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挣扎,如果往后你必须要靠同他人结合才能活下去,我也能帮你。”息九渊抬头,看温枕眉头紧皱的样子,心一动,开口道。
温枕却被吓了一跳:“帮?怎么帮?”最好不是他想得那样。
息九渊看傻子似的瞥了一眼温枕:“自然是和你做啊。”
温枕:“……”
息九渊说出这句话时,表情之坦然,仿佛只是在提醒温枕记得给他带早餐。
“你是我的祭品,从我这里获取力量是理所应当,难不成你还想去找别的男人?”息九渊反问。
温枕捂着额头,有些颓然地在息九渊对面坐下,很是头疼:“不……暂时不需要,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他的态度让息九渊很是不满:“怎么?对象是我,你不乐意?我比那些弱鸡人类差哪了?既然对方的实力越强,你能获得力量更加充沛,难道我不是最佳的选择?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能满足你?”
“别说了……”温枕有些抓狂地揉了揉脸,面对息九渊这种脑子一根筋,嘴上没把门的家伙,他真的很难保持情绪稳定。
息九渊是脑子不好使,但不是没脑子,他总算是看出了温枕写在脸上的抗拒。
“难不成你看上了他?”息九渊指了指自己所附身的宋擎的身体,难以置信地问道。
温枕已经懒得应他,捂着脸假装思考。
“他不行,”息九渊的语气简直可以称得上语重心长,“据我了解,吸血鬼这种生物常年生活在阴暗处,吸收他的力量只会对你造成负面的影响,建议你找一些实力强,阳气重的男性。”
“一昧拖延时间,只会让你处于被动的状态。”息九渊严肃道。
在息九渊说的话里,这一句倒是难得的大实话,温枕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是有点鸵鸟形态,对于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是极为抗拒,也不想去面对,这又不是破相或者换牙之类的稀松平常之事。
像藤蔓一样依附与他人,靠从他人身上吸取养分才能活下去,温枕想都不敢想。
息九渊抬手放了一缕黑雾进温枕脚踝上的铃铛里:“我先走一步,有事就把你的血滴在铃铛上,我会及时赶到。”
“等……”温枕抬手,没拦住息九渊,黑雾从宋擎的后颈逸出,消失不见,宋擎眼一闭,向后躺倒在沙发上,獠牙收了回去,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昏迷。
温枕对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呆了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轻声唤了一下:“小八?”
安静了几秒,从温枕的袖口处冒出来一只小小的触角尖尖,左右探了探,似乎是察觉没有了危险,才小心翼翼地从袖口挪了出来,墨色的八爪鱼看起来还有些瑟瑟发抖。
温枕:“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我我我我……我在紧张吗……没没没……没有啊……】魇羲一边抖动触手,一边话都说不完整。
温枕:“……你怕息九渊?”
【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怕他我只是在担心你刚才他看你的眼神太吓人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下次别再见他了。】魇羲一口气说完,心有余悸地又补了一句。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咱们这里的土著。】
温枕惊讶地多看了魇羲一眼,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不太聪明,居然随口就猜到了真相。
【小枕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魇羲好不容易从息九渊给他造成的压迫感中缓过神来,又一秒恢复了平时的本性,触手扭成一团,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想到你居然遭遇了这么多,这些天多亏有你收留我照顾我,我也想有个机会好好报答你,你别看我小小的很可爱,但我也很强的,至少比这弱鸡吸血鬼强多了。】
【既然你拒绝了息九渊,不如考虑考虑我啊!】
墨色八爪鱼飞快地眨眨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看你看,我是章鱼,生活在海里,比蝙蝠干净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我还有八只须须,八只!可以让你很舒服唔呜呜……】
在魇羲说出更加少儿不宜的话语前,温枕一巴掌拍上了手心,把八爪鱼捂得死死的。
正当温枕专注与魇羲拉扯之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动静,像是从门外传来的。
温枕来不及多想,飞快打开房门。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走廊里一片寂静,他往走廊尽头望去,只看到了一点黑影消失在拐角处。
从对方的速度来看,大概也不是人类,难道是昨天遇见的那个喰,可照她的性格,如果被发现肯定会直接露面,不至于这样躲躲藏藏。
会是谁呢?温枕满心困惑,回头看到还在昏迷的宋擎,又觉得头疼。
大概又是息九渊动的手脚,宋擎回来后记忆出现了断层,对昏迷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他能感觉出自己已经吸了温枕的血。
温枕从宋擎的口中再一次确认了解决他体质问题的办法,果然与息九渊说的分毫不差,温枕无奈,又问宋擎借了那本记载魅魔故事的书本,带回了住处。
接下来的几天,温枕除了上工拍戏,就是反复翻看那本破烂的书籍,想要靠自己找出另一种办法。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温枕一无所获,反而他身上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眼瞳的颜色再也没恢复正常过,不仅如此,一天晚上,温枕在淋浴时偶然低头,发现自己的小腹位置出现了一点淡淡的红色。
起初温枕只以为是拍戏时碰到了哪里,受了伤,大概是淤血之类的东西,可他轻轻按揉,又感觉不到疼痛。
温枕忽然想起了那本旧书里记载的关于魅魔的特征,里面似乎有提到这么一笔,关于这种生物的腹部会长出红色的纹路……
温枕再仔细看了一眼,果然,依稀能从淡淡的红色中分辨出一点纹路来,像是某种图腾。
他飞快关掉花洒,一把抓过浴巾,反复擦拭了几下那块皮肤,不但没能将那淡粉色擦去,反而将肌肤摩擦得更红了一些,纹路也似乎变得更加清晰。
一整晚,温枕整个人都心神不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就掀开衣服看一眼,总觉得那红痕每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清晰一些。
白猫窝在柜子上眯着眼睛也跟着温枕来来回回晃着脑袋,魇羲则恢复成他两米的原形,在浴室里舒舒服服泡着冷水,一边安慰温枕。
【小枕头,既来之则安之,】
横竖睡不着,温枕开门下楼倒水喝,发现一楼的客厅灯还亮着,他端着水杯走下楼梯,正看到奚楚背对着楼梯坐在茶几边,面前摆着笔记本。
他走近时,才发现笔记本屏幕上播放的正是他参演的电视剧。
“晚上好,”奚楚摘下耳麦,侧过脸笑着对温枕打了声招呼,“怎么还不睡?”
温枕应了一声,走到奚楚旁边的沙发坐下:“有心事,睡不着。”
这几天,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接触的次数多了起来,关系也变得更加熟稔了一些,温枕在面对奚楚时,也比在其他人面前更加放松自如许多。
“要不要喝酒?”奚楚提议。
印象中几次喝酒都没什么好事发生,温枕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明天还得拍戏。”
奚楚笑了笑:“那就不喝,以水代酒,能告诉你的烦心事吗?”
温枕当真给自己和奚楚都倒了杯水:“我觉得自己在变成另一个人,一个非常陌生的人,而且我怕自己慢慢会变得不清醒,最终忘记自己原来的模样。”
他当然不可能将真实的情况透露给奚楚,而他也只是想找一个可以倾诉烦恼的人。
奚楚脸上的笑容淡去,单手扶着水杯,他的手很漂亮,修长干净,更像是艺术家的手。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很喜欢现在的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变成另一副模样,我也相信不是你的错,既然你没有错,为什么要纠结?顺其自然就好。”奚楚笑着说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