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知轻勾唇,“是不太合适。”他挥了挥手,示意贝莉先离开。“您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难道您这次前来是想请我去贵店喝杯咖啡?”
徐青月表情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陆知轻眯眼,很快看出对方在忍耐他的种种挑衅。
“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吗?我那时说我以后会当一名医生,”徐青月很快隐藏好表情,好整以暇道:“现在预言成真了,我成为了一名医生,可惜总有人暗中使绊,让我仕途不顺。”
好一个“医生”。陆知轻在心里默念道。医生本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但放在徐青月身上,则是讽刺意味极大地词语。
陆知轻把恶毒的话咽回肚子,依旧不想接徐青月的话柄,随便敷衍了两句。对方再也按捺不住,额上的青筋显露,陆知轻才发现徐青月的性格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听说陆氏最近在研究有关精神药物类保健品的项目,如果小陆总能不再揪着夏令营这件事不放,我们能提供最新的科研资料和学术研究。”陆知轻听到“夏令营”三字后眉心一颤,没想到徐青月自爆和本奇夏令营的事情有关!但他依旧面色不改,听徐青月说了下去,“我知道陆氏还在成长期,科研技术不够发达,还无法自主研究出那些药品。但您可以放心……”
徐青月自以为陆氏不是个大公司,徐家的科研所在精神医学类拿下的奖项也不在少数,自己提的条件在对方眼里一定很丰厚。没曾想陆知轻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眼前的利益,好似公司的经营好坏全部与他无关。
陆知轻眉宇间的冷漠尽让徐青月信誓旦旦说出的话变得可笑至极。他的桌子底下有着窃听器,在门外待命的贝莉早已全部录音备份。无论他今天和徐青月闹到什么样的地步,他都掌握了一手证据。
“这算什么,贿赂?”陆知轻轻笑道,不以为意。徐青月压低了声音,“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这件事涉嫌法律的问题,我一个小小良民很难包庇您这所大公司啊。”陆知轻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继续敷衍道:“更何况我这人一向只看重钱的,没钱一切都是空谈,合作对于您来说不过是共赢。没有诚意的谈判我没兴趣,我看还是请回吧,徐总。”
徐青月几个月前才向陆知轻坦白资金周转不开的问题,对方本就知道他拿不出钱来。眼见没有办法,徐青月将脸上伪装的面善一一卸掉。他咬了咬牙,站起来看着坐在位置上高高在上的陆知轻,心里难免发恨。
“陆知轻,你知道这几年来我最恨谁吗?”他冷不丁这么一问,陆知轻手一抖,抬眸望去,是徐青月阴狠的眼睛。
他早就知道这双眸子里不会再如以前,但没想到可以在一瞬间变化得如此之快,几乎像另一个人。
陆知轻没答话,徐青月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恨你胜过恨莫行风。说白了,你谁都不爱,你只在乎你自己。”
“我恨你能轻易被他抢走,恨你居然能在三年后又爱上他,恨你在我面前不讲一丝情谊。”徐青月越说,身体越逼近陆知轻。他的眼神像是毒蛇的獠牙,仅仅一眼便能让人心生畏惧。可陆知轻丝毫没有畏惧之心,只是轻轻挑眉,站起身回怼道:“既然你最恨我,所有都应该冲着我来,何必伤害莫行风!”
徐青月想要钳住陆知轻的下巴,被对方立刻躲开。他低头笑笑,“他不无辜,你亦是。”
陆知轻等着徐青月接着说话,这时办公室的门却不合时宜地被敲响。陆知轻身体一颤,被突如其来的异响吓得身体一抖,而这一切都被眼尖的徐青月看在眼里。他顺势打开门,对门口的贝莉微微一笑,然后凑到陆知轻耳边假装要告别,小声道:“还真是容易受惊啊,小兔子。”
“慢走,不送。”陆知轻咬牙,恶狠狠地瞪着徐青月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
兔子曾是莫行风给予他的外号,因为他胆子不大性格倒是挺倔。可是这个词从徐青月嘴里说出来,让陆知轻分外恶心。
贝莉看出陆知轻面上的不悦,有些担心地问道:“陆总,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所以我就打搅你们了……”陆知轻回过神来,勉强压下不悦,稳住声线,“没关系,刚好差不多也结束了。”
陆知轻强打起精神准备开会,尽管中午吃了点东西,但胃还是有些空荡荡的。他不敢再随便进食,生怕吃不下又反胃,倒不如喝点水垫垫肚子。
今天又是加班的日子。贝莉将录音保存后移交给律师,派人查到了本奇夏令营的投资商,其中一半的股份由徐氏科研所占。 陆知轻坐在电脑前处理完一堆事情后困倦异常,趴在桌子上一直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打开手机一看,莫行风要和陈恕出一趟差,这会儿估计已经上飞机了。
陆知轻还在懵着想为什么莫行风也要出差,手机便收到了一段来自匿名隔空投送的视频。
心里腾升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连忙打开,发现是贝莉被人蒙住双眼绑了起来,一动不动,似乎昏迷不醒。
陆知轻握紧了拳,他不能乱了阵脚,第一反应便是打给贝莉确保她是否真的被绑架。电话拨出后对方秒接,陆知轻并没有感到欣喜,听到了一段诡异的变声。“陆总,早上好。”
“光天化日之下搞绑架,徐青月,我真是小瞧你了。”
他之所以那么确定是徐青月,或许是第一直觉。徐青月虽然长大,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知轻还记得以前被莫行风欺负的时候,徐青月报复对方就是一秒也不愿意多等,完全不计后果。
正如现在这样。
“你不是恨我吗,何必对我的助理下手。我现在就可以去找你,但前提是你得完完整整地放了她。”陆知轻沉声道,边打开办公室的门,同时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刚想招手示意一名员工过来,徐青月便出声:“你的领地并不安全,陆知轻。”
“如果你敢报警,这女的就会死,我可不想滥杀无辜。”
陆知轻捏紧了电话,骨节因为发力隐隐泛白。
“你到底在哪?”
徐青月即使被拆穿,依旧没将变声器关掉,声音尖锐又刺耳。他笑着说出地址,嘴角却是向下。“我对她没兴趣,你放心吧。我只要你一个人过来。”
想起昨天的对峙,加上大众逐渐将夏令营的事发酵,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可陆知轻也不傻,他明白徐家不是无路可走,更不可能发现谈判无用后就想拉个垫背的一起死。
“徐、徐青月和他的父亲只是投资者,如果这件事被告发,他们不一定要坐牢的,只是会亏很多很多钱,这背后有替罪羊。”陆知轻想起昨天贝莉说的话,逐渐头疼起来。
把莫行风送进精神病院折磨的人是徐青月,但最后却不用付出什么代价,陆知轻想到这心口便隐隐发酸。徐青月自己也是医生,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对莫行风做过坏事呢?
陆知轻没空再多想,驱车前往徐青月说的地方。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神情却严肃得紧。
绑架贝莉的地方像废弃的医院,外面透露出一丝阴森的气息。陆知轻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停在百米外的路口打开手机,点开莫行风的聊天框,迟钝地打出几行字发了出去。
他不知道莫行风什么时候才看得见,更不知道徐青月会疯成什么样子。但很有可能就此一别,便是永远。
陆知轻看着消息转了几圈终于发了出去,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机。他想,如果徐青月要对自己下手也好。这样一来,法院也可以定罪。至于其他的,陆知轻早在很早之前就处理好了,但前提是得保证贝莉的安全。
眼眶的热意不自觉地漫上来,陆知轻手指轻轻一揩,将泪水抹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