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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还不忘塞一颗。
“祖宗,你悠着点,慢慢走。”
顾怀舷看她捧着枇杷快步走上来,吓得魂飞魄散,大步飞奔上去接住她,生怕她摔了。
“我脚步稳稳的,看着呢。”那小脸兴奋的,他都不忍太大声斥责她。
顾怀舷小心抚上她的肚子,扶她稳稳的走,身后四丹几人早扔了手里的枇杷追赶上来,也是吓得花容失色。
崔崖和裴渊见她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微微惊讶:“这是几个月了?”
“五个月。”
“不是吧?”俩人吃惊:“这看着像有六七个月。”
“这是不是太大了点,俩个?”崔崖微侧着视线看了一眼,有点怀疑。
顾怀舷扬起下巴,骄傲不已:“嗯,双胎。”
前段时间礼大夫和宫里的御医一起诊脉,证实了花叔的诊断,确实是双胎。
靠!俩人吃一惊,瞳孔都惊得一缩,佩服不已,不得不给他竖个大拇指。
啧啧,厉害,真是厉害,看不出来。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不仅破了克妻的诅咒,还娶得美娇妻,一孕双胎、多子多福啊。
裴渊欣慰不已,崔崖羡慕死。
小心凑过去问一句:“你们打算生几胎?分我一个,我认个义亲呗。”
顾怀舷一脚飞过去:“想得美,自己生去。”
崔崖苦恼:“生不了啊,别小气,给一个呗。”
不等顾怀舷翻他白眼,顾小七先护内了,一把推开崔崖,自己凑了上去。
“别打我家小主子的主意。”
崔崖揉揉额角:我未雨绸缪的为了谁,你傻不傻?
自觉很聪明的顾小七围着他家王妃有点惆怅了,看着手里只准备了一只小木鸟苦恼不已:“我只准备了一份,这可怎么整,两个小主子的话,不够分,会打架的。”
崔崖好笑,拍拍他脑袋:“怕什么,我再给你弄一份不就得了。”
顾七拍开他的大手,不屑道:“关你什么事儿,一边去,我家小主子我自己准备,要你多事儿。”
崔崖着急:“怎么就不关我事儿,俩孩子以后要叫我一声义父的,让他们叫你小义父怎么样?”
顾七白他一眼:“我没你那么厚脸皮,不要脸。”
顾怀舷也不悦:“问过我没有,我可没答应。”
“这还用问的,就这么爽快地决定了,来,我先给见面礼。”
“不稀罕。”
“滚边去......”
林曦将手里的枇杷都倒到顾怀舷手里,剥了一颗塞嘴里又开始吃起来,大眼来回盯着三人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吵半天没人问问她这个大肚子,林曦眼疾手快,一人一颗枇杷塞进他们嘴里。
“别啰嗦了,赏你们每人一颗甜甜的枇杷。”
三人措不及防咬了一口,一阵酸味直逼脊梁,脑门暴击。
“好酸!”崔崖捂着嘴弯腰差点吐。
顾七奔向扶栏呸呸吐了出去,“要死了!嘴巴废了。”
顾怀舷侧过脸酸得扭曲了神色,差点把手里一捧枇杷丢出去。
罪魁祸首捉弄人得逞,哈哈叉腰挺着个大肚子乐不可支。
大眼转向旁边的裴渊,笑问他:“裴大人要不要来一颗。”
裴渊连连摆手,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多谢,我就不用了。”
比这酸的他都吃过,不想再回忆一次。
顾怀舷压下那股酸涩,将手里的枇杷交给身后的云珠,从袖中掏出帕子给她把手里的灰擦干净,耐心与她说道:“这枇杷还没到时候,你怎么就去摘来吃了,再过一个月,等它熟透了,到时候就甜了。”
林曦闪着亮晶晶的大眼无所谓:“可我吃着不酸,还挺好吃的。”
崔崖无语了:“妊妇都是这样奇怪吗?这还叫不酸?”
他不能理解。
裴渊好笑地解释:“这算好的了,弟妹能吃,碰上那一点味道都闻不了的,家里连热饭热菜都不能煮那才叫难熬,天天啃生菜你试试。”
顾怀舷低笑,看来师兄经历丰富。
崔崖摇头:“好恐怖,还好我不找会生的。”
说着看小七还在呸,走过去关心地问他情况。
裴渊抱起双臂歪着身子悄悄问顾怀舷:“这人盯上你家小七了?”
顾怀舷含笑不语。
“啧,你舍得?”
顾怀舷淡淡应道:“看小七自己,他要是愿意,我没意见,他要是不愿意,崔崖带不走他。”
一颗小脑袋凑进来,老神在在插一句:“你们说,崔崖得手没?”
俩人同时垂眸问她:“你懂?”
开玩笑,那必须得懂啊。
挑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第191章 恰是故人
“这不是咱们怀王的车驾吗?里面的就是怀王妃吧?”
街上百姓纷纷侧目望向华丽的马车。
一身粗布裳的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看着奢华的大马车从眼前经过。
她错愣地望着马车远去,久久无法回神。
多么耀眼,又多么刺眼。
车内的男人低声哄着身旁的美妇人,那美妇人盈盈靠在他怀里,满脸娇笑。
反观她,这几年为了吃一口饱饭,早已满面风霜,双手布满老茧,哪里还有当年柔嫩娇艳的样貌和世家之女的高贵风范。
她终究是自尝了苦果。
小女孩拉拉她的衣袖,轻声唤一声:“阿娘?”
周荻眼中蓄满泪水,高高扬起头颅,努力不让泪水滑落下来。
一个男人捧着两个包子匆匆跑过来,将热乎的包子递给她:“娘子,我买了两个包子,你和阿颖趁热吃。”
她满眼厌恶地盯一眼他手里的素包,无力呢喃一句:“连个菜包都买不起,三人两个素包,呵,还是这么无用。”
当年她是有多无知又瞎了眼,才会被他迷了心又失了身,抛弃家族,抛弃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义无反顾跟他私奔。
看看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她带的银两挥霍光后,他连给她一顿饱饭的能耐都没有,又要等着她卖了刺绣才有下一顿饭食。
呵,报应,真真是报应。
除了一如既往的柔弱无用,他还是这样随遇而安。
一把挥落他手里的包子,拉起女儿转身就走。
包子滚落地上,男人低声下气蹲下身子去捡,赶紧把脏掉的地方掐下来塞嘴里,追上已经拉了女儿远走的人。
拐进泥泞的小巷,进入一间简陋的屋子,周荻反手将那个弱懦无能的男人关在门外。
“娘子,你先把包子拿进去吧,你与颖儿先吃一口,不然饿坏了。”
周荻抱着女儿,埋在她肩上彻底失声痛哭。
她悔啊!她悔了!
爹、娘,女儿想回家,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她没了那个身份t,想回也回不去。
几经辗转,几年的颠沛流离,来到这里一个月,她这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成了这个边镇的天,而她,连脚下的烂泥都不如。
门外的男人捧着两个包子,呆呆坐在门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门里压抑的哭声宣泄了许久,直到孩子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周荻这才止了哭声,抹去眼泪,拉开门,门口早不见人影,只有两个包子放在门边。
她拿进来递给孩子,让她填饱肚子,正准备关门进屋子继续做绣活儿,街头绣铺的张娘子小跑过来。
气喘吁吁与她说道:“林娘子,你终于回了,我跟你说,你的那副绣品被贵人看中了,人家要见你,你快跟我走一趟吧。”
周荻赶紧收拾好情绪,锁了门牵着女儿跟着张娘子过去。
裴渊明日就要回京都,怀王妃心血来潮,邀请众人一起去她的戏楼吃饭,说是为师兄饯行。
实际就是她憋闷得太久,想出去放风。
看她蠢蠢欲动、一脸期待,顾怀舷不忍,又怕她挺着个大肚子出现什么闪失,只能亲自陪她出去。
进了楼里,他们在视野最好最幽静的二楼雅间落座,某个大肚子跃跃欲试,嚷嚷着要上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