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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连晚饭都没吃,跟你到这里,就等着给你点儿教训回去交了差,好大吃一顿呢——知道你干什么好事儿了吗?”
“不知道。”
“死到临头,你倒是镇定自若。”
白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长得干净秀气,倒像是能四处招惹桃花的小白脸。”
招惹?傅辰生倒有些云里雾里,轻轻皱了下眉,便没再吭声。
他不是个愿意和陌生人多话的人。
至于说他镇定自若吗……
傅辰生只是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罢了。
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免有人当他好好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围上来,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早就已经不痛不痒。
只是没想到相隔二十多年,已经三十二岁的他还会遭遇到这种事情。
棍子落下来的时候,他睁着眼睛没有躲开,只是下意识将怀中准备送给李本溪的礼物小心翼翼保护好。
但疼痛感并没有随即而来。
他突然听到摩托的发动机声,睁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开着摩托横冲直撞,一脚踹在了那个拿棍人的肚子上,摩托一横,杵在了傅辰生的前面。
透过余光,他可以看到李本溪的脸上没有一丝平常的玩笑样子,那神情早已是满腔怒火。
刚刚李本溪正骑着摩托往饭店方向去,他不喜欢那条热闹的街,每每都要路过这条小道,但是过转角的时候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帮小混混在围人。
他向来对这种事情无感,只要不触碰自己的底线,他也懒得搭把手。
可这次,有种预感告诉他,被围困的,是他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确的第六感,毕竟他从来不凭感觉做事,至于这样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就多管闲事地插手,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如果是救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就当是为了傅辰生积德吧,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为了傅辰生吗?
他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第一念头就是他,大概是因为最近他频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吧。
而当他一路摩托不长眼地横冲直撞过来,才庆幸自己的预感有多么准确。
确定那个人正是傅辰生的时候,他的怒火瞬间熊熊燃起。
“别怕,有我在呢。”
他尽量露出一个不太凶狠的表情,对着傅辰生扯了扯嘴角,便转过头去面对那帮小混混,瞬时又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我看你们谁敢动傅辰生!”
李本溪下了摩托,赤手空拳直接挥了过去,重重得砸在了对方的脸上,瞬间见了血,另一手夺过他的棍子杵在地上,仰着脖子声音冰冷至极点。
“还有谁?”
在狭长的巷子中,李本溪手里提着棍子,已经红了眼,对方一群人见白毛被打伤,干脆一拥而上。
可他李本溪是谁,从小打得架多了,长大之后还没见过这么多楞头混混敢跟他过手。
正打得激烈,那个被打晕的白毛仿佛清醒了一般突然认出了他。
“溪哥!是溪哥啊!”
他赶紧招呼着弟兄们撤退,李本溪却不肯这么简单放过他们。
“都他妈给我看清楚了,这是我的人——以后谁敢动他一下子,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能了事儿的了!”
对面的人点头哈腰,连连应“是是是”,相互搀扶地一溜烟跑了。
“本溪,你没事儿吧?”
傅辰生缓过神来赶紧凑过来看他,虽然李本溪很能打,但毕竟对方人多,总会多少受点伤。
李本溪擦了下嘴角的血,眼神凌厉地看他。
“受伤没有?”
傅辰生摇了摇头,见李本溪不吭声,傅辰生又多说了几句,似是安慰,仿佛李本溪才是差点被打的人。
“我没事的,他们还没碰到我,你就出现了。”
“你在想什么?不会喊救命不会跑?”
李本溪说话很慢,难得轻声,还有些发哑,似乎在尽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要不是我今天出现了,你就任凭他们打都不还手的?”
“没有那种如果,你不是来了吗。”
傅辰生轻轻把手放在他被打的额头上,尾音里居然还夹杂些温柔的笑意。
“疼不疼?”
第11章
误吻
李本溪不睬他,却也出奇地没躲开。
听李本溪那阴沉的语气,气似乎还没消。
“以前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傅辰生愣住了,但还是摇摇头,他现在并不打算对李本溪和盘托出。
“知道原因吗?”
傅辰生本想摇摇头敷衍过去,但话到嘴边,望向李本溪阴沉的眼神,他却把自己刚刚短暂的考量道了出来。
“说是什么招惹桃花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本溪的记忆快速在脑海闪过,在他的印象里,傅辰生生活乏味无趣,也从未和什么无关人员有什么牵扯。
顶多就是些对傅教授十分仰慕的学生罢了。
不知怎得,李本溪突然想到了那天傅辰生收到的情书。
“当时给你情书的女生叫什么?”
傅辰生没反应过来,李本溪便耐着性子继续问了一遍。
“我问你那个女的叫什么?”
“早就忘了。”傅辰生不希望他为了自己惹麻烦,“我的学生那么多,也不是都有印象的。”
李本溪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太想让傅辰生为难,也不想自己把火气发到他身上,心下想着便不再逼他。
他竭力平复暴躁的情绪,如此想来,也只能自己这阵子时常跟在傅辰生身边保护他,以免再有不长眼的人找上门来。
这一架打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傅辰生还非要坚持带李本溪到医院包扎,搞得李本溪的心情更加糟糕。
好巧不巧,最近的医院就是李南承任职的那家。
幸好他今天不值班,不然对着李本溪又是一通笑话。
不过今天值班的大夫认得李本溪,他偷偷做了个手势,又趁傅辰生去交费时,好说歹说才让大夫装作不认识,对李南承也不要提起。
大夫满脸忧心忡忡,但最后还是应下了。
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并无没有大碍,傅辰生这才放心下来,连连答谢大夫。
大夫交代完几句就去忙了,留下傅辰生和李本溪两个人在隔壁的空房间里休息。
“得,这下子饭也吃不上了。”
李本溪坐在床沿上,无聊地晃着双腿,一脸的闷闷不乐。
“那不是给你省了一次钱。”
傅辰生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包扎的伤口,满眼心疼。
偏偏李本溪一肚子的火没处发,突然大声嚷了一句。
“我他妈用得着省这钱吗?我又不是请别人吃饭。”
傅辰生不免扶额,温声道。
“本溪,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脏字……听着,不大舒服。”
李本溪撇撇嘴,懒得理他,突然他拿着个什么东西在他眼前晃悠,这才偏过头来望着傅辰生。
“送给你的礼物。”傅辰生补充道,“恭喜你在运动会上斩获多个奖项。”
“饭没请你吃成,礼物倒是照单全收,什么便宜都让我给占了。”
李本溪接过礼品袋当着他的面开始拆,眼睛不瞅他,嘴巴却停不下来。
“可我偏偏就爱占你这个便宜。”
礼品盒里是一个很精致的小音箱,像是他小时候流行的小玩物,有点复古的感觉,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基本不会拥有任何小玩意儿。
他不屑于那些所谓的潮流,那些都是小孩子的东西。
而他,没有过小孩子的生活,干脆就离得远远的。
于是他便选择克制自己、强迫自己,与世隔绝,渐渐变成了习惯。
傅辰生给他调了一个电台,含笑道:“我很喜欢这个电台,夜深人静的时候,它是很好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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