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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没睡足的眩晕,还是因为段叙这个人,简渺烦躁得一下就动了怒:“当然没有,出去。”
段叙看着他:“渺渺,这段时间我彻底想明白了,你对我有那么多误解和偏见,大约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那么喜欢我。”
简渺冷哂:“段叙,你要我怎么喜欢一个谎话连篇的骗子?”
段叙表情一僵,先前准备好的腹稿猝不及防地被简渺打乱:“你在说什么……”
简渺把手机扔到他的跟前,里面正是成功发送的邮件和那个视频。
暧昧的画面和声音一同传来,像用力到极致的巴掌扇在段叙的脸上。
段叙后脊一寒。
……简渺为什么会有这段视频?
为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会有视频?!
“这段视频我已经发给你的经纪人了,没看够的话,可以找她要。现在,滚出去。”简渺低着头,之前额角隐隐的跳痛,如今却像炸开般蔓延着。
他嗓音喑哑至极:“再不滚,我让你身败名裂。”
“简渺!你怎么能这么做?”段叙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扯回自己跟前,“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高中时候你被人排挤,是谁帮你出头的?你知道我为了你得罪了什么人,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段叙双目猩红,他全然没发现简渺的难受,只是愤怒地咆哮:“要不是你,我会喜欢男人?要不是你,我大好的前途会这么白白受人阻挠?”
简渺现在把这个东西发出去,置他的前途于何处?
他已经丢了简家这根高枝了,现在连杨妮都知道这件事,他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吗?!
段叙的力道大得吓人,简渺手腕的骨头像要被他捏碎了,浑身的疼痛都像引线,集中在他头部炸开。
好痛,使不上力气。
“拖了那么久才发,难道不是我仁至义尽?”简渺沉沉地抬起眼,漆黑的眼瞳漾着无边暗色:“还是说我长着一副应该对所有人性取向负责的样子?”
段叙被他的眼神渗了一下,可怒意上头,暴喝:“那是谁光着一双腿站在我房间里,摆着一副纯真无知的样子勾引我的?”
——“他们不都叫你校花吗?秀秀美腿怎么了?让我们开开眼呗。”
——“你他妈不是喜欢男的么?赶紧出来勾引人啊!”
记忆中讥讽和嘲弄的声音再次回响,跟段叙此刻的话几乎重叠。
简渺定定地看着他,浑身的戾气都沉了下来:“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勾引你?”
段叙本能有一瞬悚然,但仍是咬着牙:“那天下雨,我妈让你换衣服,你为什么非要在我房间换?你是不是就知道我在里面?”
简渺这才想起是哪件事……初二那次高烧他淋了雨,段夫人怕他病情加重,找了新的衣服一定要让他换上。
不过那时候他们浴室的浴缸正在维修,段夫人告诉他段叙在学校没回来,可以先去他的房间里换。
简渺别无选择,只能短暂地借用了一下他的房间,甚至在换好衣服之后立刻离开。
而那天,段叙正巧为了打游戏旷课在家,听到有人开门,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吓得躲在浴室里。
后来,他才发现那是简渺。
简渺用力以桥正里地甩开手:“我不知道你在。”
“这些事,你不知道就能解决了吗?那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呢!”段叙情绪紧绷,“你猜猜江宴濯他为什么故意接近你?那是因为高中时候我跟他打过一架,他是为了报复我……”
敲门声骤然打断了段叙的话,江宴濯淡然站在门口,茶色的眼瞳冷凝着段叙。
“不好意思,听到了我的名字有些好奇,段叙,找我有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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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江宴濯出现的一瞬间, 段叙的瞳孔瞬间收缩,先前扭曲狰狞的表情瞬间蔓延出裂痕,透出源源不断的心虚。
“你来做什么。”段叙气息稍弱, 故作强势地看着江宴濯。
“我来还外套。”江宴濯拿出一个崭新的购物袋,里面放着的是简渺那件外套的同款, “我家阿姨之前洗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我买了一件新的, 学长抱歉。”
可还没等简渺接过购物袋,段叙便粗暴地抢了过去, 把里面的衣服抓了起来:“外套?他的阿姨帮你洗衣服?简渺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最避讳跟别人接触吗?”
他和简渺在一起的时候, 甚至连互换外套都没试过。
“难道你的什么接触障碍都是骗我……”段叙拽着衣服还想质问,一个清脆的巴掌甩到他的脸上, 他不受控制地侧偏过头。
往日温淡得仿佛没脾气的简渺垂下自己的手, 嗓音沉冷:“段叙, 我不是你。”
江宴濯并不关心现在的段叙有多耻辱,视线落到简渺颤抖的右手上……学长即便刚刚甩巴掌,也是把手藏到了袖子里。
没有直接接触。
简渺冷扫了他一眼, 转头就走, 段叙终于意识到恐惧, 连忙伸手去拽他。
但刚动身, 江宴濯更快一步压住了他的手。
他细长且节骨分明的手扣在段叙手腕上, 骤然施加的力道让段叙有种骨头要被握碎的错觉。
“虽然不知道学长之间发生了什么,”江宴濯一双茶色的眼睛笑盈盈的, 语调却虚伪而平静,“但死缠烂打终归是不好看的, 对吗?”
段叙愤恨地别开视线, 什么叫不知道?这件事除了他和简渺, 不就是他江宴濯最清楚了吗?怎么现在就露出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
江宴濯垂首逼近,格外精致的眉眼极具压迫力,他浅色的唇无声轻启,淡然警告:识趣点。
“你……”段叙表情扭曲,抬手就想反抗,但还没来得及动作,江宴濯快一步抽回手。
随之,是简渺侧身挡在了江宴濯跟前。
“段叙。”简渺的手落在江宴濯的手腕上,保护的意图非常明显:“别动他。”
段叙一愣。
在他的认知里,简渺极少和人交好,更不会主动接触,寥寥几次的牵手都是自己花式央求后短暂的触碰。
……他以为简渺是反感跟所有人接触的。
怎么对江宴濯就处处破例?
关门的响声震彻房间,段叙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颓靡地蹲下身,咬牙抓着自己的头发。
简渺很生气,步子走得很快,江宴濯跟在他的身后,视线一直落在简渺的手上。
学长穿的外套似乎都是稍微大一点点,袖子总能恰到好处地遮过指尖,露出粉白的指头。
而现在,简渺因为情绪起伏,抓着江宴濯手腕的指尖微微泛着白。
这算牵手了?那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就等同私奔?
江宴濯唇角轻挽,默声跟在简渺身后,任他把自己带到其他地方。
简渺把人拽进了电梯,看着面前的一排数字,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目的地。
茫然之际,手心抓着的手忽然抬起,慢慢移动到简渺的视野中,按下了-1。
“负一楼不是车库……”简渺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牵着江宴濯的手,往电梯角落后退半步,“抱歉。”
“没关系。”江宴濯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在简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住手腕,“乔桥说你不舒服,我就想着顺便来看看……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不用在意。”简渺低下眼睫,“我还要谢谢你帮我解围。”
他头疼得厉害,要是没有江宴濯,指不定要被段叙纠缠多久。
电梯里只有下行的声音,负一楼的指示灯闪烁时,简渺才听到江宴濯的声音:“不开心的时候可以不说话,不用勉强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