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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小其还那么小,他可不能进去坐牢啊,他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你们不能就这么毁了他!”女人跟着往前爬了一步,姿态卑微,“是个人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况且他还只是个孩子……”
“如果我没记错,他去年三月份已经满十八周岁了吧?”姜琛宴打断她,冷呵一声:“比我家幺幺还要大上两岁,到底谁才是孩子?”
黄海其自姜琛宴来了就一直不敢抬头,听到此处身子不由得颤了下,“我……”
黄海其是个复读生,他成绩好并不是因为聪明,仅仅是因为比其他人多读了两年书,他父母一直想让他考清华北大,但一次失之交臂后,他不顾家里人反对选择重读高中,没有直接插班高三。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浪费自己两年的时间,但只有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女人见姜琛宴比迟玄幺更难说话,她抬头看向两人,语气也开始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小同学,阿姨知道你们家都很有钱,不像我们,都是农村里出来的,但你们有钱也不能这么仗势欺人对不对,一把破伞丢了就丢了,还可以再买啊,但我们家小其十年的青春是有钱也买不回来的,你们考虑过他出来之后要怎么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吗?这可是要跟着他一辈子的污点啊,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姜琛宴眼神阴冷,磨了磨后槽牙,正要说什么,听见不远处传来黄好的声音。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上课多久了没听见铃声吗!”黄好踩着高跟鞋,将他们赶回了教室,“谁敢再留在这里看热闹的,一律罚抄五千字检讨!”
人群散了之后,迟玄幺像是很久没呼吸似的,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他见黄好走向自己,挡在了两人前面,盯着黄海其他们,语气不悦:“这位家长,请你们站起来好好说话,不要影响上课的同学们。”
迟玄幺还是头一次听见黄好发脾气,微微诧异地看着她。
黄好说完,转向他俩,换了副语气,柔声道:“校长让你们俩过去一趟,”她拍了拍迟玄幺的肩膀,又道:“有什么事记得来找老师,老师一定会帮你的,有什么委屈也都说出来,别憋坏了自己昂。”
迟玄幺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黄好转身,面向那三人,沉声道:“黄海其家长,你们也一起去趟校长办公室,有什么事咱们大人摊开了说,不要难为俩个孩子。”
因为有黄好在,一路上那女人都安静地跟在跟后面,神情有些畏怯。
校长办公室在办公大厦的顶层,电梯直达后,穿过一条铺满毛绒地毯的长走廊,来到了一扇双开实木大门前。
黄好敲了下门,在外面打了声招呼,然后示意他们进去。
校长办公室姜琛宴已经来过好多次了,并不陌生,他在门口停了下,忽然牵起了迟玄幺的手,带着他走了进去。
迟玄幺没料到他敢在校长面前牵着自己的手,微微愣了一下,小声骂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不放。”姜琛宴耍流氓,反手给握得紧了。
迟玄幺挣了几下没挣开,怕动作太大引人注目,只得作罢。
姜琛宴还在往前走,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牵着的手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出来,迟玄幺一惊,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紧紧地贴向他,偷偷拉住他的手藏在身侧。
姜琛宴见他这么乖巧地跟在自己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
迟玄幺瞪了眼罪魁祸首,指甲掐了下他的手心,做口型道:“笑屁!”
姜琛宴逗他,好笑道:“咱俩现在像不像在偷情?”
“……”迟玄幺见他开玩笑不分场合,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有病。”
校长办公室里清一色的棕红实木家具,客厅中间铺了一张深色毛毯,墙壁左侧是一个巨大的到顶书柜,上面陈列了许多古籍,整个布局给人一种既清冷又庄重的感觉。
女人也跟着走进了办公室,她躲在自己的丈夫身后,有些畏畏缩缩,一双眼睛正不安地滴溜着四周。
校长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他身穿深蓝色西装马甲,戴着一幅金丝眼镜,骨子里一股书卷气,温文尔雅看起来很是和蔼,他正站在长长的办公桌旁整理文件,见着姜琛宴他们,眉眼弯了弯,绕出桌子走了过来,邀请他们落座,“请坐。”
女人扫了眼椅子上雪白的坐垫,偷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捏着自己破了几个小洞的衣摆,有些拘谨地站着,“不、不用了鹤校长,我们站着就行。”
鹤长佳也不为难她,笑了笑,示意秘书上茶,“我这次找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谈谈黄海其同学的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