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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累了,傅迟每朝他走近一步,心脏就似被什么重物狠狠砸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震得他灵魂出窍,痛得他全身血肉都被无形的利刃剐磨干净。

好像自打他离开的那个夏天之后,时停云就没再这么痛过,一个人走一条没有回头路的漫漫长途,他没有喊过一次痛,也不曾后悔过,可为什么今天这么难受。

时停云静静看了傅迟一眼,突然抬手甩开了他伸过来的右手。

四目相对,彼此的情绪一览无余。

“时停云,看着我。”傅迟轻轻眯起眼睛望着一反常态的他,眸色渐沉,“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突然跟我闹什么?”

“我哪敢啊。”时停云不避不让地看着他,含讥带讽地笑了声:“我能有今天,都是借了你的势,我小心伺候都来不及。”

傅迟微蹙了下眉,单手箍住他的后颈,拉近彼此的距离,“好好说话。”

“我不会说话?”时停云凉凉地看着他,“也对,我是比不得有些人会来事儿,对你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念念不忘了三年。”

一想起许川给他看的视频,他心底压了大半天的火差点窜出来。伸手从口袋里把那一叠照片取出来,直朝他的脸上狠甩过去。

照片哗啦啦地飞散开来,贴着傅迟的脸擦出一道血痕,然后打着飘儿落在脚下,在余震中平息。

他低头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各个地方,各种角度的自己。

“既然你都玩腻了,知会我一声就行,用不着在这里扮深情。”

“你找人拍我。”傅迟缓慢地抬眸,湛黑的眼里满是阴郁,“挺长进,霭霭。”

他抬手擦了下脸上的伤痕,碾过指腹的血迹,微眯着眼笑着说,“拿你们圈子里的东西对付我,你好的很。”

时停云对上傅迟的目光,“你去东港,不止是为了给项目收尾吧,你能告诉我这人是谁吗?”

“不告诉也没关系。”他根本不给傅迟回答的机会,立马用一种极度平静的语气阴阳道:“我马上腾地方,不敢耽误你们的好事。”

“我和他没有那种关系。”

“你可真薄情啊。”时停云叹道,火从他的眼中烧开,全身都燃了起来,“人家接受直播采访当着几百万人跟你虐恋情深,以身相许呢,你就一句没关系。”

“你觉得我会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我的眼睛哪一秒不在你身上?”

“是啊,没关系。”时停云定定地望着傅迟,“都没关系的,顾云声。”

昏暗的灯光浪漫而柔和,有一连串五光十色的灯光从眼前飘过。傅迟捏在他后颈的手指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地颤了颤,力道逐渐加重。

时停云也没推开他,保持着这样很近的距离,轻笑着继续逼问,“怎么,叫一声你原来的名字都接受不了?”

他故意拖长尾音,“那我要是喊你——小、叔、叔呢?”

很轻很慢的一声“小叔叔”。

他千回百转的声音在凌晨寂静的街角听了直叫人酥掉了半边骨头。

“小叔叔,为什么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回来找我?”

“小叔叔,是我追的,是我喜欢你,我先开的口。”

“小叔叔,当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要我?”

“小叔叔,为什么这些年你身边有过那么多人,却把我一个人留在凌州。”

“小叔叔,我想你,我不愿意被你托付给别人。”

“时停云。”傅迟漆黑的眸子越发沉了下去,“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又低又冷的嗓音将威胁的话说出口,莫名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但时停云并不肯见好就收,他越想避开什么他就越要在他面前摊开,让他避无可避。

“你不敢答应吗?”他直勾勾地看着傅迟,“还是不敢承认?”

时停云十六岁时胆敢公开出柜,二十三岁就干得出当众让他难堪的事,平日里看着教养体面,其实他谁也不怵,更不在乎,骨子里一直就带着点混不吝。

“你躲了我七年,两千五百五十五天六万一千三百二十个小时三百六十七万九千二百分钟。”

时停云按耐住想要推开傅迟的冲动,他突然想碰一碰傅迟脸颊上被他砸出来的伤口,想让他有更多的反应。

这个念头一出,他只犹豫了半秒,伸手抚摸傅迟的脸侧,随后又捏住他的下颚两边,微微往上抬。

他慢慢凑近,吐息洒在傅迟脸上,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这七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没有一天不在想我怎么再见到你,怎么让你爱我,怎么让你非我不可。”

“再遇见你一百次,我也会再沦陷一百次。”

“我真的想拥有你到快疯了,可我总在克制,提防着你哪天再离开我一次。”

“可你是个骗子,是个懦夫,你不敢承认你就是顾云声,却掩耳盗铃的用另一个身份享受着我对顾云声的爱。”

周遭的空气像被冻住了,撕扯不出半分喘气的空余。

“你凭什么。”

作者有话说:

傅叔叔:遍体鳞伤,千疮百孔,有苦说不出。老婆隐忍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我只想抱抱他,可他觉得我是骗子,是懦夫(碎了)

第67章 你有看过彼得潘吗

“你凭什么!”

下意识的质问脱口而出,也许是心里的苦闷埋藏了太久,日积月累又填塞了太多的委屈和自我怀疑,他的情绪在极端的克制下适得其反,泄洪般汹涌进此刻空荡的街道,混着风沙与泥泞将人紧紧裹挟,越挣扎越紧绷,越克制越窒息。

时停云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忽然炸开,紧接着一双结实的手臂箍住了他的脊背,轻轻缓缓地安抚着他的隐藏在暗夜里颤栗与不安,他愣了一秒,似乎顷刻之间冷静了许多,但双眼仍泛着红。

傅迟嘴边有很多话想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不出口的爱、哭的理由,都无法告诉他。最后他无奈的、很轻地抱了面前这个人一下。

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那时候我很怕是我带你走错了路。”

“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哑,“真的怕。”

这句话说完,世界仿佛陷入到了一种凝固的静止状态里,时间过去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时停云看向傅迟的眼睛慢慢地垂了下来,低垂着的眼帘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到他说话的声音,混合着许多无从表达的情绪,像一整个世界那样复杂,或者一个小孩弄丢了心爱的小猫那样的简单。

“我不想听你道歉。”他低低地说。

傅迟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想听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右手轻扣着傅迟的后脑勺,指尖穿梭在他黑色的发丝里,抓着他的头发看他,笑着问:“你这么久都到哪里去了……”

傅迟没有立刻给他答案,因为那一次医疗变故的原因,他的躁郁期变得很频繁,在每一个空无一人的夜晚里,反反复复地撕扯着自己的痛苦和眼泪,直到他开始渐渐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些漫长的日夜,时间像是坠在深沉的梦境里,消失了踪迹。他最受折磨的那段时间里整日整夜都陷入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就连医生都不敢靠近他的休息室,医生曾经委婉地提过意见:“要不要给你开点处方药,有了药物的安抚你会好受许多。”

傅迟当时筋疲力尽地靠坐在反锁住的卫生间门后,他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透,听完也只是撩了撩眼皮,毫不犹豫地否决掉这个提议:“不要。”

他绝不要吃那些会让他变得意识模糊的东西,绝不想把他忘记,哪怕这些清晰的记忆是一场旷日持久折磨,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他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懦弱。

明明还有很多事想做,还有很多话想说。他还没有当成医生,还没有给霭霭一个幸福的家,他甚至没有告诉霭霭自己有多爱他。他告诉自己他无法知道霭霭现在有多痛苦,可是他知道他有多痛苦,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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