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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啃完了整个果子,温枕也没想出办法来,毕竟息九渊都办不到。
用刚学来的控水之术给自己做了清洁,温枕便皱着眉头在房间里反复踱步,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睡是睡不着了,也没有心思看剧本,不如趁着天还暗着,出去散散步。
温枕便往门口走去,才走了几步便顿在原地,只见门缝处又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并且体积正在不断地增大,借灯光细看,还是充满少女气息的嫩粉色。
温枕:“……”
那团不知名物体蠕动着蠕动着,终于从门缝的另一边挤进来较为完整的一部分——一条粉色带吸盘的触手,触手在地面上到处探了探,选中了分量不轻的沙发椅,缠住一只椅子腿,借力将身体的其他部分也从门缝外挤了进来。
目睹全程的温枕面无表情,他真的不知道这八爪鱼凌晨一两点不在家里好好睡觉特地跑到酒店来,不敲门,暗戳戳从门缝里钻进来还不敢发出声音,到底是何居心。
终于成功进入房间,粉色大章鱼开心得手舞足蹈,八只触手在灯下如同群魔乱舞,并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幅画面实在诡异。
庆祝完毕,魇羲便垫着触手往房间里走,才刚走了几步就嗷得一声惨叫,抱着其中一只触手在房间里到处乱跳,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念着:“这里为什么会有针!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地步上撒针!”
当然不是针,而是温枕的八厘米长刀。
温枕冷哼一声,把祈祷收起来:“别鬼叫了,我用的是刀柄,你那么厚的皮是扎不破的。”
魇羲哭声收放自如,他眨了眨卡姿兰蓝色大眼,咦了一声,爬到了地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乐高小人一样的温枕,结结巴巴道:“小,小枕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也太太太……”太可爱了吧!
温枕抱着手,眉头紧皱:“别管,大晚上的,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这,说来就话长了……”魇羲搓搓触手,粉色皮肤开始泛红,羞涩如同少女,但温枕眼神一瞟,魇羲便不假思索地说出实话,“夜袭!我是来夜袭的!我想小枕头了呜呜呜……”
八爪鱼就像水做的一般,哭泣是信手拈来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仿佛有多少伤心事,没一会儿就在地上积起了一滩水,温枕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几步,距离他掉进水中还没过去多久,心理阴影还在那里。
“我知道了,”温枕不堪其扰地喊停,“想留下就留下吧,但不许打扰我拍戏。”
“放心,我可是田螺姑娘,温柔贤惠,不拖后腿!”魇羲举起八只触手起誓,温枕叹了口气,随他去了,眼下他还有更头疼的问题要解决。
魇羲瞅准温枕发呆的时机,用两只触手小心翼翼地把温枕捧起来,递到眼前,好奇地打量:“小枕头,你是到小人国游历回来了吗,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小只,好可爱,我可以把你一口吞下去吗?”
温枕:“不行……”真受不了这个幼稚的家伙。
“但是太小了我根本抱不到小枕头,还是大只的小枕头抱起来舒服,不能变回去吗?”魇羲抬起另一只触手托着脸。
“如果我能变回去,还能让你看到这幅样子?”温枕一脸冷漠。
魇羲跟着叹了口气:“也是哦。”
这下头疼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温枕冥思苦想的时间里,魇羲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无意中看到了被温枕搬到了茶几上的罗桑果,眼前一亮:“这是什么好东西!”
温枕暗道不好:“别……”别全吃了,给他留一个!
话才开了个头,魇羲已经当着温枕的面将一小包罗桑果一股脑倒进了嘴里:“小枕头这是什么水果(嚼嚼嚼),从哪里买的(嚼嚼嚼),真好吃(嚼嚼嚼),不够吃呀(嚼嚼嚼),还有吗?”
稀里哗啦,是温枕心碎的声音,他默默背过脸,语气破碎而脆弱:“没有了……”
下一次吃到不知是什么时候,只能期盼息九渊记得给他再捎上一些。
毫不知情的魇羲还在回味,砸吧砸吧嘴:“真好吃呀,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就是不记得在哪里吃过了。”
温枕的心思都在哀悼死去的零嘴上,没在意魇羲说了什么,突然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枕?睡了吗?”是住在隔壁的奚楚,“听到你房间里有人说话,这么晚了,是有客人吗?”
温枕暗道不好,奚楚睡眠浅,他和魇羲的吵闹声惊扰到了奚楚,可他这幅样子怎么可能开门!
开门是不可能开门的,温枕清了清嗓子,努力提高音调:“抱歉,刚刚在看视频,声音调太高了,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我这就睡了。”
“小枕?我听不太清楚你的声音,如果没睡的话方便开个门吗?”奚楚的语气里满是关切,温枕的体型缩小了,声音也变弱了许多,酒店房门隔音效果强,奚楚就更听不到了。
温枕更是头大,如果真的开了门,即使奚楚看不到,他那么敏锐的一个人,肯定能觉察到问题的。他愁得差点开始揪自己的头发。
“小枕,事已至此,不如还是坦白吧,”魇羲在旁边火上浇油,“直接告诉他你屋里有别的男人,警告他不要妨碍我们,这样他就老实离开了。”
温枕:“……你过来。”
魇羲吓了一跳,小枕头的语气有点瘆人,表情也像是要吃人的样子,他不敢过去。
温枕露出两排洁白的牙,笑容可怕:“你搞出来事情,总该配合我收拾这烂摊子吧。”
“哦……”魇羲心有余悸地小步挪到温枕旁边,老老实实竖起耳朵,
温枕的想法是让魇羲去开门,他坐在魇羲脑袋上,保持和自己原本的身高一样的高度,和奚楚对话,这样即使声音小了一些,至少不那么容易引起奚楚怀疑,先把今晚应付过去再说,如果明天再变不回原来的样子,那就真的只能先请假了。
魇羲老老实实配合,将小小的温枕顶在脑袋上,咔哒一声开了门,奚楚就在门外,坐着轮椅,眉头微皱。
就在温枕准备开口时,意外发生了。
他们都忘记了,魇羲是很害怕奚楚的,具体有多害怕呢,就连魇羲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在见到门外的奚楚的第一眼,魇羲的瞳孔猛然缩小,触手一滑,整个鱼往前倾倒,而他脑袋上的温枕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咻地一下飞了出去。
温枕:“?”
几乎同一时间,令温枕更加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嘭地一声,半空中的他恢复了原来的体型,但惯性使然,他脚才刚落地,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去。
在魇羲天塌了的表情中,在奚楚茫然的表情中,温枕坐到了奚楚的大腿上。
温枕:“……”
奚楚:“……”
目睹全过程的魇羲:“……”
走廊上很安静,静得有点可怕,温枕保持着坐在奚楚的姿势,嘴唇几度张合,半天憋出一句:“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但这有点不好解释,我说脚滑了你信吗。”
所幸温枕向前扑的时候努力收了力,并没有压疼奚楚,刚才的混乱中,奚楚下意识扶住了温枕的腰,这也导致两人姿势的暧昧指数直线飙升,身为受害人的奚楚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或者厌恶的表情,他微微歪过头,笑容自然:“当然,酒店的地毯是比较滑,要小心。”
温枕松了口气,没有伤到奚楚,奚楚也没有生气,真是太好了。
更好的是身体自己变了回来,麻烦自己解决了。
但接下来温枕就笑不出来了,熟悉而令他恐惧的感觉从身体深处疯狂涌出来,连腰上属于奚楚的那双手都变得灼热难耐,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小枕,你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烫?是发烧了吗?”哪怕隔着布料,奚楚也能感受到温枕那突然惊人滚烫的体温,两人的姿势太过紧密,温枕腰软无力,只能勉强撑在奚楚轮椅的两边扶手上,才能支起自己的身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