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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暖气开的很足,时停云脱了外套,里面穿着很薄的深色v领羊绒衫,他伸手去接凯文右手端着的平板,微微向前倾身,靠近锁骨处的一道牙印露出半截。
凯文恰好余光瞥到,在心里啧领一声,而后震惊地扭脸:“你们俩在一起了?”
时停云惊吓道:“你看路啊大哥!”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解释说,“年前我生日的时候,我们谈了谈,然后就在一起了。”
凯文问:“年前就在一起了?过年这么长时间你俩天天厮混在一起也不怕被狗仔拍到?”
“不是,初三他才来找我的。”
凯文又问:“那你们这几天都去过哪儿?干过什么?我得查一下有没有被不小心拍到的,好提前把照片都买回来。”
时停云摸摸鼻子:“没去哪儿,补觉来着……”
凯文一个“哦~”字音调百转千回,心领神会,立刻马上秒懂,从初三睡到初五,他若有所思的从内置后视镜里看了时停云一遍,关心道:“要不再休息两天,咱们初七再去剧组报道吧?”
时停云无语道:“开你的车吧!”
作者有话说:
凯文:两个人凑不出一桌能吃的饭菜!就知道睡觉!笨蛋!
第58章 霭霭不怕
58
刚洗完澡套上浴袍,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时停云从墙上取下一条干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他?
一打开门就看到时雨灰头土脸的站在那,旁边还跟着一个插着腰看戏的凯文。
凯文一进门就幽幽地各种对时停云进行眼神暗示,但他视而不见,选择性眼盲,前者吃瘪的瞪着他,然而杀伤力极弱,被对方的无视防护膜反弹了回去。
时雨也一脸心神不定的样子,他进屋后就没精打采地坐在书桌旁的那把木椅子上,烦躁的抽着烟。
时停云也不搭理他们,步伐悠闲地在浴室里吹干了头发。
几分钟后凯文终于憋不住了,见时停云出来了猛的一拍桌:“你到底想什么呢?!”
旁边坐着的时雨被突然的巨响吓了一跳,手里夹着的烟抖了三抖,烟灰落在裤子上燎出一块小黑洞。
“什么也没想。”
凯文反手指了指坐着的时雨,“那这是干什么?”
时停云笑着说:“给你减轻点工作量,进组的这段时间让他来做我的临时助理,你随意差遣他。”
“什么?!”凯文简直要脑溢血,他扶住桌沿,整个世界正抱着一颗定时炸弹以最糟糕的方式在他面前旋转,时雨就是那颗炸弹,“他会给你惹麻烦的。”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明显的怒意。
时停云没有立刻回应凯文,他从床头柜上拿过一张房卡丢给时雨,对他说:“听到他说的了吗,在这里不要给我惹麻烦,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给我找麻烦,如果再有一次,我就直接把你丢给那群追着你要剥了你皮的人手里,听明白了吗?还有,管好你的嘴,要是敢在这个剧组里胡说八道一个字,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时雨眼中闪过多种杂糅在一起的情绪,先是迷茫,再是不可置信,然后是愤怒,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时停云的话堵上了。
他说:“还不滚?”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时雨试着讨价还价。
“什么时候把你欠我的钱还了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雨不淡定了,“我欠你什么钱了?”
时停云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看她一眼,“你四处欠的那些赖账都是我填上的,现在债权转移到我手里了,怎么?你不想还?”
“我是你哥诶……你怎么……”这话说的挺无耻的,时雨脱口而出时还未感觉有多不妥,直到时停云用一种晦暗不明的眼神打量他的时候他才觉得羞愤无比。
“亲兄弟还明算帐,何况你和我还不是亲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没更坏的地步了,时雨仍是不肯放弃,“我还有话说。”
“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时停云压根不给他废话的机会,几乎看也不看时雨,他说:“滚吧。”
时雨的脸色霎时变得更加复杂难堪了,他捏着那张房卡紧紧攥拳,房卡锋利的边缘在压力下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泛白的凹陷,他尽力克制地站起身,往房门那里走,傻子才留在这等待狂风暴雨呢。
时雨刚离开没两分钟,凯文就在房间里爆发出尖锐的笑声。
时停云站在床边看他抱着肚子狂笑,倍感无语,见他没完没了,反手丢了一个抱枕过去,正中凯文脑门。
“哎呦。”凯文一手捂着脑袋,挤眉弄眼道:“下次我得给你接个霸总电视剧,你别说,刚才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劲儿劲儿的。”
“……”时停云无语。
最后凯文是被推搡着赶出了来房间。
一番折腾自己也困了,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时停云躺在床上看了几场明天要拍的剧情的台词,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悬崖之上》每天的拍摄任务都很重,连着几场全是感情爆发戏,拍起来十分耗费心力,为了达到比较理想的效果,一场戏大概要拍5到6次导演才会满意,连着一周的拍摄下来,时停云经常是累到筋疲力尽,作息更是颠三倒四,熬夜、通宵都是经常的事。
现在刚过立春,早春天气,气温依然反复,昼夜温差非常大,尤其是夜里风大,今晚这条水下的戏拍了五条还是稍有瑕疵,时停云本身免疫力低,这样冷不丁地被冷水浸泡了将近一个小时,怕是要着凉感冒,凯文着急,导演也有些担心他,说了几次要不还是上替身吧,每次都被坚决的拒绝。
“好,咔。”
已经是拍摄的第七条了,导演喊停的声音一响,时停云从水里浮了上来,坐到了岸边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确认无误后狠狠咳了几嗓子。
还没等他说点什么,时雨抱着一条毛毯把他从上到下裹了起来。
“辛苦了辛苦了,今明两天回去好好休息,这条拍的真的不错。”
导演边收着东西,边对时停云说。
这场戏拍完后,导演给他们放了两天假,让大家好好休息,调整状态,之后的戏就要进山拍了。
时停云笑着跟他聊了两句,又和演对手戏的几个男演员也一一打了个招呼,裹着毯子边往车那边走。
其他几个有经验的演员虽然也很疲惫,但好在经验老道,比较容易从角色里脱身,但时停云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他现在无论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还沉浸在角色的情绪当中,抽脱不开。
休息的这天,时停云在酒店的房间里躺了一上午,但睡的不踏实,整个人都是蔫蔫的,再加上在冷水里泡久了有些感冒,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心理加上身体的双重压力之下,果不其然,到了下午他就开始有些低烧。他看不太严重,从包里翻出来一包感冒冲剂拿热水冲好,捧着杯子准备喝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双眼,一口气喝完后,静静躺在床上。
没过一会儿,感冒冲剂的药效就上来了,乏力的感觉再次涌上四肢。
他疲惫的躺在床上,想到昨晚回来临睡前还和傅迟视频,傅迟现在人在东港,听说是在谈某个制药公司的收购案,谈判进行的不是很顺利,今天要进行第三轮的谈判,所以他们一整天都没怎么联系,他也没敢过多去打扰。
昨晚他看着傅迟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不想让傅迟担心自己,尽量在视频里没有表现出异样,但隔着屏幕,他发觉自己更加想念傅迟了。
想亲吻傅迟,想拥抱傅迟,想埋在傅迟的怀里安稳地睡一个完整的觉,想听傅迟用温柔的声音叫自己霭霭。
许久没有过的强烈情绪波动像涨潮时的潮水一般扑上来,将他撞了个踉跄,打得透湿。时停云就这样迷迷糊糊在自己翻覆的思绪中睡着了,或许是发热让大脑触动了什么“发散性思维”的机关,让他从一个稀奇古怪的梦陷入到另一个稀奇古怪的梦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又醒不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