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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日没夜的失眠与反复袭来的胃病,让他痛不欲生。只有戴上那个锁,他才能感到自己还在活着。
想她,那种复杂的感情,让他反复把锁撑起,又反复被锁压制。
不断点火,熄火,在这种近乎自.虐的行径里,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所以现在,她问为什么,他回道:
“因为我在大量的痛苦里,发现了大量的爱。”
“为了追求这份爱,我想我不该再做人,不该再有尊严、脸面,不该再有妄想。”
他说:“因为狗离不开主。”
他低下头颅,终于把支配的权力,完完全全地让渡给她。
他不敢再看她,因为她始终云淡风轻。
剥去那层“完美女友”的外衣,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操控全局的主人。
她在用目光审视他,用她蛮横无理的观念将他同化。
他在这种审视下,变得无比卑微。
灵愫笑了笑。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
俩人回了她家——那个和阁主合租的小庭院。
回来后,她就窝在椅里,拿着烟枪悠闲地吐烟雾。
屋里没点蜡,但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装满各种稀罕玩具的屋。
她说:“昨晚,褚尧就躺在你脚下这片地,因为承受不了,所以像狗一样往外爬,喊救命。好脆弱啊,仅仅是想看看他的极限是几次。他就要死要活的,娇气死了。”
她说:“现在,阁主就待在隔壁,他不会走,也会把这屋里的动静听得很清楚。”
她说:“这屋里有什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都看得到,心里也明白。”
她点亮一根蜡,照亮了整面挂着各种锁链,鞭子,束绳的墙。
“今天我心情好,如果你能接受,那我给你一个特权——这么多物件,你自己选喜欢的用。”
她把蜡搁在灯罩底下,“你知道一旦接受,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他们的地位会彻底颠倒,她会用她本来的残忍模样,在他的心里留下印象。
她说的这些话,与当下这个糟糕危险的环境,换作是从前那个要面儿的蔡逯,绝对会承受不了,一气之下出走。
可现在,蔡逯只是关上门,合紧窗。
褪去外袍,他身上还带着各种精致的装饰品。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礼物,等她来拆。
他说:“今晚,你怎样都可以,我不会说一个‘不’字。”
他只是看着她,“那个特权,我不要别的,只要你亲自来。”
“我不要冷冰冰的死物,只想感受你的温度。扇、掐、拧、揍、踢,只要是你亲自来。”
他不像闫弗,他本来对这些无感,也不恋痛。是她,驯化了他。让他从无感到害怕再到期待。
在痛苦里去爱,是她教会他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蔡逯变了。
灵愫吐出个烟圈,把灯苗掐了。
屋里很暗,但有月光照拂,把这一切都衬托得那样荒诞。
像场光怪陆离的梦。
狗太执着,就容易有刻板行径。
蔡逯也是。
他跪伏到她脚边,在黑暗里,含.住她的同时,也感受到了那份藏在骨子里的低贱的外放。
她仰起头,手一抖,烟灰就落到他背上,烫出了个红印。
他说:“我有在拿荔枝练习。我够乖吗?”
她扇到手心都发了麻,“你这特权可真是磨我。”
在莫大的痛中,他疲倦多日的身与心,终于,终于,得到了久违的欢喜。
他一直问:“我够乖吗?”
不说痛,不说停。
直到最后,她都累得够呛。
她踢了他一脚,“喂,还活着吗?”
反正是,过了很多次。
他还在问:“我够乖吗?”
天亮了。
她宽慰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要一直这么乖。”
*
褚尧花了一夜时间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到时候了,分手吧。
光听这话,感受不深。
可当他回到医馆,发现她留下的所有东西都还在,她的换洗衣裳还搭在椅里,她用的茶盏还摆在桌上。
可她没在。
以及,陷入热恋的他,也随着她这话,一并消失了。
褚尧枯坐了一夜。
次日天刚一亮,他就敲响了她家的屋门。
来开门的,却是蔡逯。
蔡逯脸上落着巴掌印,身上只穿了件围裙,堪堪围住重点,手里还拿着锅铲。
他倚着门边,笑着朝屋里的灵愫说:“有人找你。”
又对褚尧说:“既然来了,就一起用早膳吧。”
灵愫就在这时走来。
她说:“褚大夫,如你所见,我和我家承桉哥又复合了。”
她把褚尧的表情尽收眼底,故意挑衅道:“褚大夫,你会祝福我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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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还在后面~
第37章 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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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是冷的。
冷得蔡逯的胸肌弹了弹。
当然,弹也可能是因为灵愫说话时,很自然地搀住了他的胳膊。这种温情的肢体接触,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只是挽住他的胳膊,他就感到血液沸腾,肌肉激动得隐隐颤抖。他的身体基本上算是到了极限,再做下去,约莫就要废了。但他的精神还高涨,可能是因为她的触碰,也可能是因为她说的那一句:又复合了。
蔡逯说道:“你们俩先聊,我去做饭。”
灵愫却掣住他,“不急。”
见此场景,褚尧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差点呛死自己。
他的声音哑了下去,“我同意分手了吗?”
他看向灵愫,“你这是背叛。”
锅里的水已经快烧开了,水泡咕嘟的声音明显比先前更激烈。
蔡逯想速战速决,便抬起胳膊,把木铲柄头抵在褚尧身上,将他推远。
蔡逯说:“她是分手不需经过你同意的人。这点,你是明知故问,还是她从没跟你提过?”
灵愫想了想,“确实没提过。不过不要紧啦,褚大夫心里一清二楚。”
蔡逯转眸看她,嘴角压着一抹调侃的笑,“看来我在你这里还是很不一样的。很多狠心话,你只跟我说过。”
可能宿命论是真的有一定道理吧,冥冥之中,许多话,许多事,都会在某一时刻,回旋镖似的扎回自己身上。
夏日时,褚尧毫无察觉地推开屋门,发现被甩的蔡逯站在对立面,忿忿不平。入了秋,蔡逯心情愉悦地推开屋门,发现被甩的褚尧站在对立面,黯然神伤。
而她,始终冷眼旁观。
褚尧原本是想跟她单独聊聊,但她硬把蔡逯拽来,断了私聊的机会。
仅仅是一夜未见,褚尧看上去就憔悴很多,发丝略显凌乱,眼里带着血丝,胡青爬上了下巴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上门乞讨的流浪汉。
她说:“褚大夫,要不你回去先歇息吧。”
蔡逯搭腔说是啊,“看你这样,也不像是愿意进屋吃饭。”
这一男一女,你一言我一句地好生相劝。
落在褚尧眼里,这般场景荒唐得像一场梦。
现在他们俩恩爱得那么自然,那他褚尧算什么?
他配合她的癖好,付出精力和真心去讨她欢心,把所有的第一次都交付给她,那他做的这些算什么?
在她始终云淡风轻的神情中,褚尧终于明白了。
他不过是她用来驯化蔡逯的一个趁手的武器罢了。
他不过是她用来发泄情绪的一个被用熟的玩具罢了。
倘若再来质问,那他就贱成了一滩烂泥。
褚尧对自己说,别那么贱。
人一贱,哪怕占理,也显得像在不要脸倒贴。
所以最终,他只是转身走了。
没有放狠话,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时被甩的他,倒跟从前的性情有些像了。拉不下面子,放不下尊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把褚尧“气”走后,蔡逯暗自松了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