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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窗外的广播到现在都还没消停,吼得那叫一个激情昂扬,迟玄幺甚至一度怀疑这个中年男人到底有没有职业倦怠期,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
迟玄幺实在是太困了,挣扎了一番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正当他准备睡着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迟哥迟哥!”潼焕小拳头捶着大门,呼喊道:“你最爱的小潼潼已经上线啦,快出来迎接!”
潼焕敲了一会儿,见里面没声音,又把耳朵贴到了门上,“迟哥你在吗迟哥?”
“迟哥还没睡醒吗?”冯乐元顶着个鸡窝脑袋,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潼焕摇摇头,又叩了两下门口,“迟哥?”
冯乐元推开了趴在门口的潼焕,说:“你喊得这么温柔迟哥怎么可能听得到,让我来!”
“迟哥!!!”冯乐元清了清嗓子,喊得中气十足,把走道上的两个男生吓一跳。
“小冯客房服务提醒您!”冯乐元哐哐捶着大门,继续喊道:“今天是一中高三年级神圣的毕业典礼,典礼将在二十分钟之后举行,请您尽快洗漱完毕到操场集合!”
里面没有回应,冯乐元正打算继续喊,门口忽然传来“咚”地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然后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迟玄幺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他这一嗓门给喊醒,起床气都被闹出来了,整个人蒙进了被窝里,打算眼不见耳不听,干脆连典礼也不去了。
正当两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姜琛宴从走廊走了过来,“还没起来吗?”
“没呢,”潼焕像是见着救星似的,眼巴巴看着他,“迟哥好像生气了,我们不敢再喊了。”
“我来吧。”姜琛宴走到门口,用钥匙拧开了房门,才刚一开门,迎面飞过来一个枕头。
姜琛宴眼疾手快抓住了枕头,又弯腰把地上另外一个枕头给捡了起来,放到桌面上,好笑道:“怎么把枕头都丢出来了?”
被子里拱起一个小包,迟玄幺蜷缩成一团,没有吭声。
姜琛宴坐到床上,把他从被子里掏出来,抱到自己身上,哄孩子似的晃了晃,柔声问道:“幺幺睡醒了没?”
他轻轻拍着迟玄幺的后背,啄了下他的耳尖,“嗯?”
迟玄幺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嗓子都哑了,”姜琛宴把空调给关了,伸手倒了杯水,知道他不喜欢喝白开水,又加了点蜂蜜,摇匀了凑到他嘴边,“来,先喝点水。”
迟玄幺眼睛都没睁一下,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然后又趴回他肩膀上。
“有这么困吗?”姜琛宴好笑道,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抱着人往浴室走去,回头示意门外两人,“你们先下去吧,我等下带他过去。”
冯乐元倚在门口,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嘶”了一声,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我怎么觉得迟哥越来越娇了啊?”
“宴哥给宠出来的呗,”潼焕自觉把门带上,姨母笑收不住,“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我们这些单身狗不懂的。”
操场上人头攒动,彩球纷飞,到处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因为刚考完高考,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就连往日里领导们唠叨的发言现在听起来都觉得尤为可亲。
迟玄幺站在姜琛宴身后躲太阳,半磕着眼眸昏昏欲睡,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怎么还没说完?”
“再忍忍,”姜琛宴手绕到身后,偷偷握了下他手,“刘主任说完就结束了。”
旁边的冯乐元不知道哪里弄来一兜子的水彩笔,凑了过来,“迟哥宴哥,你俩喜欢什么颜色的,我给你们挑两只幸运彩笔。”
迟玄幺往他兜里瞅了眼,淡淡地说:“要来干嘛?”
“签名啊!”冯乐元简直不可思议他竟然不知道,又说:“等下就是该大家在校服上留签名的环节了,这可是一中的毕业传统啊,你竟然不知道?”
“我也是头一次毕业,我怎么知道,”迟玄幺昨天倒头就睡了过去,班级群里的消息都没看,更不知道今天要干什么,他往那五颜六色的彩笔上指了指,说:“那就蓝色吧,姜琛宴你呢,你喜欢什么颜色?”
姜琛宴几乎没有迟疑,果断回答:“粉色。”
迟玄幺有些意外他这么一个大猛男竟然会喜欢粉色,正想调侃他几句,忽然想起他衣柜里藏着的那件粉色拉拉裙,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万一哪天姜琛宴心血来潮,想起这回事,逼着他穿那件惊世骇俗的裙子该怎么办?
那画面想想就惊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