两三天等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也就不难受了。周蘅卿进入了病房内。顾引初时没回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和斑驳的树影,过了会儿没听见医护人员絮絮叨叨的劝说,才回过头,看见周蘅卿。“嫂子。”他哑着嗓子喊了声。周蘅卿身姿挺拔,他站在离病床两三米远的地方,道:“顾少校。”他说完后,病房内出现片刻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鸟儿在愉快地鸣叫着。顾引半靠在床头,左手腕还戴着一台心跳监测仪,所有数据都会传到隔壁医生待的房间。听见周蘅卿的话时,顾引手指轻轻一动,揪住了雪白的被子。上次见到顾引,他皮肤仿佛泛着一层阳光的颜色,嘴唇红润,眼睛清澈明亮,一笑就弯弯的,看着就是那种讨长辈喜欢的孩子。而此时顾引虽然脱离危险期,omega发情热也勉强控制住了,可他黑色的瞳孔空洞洞的,脸上也没有血色。两天时间顾引就瘦了一大圈,惨白的皮肤半透明得甚至能看清楚青紫色的血管。周蘅卿冷冷道:“东南军区,七十九营特种兵六班教官,‘α’作战分队队长,二十五次三等功,九次二等功,两次一等功,第二十八届兵王赛第一名。”他每说一个字,就在顾引心上割一刀。都知道了。顾引呆呆地盯着他,一动不动。“这点伤就能让你躺三四天?”“你比赛时遇到山体滑坡营救队友受的伤都比这个重!现在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不打针不吃饭,在作践谁的身体、难受给谁看?!”周蘅卿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已经称得上是严厉了。得亏医生不在场,不然能把他们急死。顾引挨了一顿长官式训话,苍白的嘴唇抖了抖,最终才开口,道:“嫂子,他把铭牌拿走了。”周蘅卿:“……”军人铭牌是周蘅卿替他跟老爷子要来的,算是h国传统习俗里的改口礼。萧衍老爷子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这是萧家的孙媳妇。除了这一点以外,精钢制成的军人铭牌对顾引也有着特殊意义——他自己的已经被收走了。考试前顾引特地把老爷子送的军人铭牌找出来,戴在脖子上,他说老爷子生入死那么多次都能平安无事,这块牌子能当做护身符,上了战场能无往不利。萧纵不知道小秘书这种时不时的迷信想法是从哪冒出来的,但对他的犯傻已经习以为常,揉了揉脑袋这事就过去了。可现在萧纵拿走了这块铭牌。顾引在医院门口条件反射放倒刘建后,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听见了萧纵跟医生的对话,心里还非常慌张。刘建为什么会在这里伏击他?萧纵看见了吗?就算没看见,刘建也会说的,医院门口也有监控。顾引的意识越来越逃避,脑袋也越来越昏沉,好像有什么把他向未知的深渊拖拽过去。七处会及时处理这件事吗?不一定吧,七处那几个人现在估计头都忙秃了。顾引身体内部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心里也有一把火,整个人恨不得变成一抔灰烬,随风散掉就不用思考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