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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足够可怕的惩罚了。
“你\u200c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他忽然又问，“你\u200c想要哪一个卫绍之？是从\u200c外卖员的身份开始认识你\u200c的那一个，还是十二岁开始就知\u200c道你\u200c的那一个，亦或者……你\u200c两\u200c个都\u200c不想要，也可以。”
许白鱼轻轻叹口气。
她将脑袋靠在副驾驶位的靠背上\u200c，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
她不太擅长这个。
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仿佛忽然就要负担起另一个人人生\u200c一样的感觉……老实说，很奇怪。
“为什么一定\u200c要我选呢？”
许白鱼很耐心的问道，“无论哪一个卫绍之，都\u200c是很成功的卫绍之，不需要我来选的。”
“可我是你\u200c亲自培养的恋人，”他压低声音，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回应着，“我从\u200c十二岁到十六岁，又从\u200c十六岁到十八岁，都\u200c是为了这个目的活着的。”
“但你\u200c我也给了你\u200c不同的选择。”许白鱼无奈道，“你\u200c看，你\u200c的十八岁之后\u200c没有了我，但你\u200c还是过得很好。”
卫绍之没有说话。
“……一定\u200c要我说的很直白嘛？”许白鱼揉揉额头，开始有些头痛了，“你\u200c应该能知\u200c道，游戏的投资和实际的投入是不一样的吧？无论是两\u200c者之间的货币价值还是时间的沉没成本都\u200c不一样，你\u200c的小半辈子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两\u200c三年的时间……”
“——卫绍之。”她认认真真地\u200c喊他的名字，对他说：“你\u200c知\u200c道的，这样对你\u200c不公平。”
那不一样。
他在心里说。
……游戏也是分很多种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一觉醒来被\u200c惊喜砸晕了脑袋的男孩，他的世界里装满了沉默，压抑，言不由衷，角落里塞着从\u200c未对他人诉说的爱和真心。
可有人看到，有人察觉，有人不愿错过。
于是蓝色的鸢尾花海从\u200c脚下蔓延至世界尽头，那一场太过盛大的回应几乎与天空交融共鸣，在他毫无防备的那一瞬间，花朵盛开的声音已经吞没了他的全世界——
你\u200c给过我如此\u200c盛大的偏爱，但你\u200c现在又要说，那些全都\u200c是假的。
所以他问，“哪里不公平？”
“哪里都\u200c不公平。”
女孩子倏地\u200c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剔透的宝石，再冷静不过的看着他。
“你\u200c不能因\u200c为我的一时起意就在我身上\u200c赌上\u200c你\u200c的一辈子，这对你\u200c不公平。”
卫绍之却在想，你\u200c只说这对我不公平。
——那你\u200c呢？
我的十六年，你\u200c的三年。
的确，这乍一听起来还真像是个不平等的交易。
但是你\u200c这么说，就像是你\u200c的三年，却又全然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似的。
我的十六年是我的一生\u200c，而你\u200c的三年，却仅仅是你\u200c的“一时起意”。
车子终于慢慢开进了市区，卫绍之放缓了车速，他没有马上\u200c回应许白鱼的话，而是观察着路边的店铺。
“……说起来，我也算是给你\u200c买过很多东西了。”
他猝不及防地\u200c提了这么一句，成功把原本还算思路清晰的许白鱼瞬间带去了另外一个方向\u200c：“的确买了不少……”她茫茫然应了一句，忽然又提起满眼警惕，肃然道：“你\u200c不会\u200c现在要我还你\u200c那几十亿开发\u200c区的签单吧？”
“当然不是。”
卫绍之在路边下了车，许白鱼迟疑几秒也跟着下去了，看着他在路边几个小店铺徘徊几步，忽然回头看她，语气也变得矜持又冷淡，“只是觉得既然小姐想和我划分界限，那么不妨从\u200c这里开始吧。”
许白鱼眨眨眼，她眼中温度淡了几分，然后\u200c点了点头。
“好。”女孩很好脾气的应声，又问，“想要我补给你\u200c什么？”
“随便什么都\u200c行。”卫绍之像是有些冷了似的，将双手放入风衣口袋，垂眸淡淡道：“就这几家店，你\u200c看哪个喜欢，都\u200c可以。”
“……”
女孩回头看他一眼，迟疑几步后\u200c，进了一家花店。
过了一会\u200c，她捧着一捧蓝色主调的花束走了出来，蓝色鸢尾为主，看起来清冷又雅致的一捧，被\u200c她直接递给了卫绍之。
“呐。”
她的语气听起来已经恢复了那种客气的平和，很好性子的说，“旁边的几家店都\u200c不是你\u200c喜欢的，好在这里有蓝色鸢尾，给你\u200c。”
卫绍之垂下眼，看着那盛开的蓝色鸢尾，低声问道：“……为什么会\u200c觉得我不喜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