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他背后的卧室大门发出极轻的滴滴声,蓝色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已解锁。
浓墨一般的黑暗中,男人身形高大,脚步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逼近,在少年白皙脸颊上投下暗影。
第77章 “你就是我第二个老公啦。”
77
皎皎月色下,少年的脸庞精致漂亮,宛如被月光照耀的白雪,唇不点而朱,似雪中的红樱。
这样漂亮的,被上苍偏爱的一张脸,仿佛生来就是应该被人爱着的,来自四面八方,无边无际的爱像大海一样包围着他,所以他随手取用,肆意践踏,似乎都成了理所当然。
徐晏书望着这张自己曾经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了无数次的脸,眼底几乎浮起灼烧般的痛恨。
他恨姜渔将他的爱踩在脚底肆意践踏,更恨自己面对这样的羞辱,竟还是像条狗一样,被姜渔招招手就勾过去。
他深知自己放不下姜渔,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除姜渔以外的任何人。
即使,即使他不得不与别人分享同一个爱人,他也只能忍受着火烤般的痛苦,饮鸩止渴般,渴求少年偶尔施舍下来的一点爱意。
徐晏书伸出手,指尖触碰上姜渔线条柔软的侧脸。
少年面容白净,睫毛如同鸦羽,缓缓地起伏着,温热的呼吸铺洒在他的指尖,像是蝴蝶轻飘飘拂过的翅膀。
姜渔的睡颜安静而温软,像是沉入了黑甜安稳的梦,梦里也不曾有什么事让他的心产生一丝波纹。
至始至终,遭受痛苦的只有他一个人。
徐晏书目光灼痛,指尖力道不自觉地放大,用力地捏紧了少年的下巴,力道大得在那白嫩肌肤上擦出红痕。
睡梦中的少年眼睫颤了颤,不舒服似的,清丽的眉毛微微蹙起,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哼。
徐晏书看他这副模样,又下意识地怕把人弄疼了,迅速地收了手上的力道。
即使和姜渔分手已久,从前恋爱时的许多习惯还是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对姜渔总是温柔的,一点疼都舍不得姜渔受。
可下一刻,少年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睡梦中微微调整了下姿势,柔软脸颊轻轻蹭过他的手,像是觉得舒服一般,枕着他温热的掌心,呼吸匀净地继续睡了下去。
徐晏书身形霎时一顿。
少年面颊温软,落在掌中仿佛上好的暖玉,属于姜渔的温度与香气贴着掌心传来,仿佛穿透了他的手掌,顺着血管直抵他的心脏。
徐晏书一颗心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姜渔总是很黏他,他课业繁重,常常在实验室里忙到深夜,可不管多晚,姜渔都要在家里巴巴地给他打电话,说要等着他回来一起睡觉。
但少年嘴上这么说着,每次又总是等不了多久就睡着了。
徐晏书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年穿着棉布睡衣,在柔软的被窝里蜷成一团的模样,怀里还抱着他买给他的兔子玩偶,或者是他㑲楓的衣服,好像一定要抱些与他相关的什么东西在怀里,嗅着他的气味才能安心睡着。
每每看到这一幕,徐晏书都心软得不像话。
他会在洗过澡后,把熟睡的姜渔拥入怀里,温柔地亲吻他的眉眼,嘴唇,但即使再情难自抑,也只是浅尝辄止,很少有把姜渔弄醒的时候。
而姜渔即使睡熟了,也会乖巧地承受他的爱意,感受到身侧传来的热度,还会迷迷糊糊主动把脸颊靠近他的怀里,或是像小动物一般,充满信任和依赖地挨蹭他的手。
就像现在这般。
旧影与今时重合,徐晏书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姜渔还是那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娇气爱人,而他也还是姜渔唯一的拥有者。
鬼使神差一般,清俊的男人俯下.身,吻住了睡梦中的美丽少年。
他吻得小心翼翼,仿佛极度克制,只敢挨蹭着少年柔软的唇瓣,用舌.头轻柔地舔舐,描画那姣好漂亮的唇形。
可到后来,男人的气息便无法自控般地粗重起来。
嫌这样还不够死,他的手掌从姜渔脸侧移到后脑,穿插.进乌黑蓬松的头发,牢牢承住了少年的头,将其往自己的方向托起。
因为姿势的缘故,少年的下巴被迫抬高,翘起来的圆润唇珠沾着水光,在夜色下微微发亮,他无意识地半张着红润嘴唇,一副待人亲吻的模样。
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徐晏书一开始还只是在少年唇周舔舐,后来便只顾依循着本能,粗.大舌.头从狭小的唇缝里钻进去,探入温热湿.软的口腔,叼着粉红色的软.舌吮.吸,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力气用得多大。
黑暗中,男人高大宽阔的身躯覆在少年身上,几乎将身形纤瘦的少年尽数遮挡,他们的身躯紧紧向贴,徐晏书感受到怀中久违的温软,浑身沉寂的血液仿佛重新被唤醒,灼灼燃烧起来。
而就在他的手落到少年腰上,试图从松散的睡衣下摆钻进去时,少年长长的眼睫一颤,掀开了眼皮。
姜渔一双漂亮杏眼里还含着迷蒙的水汽,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挥下来的巴掌却毫不手软:
“啪——”
徐晏书被打得微微偏过脸去,昏暗的光线下,那张俊脸上看不出来肿没肿,但能看出来男人脸色十分难看。
姜渔才不管他心里想什么,又是一脚踹出去:“起开,你压着我了。”
徐晏书却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双臂撑在姜渔身侧,维持着一个将少年牢牢困在身下的姿势,像是在上方撑起一堵城墙。
男人一双眸子像是黑夜中的火星,目光灼烈又隐忍:“怎么,褚弈碰得你,我就碰不得?”
徐晏书在这一刻几乎开始怨恨起上天的不公,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褚弈占了,姜渔的第一任男朋友是褚弈,率先从楚流青那里找到姜渔的人是褚弈,姜渔毒发需要纾解时身边的人是褚弈,甚至从最开始,第一次占有姜渔的也是褚弈。
而他什么也没有,凡事都屈居人后,连被姜渔蒙在鼓里这件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像个小丑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他认为既然命运不公,没有给他应得的东西,那他就自己来补上。褚弈得到过的,他也要得到。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他另一边脸上。
姜渔冷眼看着他:“褚弈听我的话,你听吗?你不是看不起他,觉得他在当我的狗吗?既然你这么高贵,还和他比做什么?”
少年容色清丽,本是如同枝头杏花般清润甜美的一张脸,此刻却因眉目间的凌厉,多了几分冷艳的味道,像是夜色中沾了寒露的红玫瑰,漂亮得惊人。
徐晏书看着这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近乎咬牙切齿:“难道我以前就不听你的话?姜渔,你扪心自问,从来只要你说,我哪一件事不是顺着你?可最后怎样?你还不是只见了闻峋一面就和我分手,就跟我们之前的感情都是笑话一样。”
夜风吹过,姜渔揉了揉眼睛,朝他伸出手:“你的脸好硬,把我手都打疼了,你给我揉揉。”
徐晏书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
姜渔半天没等到回答,浑不在意的甩甩手道:“你不愿意吗?那我叫褚弈来了。”
他说着就真的要翻身下床,好像真的要大半夜去把楼下的男人叫起来,就为了给他揉手。
徐晏书近乎气急败坏地圈着他的腰,把他拖回来,死死摁在床上,咬牙切齿地说:“我给你揉。”
姜渔躺在枕头上,漫不经心地把手递给他。
徐晏书握着他的手,动作轻轻地按揉着,从嫩豆腐似的手掌揉到白聪般的指尖,问:“还疼吗?”
姜渔说:“不疼㑲楓了。”
徐晏书胸中憋着一口气,问:“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姜渔张着嘴打了个哈欠,像只困倦的小河豚:“都过了那么久的事,我都快忘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