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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皮在身上粘得太久,与血肉长在一起,掀皮的滋味儿并不好受。林奕然先是有些茫然,接着是被人窥探腐烂内里的惊慌,最后是被戳中要害又无法反抗的愤怒。
林奕然微微转头,嘴唇贴着陈夕脸颊滑过,漆黑的眼底波涛暗涌,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危险:“不要拿与关键客户谈判的那套来对付我。”
陈夕全当他是气急败坏,半点儿不怕,收紧环着他的手臂,轻轻摇头,细嫩的脸颊蹭到胡须,有点儿疼。
“我没想与林哥谈判,只是今天连签两单,有些兴奋过头,哥别生我气。”
陈夕的声音很软,为了讨好,故意吹林奕然耳朵说话:“披萨都快凉透了,林哥应该是早就回来了,看我睡着不忍心叫我;之前都是林哥下厨,这次打包外卖回家应该是怕我饿;林哥今天应该有很多没处理完的工作,否则就不会争分夺秒在床上办公了。”
之前在汇灵山时也是,你装得淡定,实则车开飞快。
你紧张我、在意我。
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意,即便你不说。
林奕然愣住。
他没想到陈夕会哄他迁就他,更没想到陈夕将他看得这么透彻。
陈夕的瞳孔满是他的倒影,将他望入眼底,写进心里。他勾住林奕然脖子,慢慢把脸凑过去,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笑道:“林哥不是关键客户,我不会将你的在意,当做谈判的筹码。”
处于优势的控场方奉上谈判主权,林奕然后知后觉:爱情从来就不是谈判,哪来的什么控场,无非是自尊作祟,非要争个高下。
陈夕捧起他的脸,食指轻触眉心,在眉间印上浅浅的吻。
额头的血液瞬间沸腾,汇聚流淌到心尖,烧得心脏剧烈跳动,似烧开的开水壶,发出尖锐的轰鸣。
——这感觉,是心动。
第96章 力工男友
“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谈成了关键客户,从古林出来后,感觉世界都变了。”
“我想站在马路中央呐喊,喊但怕人以为是精神病;我想追逐日落跑进太阳,但一天没吃饭饿得没力气;我想对全世界说‘我签了古林’,但思来想去最想说的只有你。”
陈夕抵在林奕然肩膀,嘴角上扬的弧度几乎要触及耳根,眼中的光明媚而炽烈,似初秋暖阳照进林奕然黯淡无光的岁月。
“我上周就想与林哥讲,怎么谈的古林,但总觉着班门弄斧,所以忍到现在。我说这些不是想邀功,只是想分享这份喜悦。签约关键客户和拥有你,都是我这几年做烂的梦。飘忽虚无的美梦成真,我真的太幸运了。”
陈夕握住林奕然的手,仿若要通过连通的手掌传递喜悦。
命途多舛坎坷曲折,他不提受过的苦;签约关键客户不易,他不说挨过的骂;暗恋我很辛苦,他不讲那些过往……陈夕将一切归结于“幸运”,但这些其实都是他应得。
陈夕的喜悦林奕然感同身受,没谁比他更懂这种兴奋到极点的欢愉。
春宵苦短及时行乐,林奕然眼波流转,挑眉道:“你梦我,梦了‘几年’啊?”
陈夕:……完蛋,刚着急说秃噜嘴了。
本来是林哥先告白,我掌握主动权;现在变成我暗恋他,身份互换,甲方变乙方。
林哥表白完都能直接睡着,喜欢的理直气壮,半点儿不折身价。现在知道我暗恋他,指不定要怎么欺负我o(╥﹏╥)o
预想中的“欺负”没有来,林奕然甚至一反常态地没抓住能抬身价的问题继续追问,
他扣住陈夕后脑,偏头吻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陈夕有些无措,但还是顺从地接纳。
他越乖,他就越想破坏。
林奕然将人拉倒腿上,箍住他的腰,唇贴着唇,肉挨着肉,由浅入深,肆无忌惮地侵略。陈夕闭着眼,手臂紧紧环着他,身体向后倾斜45°,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们之前的吻大多是浅尝辄止,只有在陈夕情动时会主动奉上深吻。陈夕觉着林奕然比起接吻,似乎更喜欢吻他的身体,但只有在第一次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林奕然有施虐倾向,在一起后没让陈夕受伤,是因为在克制,因为珍惜,但他现在似乎克制不住了。
吻还在持续,榨干脑中的氧气,陈夕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承受,本能地抱紧吻他的人。他的脖颈弯曲成优雅的弧度,比起温柔缠绵,更享受这份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分开时两人都已情动。
浴室、花洒、泡沫。
溅出浴缸的水、越来越重的呼吸、背脊的五道抓痕。
浴室的水声伴随哭喊,此起彼伏。
陈夕被淋湿、浇透、灌满,林奕然擦掉他眼尾的泪,低声问:“你是水做的吗。”
棚顶的水蒸气滴在肩膀,陈夕歪头轻笑:“林哥,这次好快。”
身体再次链接,林奕然在水中掐着细腰向下,陈夕吃痛缩紧。林奕然吻着他的背,似做安抚,额头渗出细汗,眸色晦暗不明,“别总撩我,会弄伤你。”
陈夕摇头,翻了个身,与他正对着,腰部再次向下,手掌抚上他的脸,目光飘忽,语声微颤:“签约古林后,我像是踩在棉花上,很爽很过瘾。这感觉就像持续不断地高潮,很飘很不真实,唯有疼痛,能将我拉回地面。”
纤长的睫毛抖下泪珠,陈夕咬唇皱着眉,手臂搭在林奕然肩膀,胸口在水中浮起又落下。
“我想林哥再粗暴些,让我再痛些,弄脏弄坏我,我哭你也不要停,我喜欢你这样做。”
卧室,昏暗的灯光,掉在床边儿的润滑,交叠的两具身体。
小腿被摆成不同的姿态,大腿、胸口红痕斑驳,腰侧青紫,雪白的身体染上两种色彩,着色区在不断扩大、蔓延至脖颈,侵略接踵而至,快速、凶狠、没有频率。
今天对陈夕而言兴奋又漫长,当兴奋再一次攀到顶点,挂钟敲响,零点过后又是新的一天。
两轮过后,陈夕缩在床尾,嘴唇脱水起皮,浑身上下找不出整片完好的皮肤,整个人皱皱巴巴的,像块被拧干的海绵。
林奕然给他接了杯水,陈夕喝掉半杯舔舔唇,“林哥,我想抽烟。”
二人靠在床头,在缓缓升起的烟雾中,同时望向棚顶,目光空洞。
陈夕歪头靠在林奕然肩膀,吐出个烟圈,笑道:“真他妈爽。”
林奕然有些无奈:“有润滑不用,非要疼,什么毛病。”
陈夕拉开他的胳膊,搭在肩膀,让他抱着,为自己营造安全感,又深深吸了口烟,试探道:“我……我或许是有些毛病,精神不太正常。”
林奕然以为他在说笑,没作他想,掐灭香烟,狠狠咬了口糯叽叽的脸蛋儿,手掌又掐住陈夕的腰,宣告中场休息结束。
怀里的人儿“哎哟”叫了声,像是被咬坏了,陈夕擦擦脸,不满道:“我说正经的呢。”
林奕然不知道陈夕心中弯弯绕绕,全当他是在撒娇,按着人儿又咬了口,骚话信口拈来:“你说你的,我干我的。”
陈夕想要坦诚,但与流氓讲不明白道理,刚挑起的话题只能作罢。他想,日子还长,以后再找个机会再说。
但倘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会坚定地推开林奕然,讲清未说完的话。这样,他们就会少走些弯路,不会有误解和错过。
虽然陈夕有“决战到天亮”的想法,但力不从心,并且今晚有些过于粗暴,他怕明天不能干活儿。
“林哥,我大学同学,上月28号结婚,我当时在做品胜的活动执行,没能参加他的婚礼,他昨天刚度完蜜月回来,说换了个工作。”陈夕嗓音有些哑,蜷缩在林奕然臂弯,有气无力。
林奕然抬起他的腿:“谈判三句话说不到重点,甲方直接让你出局。”
陈夕指甲狠抓床单,强忍不适,继续道:“我那大学同学,在奥莱地产当招商经理。我经常在出租车广告屏上看到奥莱,就合计见见老同学,顺便问问奥莱的情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