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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他怀中抽噎了一会儿,忽然张口在他脖子上咬下。
闻峋知道少年心里委屈,一声不吭地任他咬,手掌安抚地顺过微微发抖的背脊。
等姜渔咬完了,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淡红色的牙印,他才声音沉缓地开口:“小渔,今天以前的事,我会把它们全部忘掉,今后,我也会交予你全部的信任。”
闻峋目光定定,似能灼破一切的火焰:“但我要你向我保证,你今日所说,无一句虚言,并且今后,也不再有任何事对我隐瞒。”
对上男人洞若观火的眼神,姜渔心口骤然一跳。
他今天说的所有都是真的,但他当然还有事对闻峋隐瞒。
有一瞬间,姜渔在想要不要把褚弈威胁自己分手的事情也告诉闻峋,毕竟闻峋到现在还以为他只和徐晏书有来往。
但他最终还是否决了这一想法。
褚弈身上藏着他最大的秘密,闻峋又那么敏锐,指不定揪着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联想到什么,他不能冒这个险,最好直接把褚弈排除在闻峋的怀疑范围之外。
他知道闻峋对他一直有疑心,怀疑他隐瞒了什么,所以他今天故意让闻峋看见他身上的痕迹,就是为了引导闻峋,让他相信自己瞒着的事是徐晏书,而不是更致命的事情。
姜渔圈着男人的脖颈,将自己的脸颊软绵绵地贴上去:“嗯,知道了老公,我向你保证我没骗你,以后也再也不会对你说分手了。”
闻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之前在B城,徐晏书是不是来酒店找了你?就在我来找你那天。”
姜渔弱弱地嗯了声:“其实那天...他就藏在床下面。”
闻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了,面部肌肉都微微扭曲起来。
姜渔眼睫一抖,连忙凑上去亲男人的薄唇:“我错了老公,当时他强闯进来,死活不肯走,我也是怕你误会才没告诉你的。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会瞒你了。”
被湿漉漉的小舌头在脸上猫儿似的讨好了许久,闻峋神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徐晏书我会处理,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了,知道了吗?”
姜渔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小水珠,甜甜地亲了男人一口:“知道了老公,你对我最好啦。”
“嗯。”
闻峋看着少年被泪水浸得湿透了的睡衣,闭了闭眼,强行把那些刺目的痕迹排除在视线以外,修长手臂一揽,将人抱进了浴室。
*
这是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外墙雍容华美,檐部做成重叠的弧形,两侧倚柱雕刻着繁复的立体花纹。
内部更是富丽堂皇,天顶上嵌着色彩缤纷的花窗,精美如同艺术品。
只是,这座别墅矗立在一座四面环海的岛屿上,周遭波涛汹涌,舟楫难渡,放眼望去与世隔绝,倒像一座精致华丽的金丝笼。
身材高大的男人斜斜倚靠在栏柱上,看着往来搬卸崭新家具的工人,姿态懒倦,桀骜眉眼间却似沉着漆黑的风暴。
时不时有人问他:“褚少,衣柜是放三楼吗?”
男人也只是瞥过去一眼,从喉咙里随意迸出一个音节。
他半敞着衣襟,小麦色的健壮肌肉被海风吹拂着,看上去既没精打采,浑身又像是笼罩着一层烦闷与焦躁,像只失去了配偶,无所适从的骄傲兽类。
褚弈目光沉沉,不知望着哪一处,有些不耐地揿灭了手里的半截烟。
他想过了,姜渔这个小骗子,他是一定要绑回来收拾的,但姜渔身边那两条狗,终究是个麻烦。
如果不处理这这两条狗,就算把人绑回来了,也会一直受到骚扰。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这两个人都姜渔死心。
褚弈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给过姜渔机会,是姜渔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而徐晏书这条贱狗,之前打算利用他逼迫姜渔和闻峋分手,自己美美隐身,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今,他自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姜渔的秘密告诉徐晏书,再让发了疯的徐晏书把事情捅到闻峋那里去。
没有男人能接受自己被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也没有人能比他更爱姜渔。
到时候,面对两个男人被欺骗后的滔天怒火,这条可怜的小鱼儿,除了游到他怀里躲藏,还能到哪里去找容身之所呢?
只是有一事,褚弈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之前他和姜渔谈了一年多的恋爱,没分手前日日如胶似漆,可他好几次向姜渔求婚,得到的都是拒绝。
姜渔在他后面又谈了两个男朋友,时间有长有短,但也没有结婚。
偏偏是闻峋,姜渔和他在一起还不到四个月,就急匆匆的要和人订婚了。
少年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二岁,若说因为年纪着急结婚,也说不太通。
唯一可行的解释,是在他们这四个冤大头替身中,姜渔对闻峋的喜欢远超旁人。
可是...为什么?
论家世,除了姜渔的第二任男朋友家世普通一些,他们剩下三个各有所长,不相上下。
论性格,姜渔喜欢温柔的人,闻峋那个冰冻三尺的模样,实在不像姜渔喜欢的类型,真要说,徐晏书是最符合他口味的。
那就只能是长相,褚弈虽然非常鄙视剩下三个人,但客观评价,他们四个的容貌也算是势均力敌。
都是找和那个死人相似的替身,姜渔却偏偏只和闻峋订婚,难道是因为闻峋和他那个死了的奸夫长得最像?
长得像...像...像什么呢...
就在这时,褚弈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起来了,闻家除了闻峋,还有一个早夭的长子,和闻峋是双胞胎。
而他和姜渔谈恋爱的那年,正是那位双胞胎哥哥去世的第一年。
第44章 “该查的不是姜渔,而是闻淙。”
44
四月,春风吹散了冬寒,气温开始回暖。
徐晏书踏出拘留所的大门,抬头看向天空,觉得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
这样明媚和暖的日子,男人脸上的神色却如同阴云密布,散发着让人骨头发冷的森森寒意。
他真是小看了姜渔。
本以为他在姜渔身上留下的痕迹,能够让姜渔和闻峋的感情破裂,就算不破裂,至少也该产生嫌隙,可没想到,闻峋回来过后,不仅没和姜渔分手,反而把人看得更紧了。
如果说原来徐晏书还有可乘之机,那么现在他就是一点接近姜渔的办法都没有。
闻峋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人带在身边,在公司的时候就不说了,一路保镖护送,从头到尾就没放开过姜渔的手,一进公司就把人关在办公室里,直到下班才又牵着人回家。
可徐晏书没想到,闻峋一个日理万机的公司总裁,居然还会专门空出时间,次次陪着姜渔去学校排练。
姜渔在舞蹈室里和同学排练的时候,男人就在一门之隔的舞蹈室外面守着,暗中更是布置了不知多少个保镖,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他都没办法近姜渔的身。
况且,徐晏书虽然在背地里抱着人不知亲了多少回,但他到底做不到像褚弈那样完全不要脸,明面上,闻峋才是姜渔现在的男朋友,他不想作为第三者,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闻峋闹得太难看,他还要自尊和脸面。
他不甘心一直这么偷偷摸摸地做第三者,姜渔,以及姜渔名正言顺的男朋友的位置,他都想要。
而就这么在暗地里盯了人一周,徐氏旗下一个分公司的账务忽然被人抓住了漏洞,将证据递交给了稽查局。
徐氏旗下的产业链庞大,人多手杂,就算上面的领导者无心,底下也难免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偷偷摸摸拿些好处,时间一长,竟落下一大笔烂账。
徐晏书作为公司法人代表,当即就被抓进了拘留所。
无风不起浪,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