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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一觉?”
看着傅辰生的脸突然变红,又稍一琢磨刚刚自己话中的歧义,便明白他是误会了。
李本溪本来是没有这个意思的,但看他想歪了又不禁想要逗逗他,扶在他左肩上的手一使劲儿便把傅辰生按倒在床上,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脑袋旁边。
傅辰生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两臂之间,想起身可却完全动弹不得。
“本溪!”
被这个架势羞得红了脸的傅辰生有些微缊。
可李本溪才不管这些,一只手边伸向床头欲意关灯,边说道:“乖,睡觉。”
屋里瞬间黑了下来,李本溪也放开了傅辰生,翻身而下躺在床上,看样子是真的打算继续睡觉。
傅辰生刚想起身离开,就听李本溪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最擅长深更半夜帮人消磨过盛的精力,傅教授要试试吗?”
听了这话,傅辰生便僵在那里不再动弹。
虽然李本溪以前也会在言语上挑逗他,但并没有这样露骨过,大概是因为醉酒的缘故。
他只好乖乖躺在那里,心想今天定是个不眠夜。
但意外的是,本以为会彻夜难眠的他,竟然睡得极熟。
难道是已经习惯李本溪在身边才睡得踏实吗?
怎么可能,傅辰生否定了心里的想法。
大概是因为自己刚吃了安眠药的缘故吧。
第21章
自问
第二天是李本溪先醒来的,头天确实喝得有点多,为了灌李南承,他自己也被李南承起哄掺杂着灌了好几种酒,现在脑袋还沉沉的。
感觉到身边有人,他下意识有点厌恶,还以为自己是在哪个酒店,跟什么人躺了一晚上。
但是扫了眼眼前的摆设,确定自己是回了傅辰生家没错,他才扭过头来看到身边正在熟睡的傅辰生,露出满足的笑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厌恶酒吧里的吵闹,也不想在烦闷的时候把所有情绪发泄在醉酒上。
那个从小寄托了自己情思的地方,于他而言的重要性似乎在一点点被削弱。
现在的他,更贪恋家的温暖。
有傅辰生在的家,就像今早醒来一样,一切都很安静,却又让他无比踏实。
而感受到脸上热烈视线的傅辰生也慢慢睁开了眼,看到李本溪一点不畏惧地盯着自己看,他反而害羞了。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便被李本溪抢了先。
“睡得好吗?”
“嗯。”
“精神养足了?”
“嗯。”
“很好,”李本溪突然侧身用右手支起自己的脑袋看着他,“那傅教授,选一项运动吧。”
“啊?”
傅辰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运动啊,说好了等你痊愈带你锻炼的,”李本溪笑着说,“对什么感兴趣,你随便选,我都可以驾驭。”
傅辰生倒是真的认得思考了一番,很郑重地说:“网球。”
“哦?”
李本溪以为他会选一些简单的,譬如羽毛球之类的运动。
毕竟他当时唯一可以称得上可操作的,是个只会挥拍的羽毛球,于是李本溪便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你喜欢网球?”
“嗯,想学。”
傅辰生很认真得望着他,突然笑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要跑了?”
李本溪却并不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继续道:“那我中午回家拿装备,傍晚到楼下网球场教你。”
网球对李本溪而言有种特殊的意义,他已经很久没有下过网球场,因为那总能让他想起很多熟悉的感觉。
是他想要回忆起,却又不敢回忆起的感觉。
然而,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
李本溪回家拿完装备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李南承跑来,不由分说把他骗上了车。
“正好你回来了,我也省得跑一趟再去接你。”
“干嘛?”李本溪把网球拍往车后排一扔,“我还有事儿呢。”
“请你吃饭,满意吗?”
“好意我心领了,我真有事儿。”
李南承瞥了他一眼没理他,看样子并不打算放过他。
李本溪只好默默给傅辰生发了短信:我被李南承绑架了,晚上大概率回不去……别等我了,改天教你网球。
“给谁报备呢?”
李南承那眼睛尖得扫一眼他就知道他在干嘛。
而李本溪也不理睬他,反问道:“今儿什么日子,偏偏要拉我出来吃饭,昨天不是刚喝过?”
“小慈今天放假,接他顺便就在外边请你们吃了。”
李本溪觉得哪里不对劲,便故意问了句:“倪湾呢?也放假了吧?”
倪湾是前些年李南承去撤侨支援的时候,领养回来的小姑娘,和李家双胞胎的小叔——李家老六李忱砚有点渊源,比他们俩大两岁,自由散漫程度堪称女版李本溪。
李南承突然沉着个脸不说话,李本溪瞬时觉得事情败露,现在人在车上没法反抗,干脆装睡,养精蓄锐一会进入战斗状态。
兄弟俩一见面,眼神一个交换就知道李南承葫芦里卖的是个什么药。
“倪湾跑哪去了!你们两个臭小子别跟我说不知道!”
“四叔——”
李慈溪塞了一块排骨进嘴里,笑嘻嘻地应着。
“你也知道我们警校训练严格,哪有功夫跟小湾联系呀。”
“是啊,倪湾都是大姑娘了,也不会跟小时候似的什么事都给我们讲,你太看得起我们了。”
李本溪附和着,随意扯了个理由。
“没准人家放假了跟哪个小男生出去约约会不也挺正常的……”
“正常个屁!”李南承气得不行,“臭丫头胆儿越来越肥,招呼都不打一声敢跟我玩失踪。”
“倪湾有分寸得很,出不了事儿的。”
李本溪心里想着倪湾出发的时候在三人群里发的信息,不禁对这个勇敢的小丫头有些佩服。
哦不对,他从第一眼见到她自己一个人跟别人打群架的时候,就很佩服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去干嘛,老六失踪十二年了是那么好找的吗?那个破地儿安全都没保障,我怎么能不担心她。”
李南承灌了口酒,话语中满是忧虑。
“我说你昨天答应我出来喝酒那么痛快,感情是给她打掩护去了!昨天灌得我现在还头痛!”
李本溪见他这样想,正好如了他的愿,省得他再动脑子想些什么理由,把昨天自己刻意又可疑的灌酒行为搪塞过去,于是干脆闭了麦,权当默认。
李慈溪见李南承这副样子,不禁心软安慰道:“四叔,小湾已经平安到旅店了,你放心吧……”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仨背着我没干好事儿!”
李本溪想要制止李慈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李南承听了他的话瞬间变了脸拍案而起,他也只好无奈扶额。
李南承每次遇到“审问”瓶颈就会装可怜,分明是抓住了李慈溪心软的特点,回回吊着李慈溪上钩。
其实磨磨李慈溪的性子,完全就能得到李南承想要的答案,而拉着他来无非就是个陪酒的,毕竟李本溪的酒量实在是,惨不忍睹……
“天天瞒着你们四叔干坏事!罚酒罚酒!把倪湾那份儿也给我喝了!”
于是,所有啤酒都入了李本溪的肚儿,好在李慈溪最近酒量微长,勉强不会一沾酒便倒头就睡了。
李南承见他最后一杯酒入肚,突然一脸严肃。
“小湾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你们得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只身处在危险的境地。”
“但六叔是小湾心里的坎儿啊,她这些年嘴上不说,心里一直都惦记,我们不可能阻止她去抓住哪怕一点点的希望啊。”
提起李忱砚,三个人都沉默了。
“会回来的。”李本溪手里的那听啤酒又见了底,声音沙哑道,“六叔会回来的。”
沉重的气氛向来不适合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李南承缓了缓酒劲儿开始转移话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