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晋望登基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样使唤他。他捏着发簪,失笑:“叶舒,你好大胆子。”叶舒与晋望对视片刻,眼眸微敛,眸中闪过几分失落:“那算了吧……臣只是方才做了个梦,想起幼时也总是陛下替臣束发……”他说着,便想从晋望手中取回玉簪。谁料晋望忽然收拢手指,将玉簪握得极紧。“陛下?”晋望的神情已经彻底沉下来,声音冰冷:“叶祈安,你若想试探孤的底线,劝你趁早收手。”叶舒睫羽轻颤,没敢答话。他的确是在试探。晋望一直表现得十分矛盾。他因为与原主的情谊,待叶舒体贴入微,迁就宠溺。可每当叶舒提起过去来讨好他时,他又表现得非常抗拒。就好像他并不希望叶舒提起这些。叶舒实在看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只能冒险一试。但……好像玩脱了。这狗皇帝的心思真是难猜。晋望周身的气势已经不复温和,那双俊美的眉眼带上一丝冰冷的杀意,像是被触了逆鳞的真龙,终于露出了獠牙。他一手扣紧叶舒的下颚,逼他抬头直视自己:“孤待你好,不是你能无法无天的理由。孤心里怎么想,与你无关,也不是你能探寻的。”“从古至今,妄自揣度圣意者,没有一个好下场。”“叶舒,你只有一条命,别将自己玩进去。”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凝重。叶舒注视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半晌,敛下眼:“臣明白,以后不敢了。”晋望松开了手,叶舒颊边留下两道红印。叶舒伸手揉了揉,嘟囔道:“陛下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捏得臣好疼。”到了这种时候,他仍没忘了要演戏服软。与晋望相处大半月,对方这态度他不是第一次见。此人能在大庭广众将他抱回寝宫,下一秒也能因某句话不顺心而将他一脚踢开。帝王无情,哪怕晋望对他再宠爱,他都不会傻到认为那是真心。说白了,这狗皇帝现在不过把他当成泄欲之用。一个乖巧的用具,的确不能做多余的事。“不能。”见叶舒乖顺下来,晋望的神情果真缓和了些,“不这样你不会长记性。不仅如此,孤还要罚你。”叶舒问:“怎么罚?”晋望垂眸不语。青年脸色还有些苍白,方才仓促一握的双手也冰得透骨,皆是体弱之象。晋望思索片刻,从桌上抽出一本簿册扔到叶舒怀里,话里藏不住的嫌弃:“孤倒是想罚,这宫中刑罚上百,你自己挑挑你这破身子受得住哪样?”叶舒翻开册子认真看了几页,遗憾摇头:“好像是没有。”这具身体底子不好,叶舒又怕疼怕得要死,晋望要是对他动刑,还真容易闹出人命。而晋望从来不希望他死。晋望笑起来:“这么说来,孤还真没法罚你?”叶舒试探:“那不然……继续欠着?”晋望不置可否:“这也欠,那也欠,你欠孤的东西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