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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真的有学术型雄虫。我还以为他是基因库派来的幌子。”
亚萨哐哐干饭,喝酒,喝得口齿不清,就拽着雅格和郝誉说自己的感情史。
“我和他们一起躺着。穿什么衣服?我们在一起还需要穿衣服吗?”
后来,雅格也喝点。
年轻军雄不胜酒力,很快在郝誉跟前哭得不能自己,说什么“为什么不爱还要拿走钱”“让他看看孩子也可以”云云。
郝誉翻翻今日的排班,确定今天本就是其他军雌巡逻。他也稍微喝一点,准备让航空器自动驾驶送自己和芋芋回去。
——实在不行,叫尾随的军雌送也可以。
郝誉心中想着,也开始吃肉喝酒。他躺在四仰八叉的同伴中间,没个正形,什么亚岱尔,什么白哥伊瑟尔,什么亲侄子天才全部丢在脑后。他一口一口喝着甜酒,度数不高,却昏呼呼起来。
“哥哥。”郝誉有些难过地混在一众鬼哭狼嚎里,轻声呼喊着。他说完,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酒压下这一声呼喊,吃一口肉。
军雄优卡没有什么事情做,听到这一声,抬头对郝誉笑。
他除雄雄恋外,其实是个风评很好的家伙。
“郝誉。”优卡朝郝誉举起酒杯,“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们军雄,说什么都没关系的。”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同期,他们受过相似的教育,他们拥有同样的血海深仇,经历同样的悲剧,也要面对同样的命运。
他们,可以信任彼此。
来自同一物种,同一性别,同一教育背景与信仰,同一目标。
“天啊。”郝誉捂住脸,被酒呛住,接着大笑起来,“我等会还要去接孩子。你这让我怎么办?”
“那你少喝点。”优卡走过来,酒杯碰一下郝誉的酒杯,“亚岱尔是个不错的军雌。”
“他说你活得没我长。”郝誉想起来觉得好笑,忍不住用手捶下优卡的胸口,“怂包。我们都死了,你也活得下去。你最惜命了。”
优卡锤回去,两个雄虫碰杯喝酒,继而吃肉。亚萨已经把他的徒弟教得蒙蒙呼呼,舌头都有些撸不直了。
“我打算和你一样的,供养我哥哥的孩子。”优卡忽然说道:“之前一直没下决定。因为我觉得和军雄混在一起,不会善终。”
郝誉想半天,没想起来优卡哪里来的孩子。
“是我从藏宝库里救出来的那几个雄虫孩子。”优卡提醒道:“你忘了?我们之前还吵过架,你说我就该杀了他们。”
“那些孩子啊。”
优卡脸上多了一层柔光。恍惚中,郝誉将他与送考的那些雌虫雄虫并列在一起。
“我有位去世雌兄的孩子就在里面。我打算和你一样,赞助他,把他养大。”优卡之前一直将孩子们放在养育院,由专人看管。他只是偷偷的、偶尔的去看几眼,和孩子们说说话。
“挺好的。”
“是吧。有家总是不一样的。”优卡幸福笑起来,“郝誉,你总说家里乱七八糟。但你真的变了好多。”
郝誉夹起肉,塞进嘴里,口齿含糊,“是嘛?”
“真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家伙。”优卡深呼吸,怅然道:“第二期结束时,你真的像死了一样。”
“是吗?”
“真的。你做出屠杀雄虫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我还想,你真是疯了……不过,现在的你好太多了。”优卡谈及,轻笑道:“会苦恼感情问题,会和我们说谁谁太烦了,会吐槽,会正常的笑。这才是养育中心里我们认识的郝誉啊。”
郝誉有些想不起来养育中心的日子,他刻意模糊掉与同伴们的相处,似乎痛苦会随之减少一些。
“真的吗?”
“当然啦。你忘了你小时候很话痨吗?”
“乱讲,我现在也很话痨。”郝誉忍不住和优卡打闹起来。他们彼此随便说闲话,吃肉,喝酒,接着八卦说闲话,就像是所有最普通的朋友一样。
以至于郝誉迟到时,面对亲侄子都有些抬不起头。
“小叔去和朋友吃饭了?”白岁安绕着郝誉闻了好几圈,扒拉着衣服,脸埋在郝誉胸口,熏得吐舌头,“好臭。小叔喝了多少酒。”
“一点。”郝誉坐在后座,依靠着白岁安,胡说八道,“其实也没有多少,一点点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醉了。
意识很清醒,感性飘飘乎在天上行走。他与优卡与亚萨,三个军雄谈论家庭,谈论白哥,谈论亚岱尔,谈论芋芋和修克的学业。郝誉格外喜欢听优卡和亚萨夸奖这些雌虫们,他之前从没有哪一刻会把他人获得的成就凌驾于自己之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