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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水纹消失得差不多了,秦压水才娓娓道来两人已经知晓的答案:“妖炅山,山北谣冢。”
……
若不是赫连出魂换身成一只虎斑猫精,用那两枚银制竹节管进入了妖炅山北的谣冢,恐怕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祝引楼竟然会有妖炅结界的秘钥。
尽管不是本体的肉身,赫连走在谣冢里也是极其小心的,毕竟真暴露了,肉身不在光靠着这假皮肉,也是麻烦事一件。
谣冢实在也不小,而且已经入夜了,赫连更是摸不清方向。
一连的试探和“打听”后,赫连才弄清楚了柳岸所在的位置,并跟在了一只白面鼠和黑鬣蜥身后,准备去探探位置。
然而前面的鼠蜥两玩意儿说一阵停一下的,把赫连弄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正打算着靠自己找人时,却又听到了那白面鼠和鬣蜥说:
“夫人再不醒,我们又要跟着守夜了,天上的神仙也这么弱不禁风啊。”
“六,六爪说,夫人是,被天雷劈,劈的。”
“真的假的?”
“真,真的。”
“难怪要用到回魂术,少主好像把自己的遗骨都用上了……”
赫连准备听明白之时,两玩意儿却分开走了,眼看着到半山腰了,赫连只能自己找路了。
兜兜转转地,他才发现了半山腰上唯一的居住群,但楼宇房屋之间却没有什么人,四周静悄悄的。
他贴着墙壁走,见到了一扇较为明亮的窗户,他打算探探究竟,往屋里看时,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愣住了。
明亮的屋里,赤裸着上半身的祝引楼闭眼躺在一个水池子中,而身后的男人正在为他梳理发髻。
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将目光全部投在祝引楼人上,亲昵而旎旎的氛围在灯光下愈演愈烈。
第四十一章 仇视
赫连几乎就要破窗而入时,一团移动的黑影却往这边走来了,他不得不躲到屋顶上先看看情况。
他轻手轻脚拿开一片瓦,斜着眼又看到了屋里头的动静。
那水池子中已经没人了,可见的视线范围也空无一物,他正疑惑的换了一片瓦看看发生了什么时,就看到了祝引楼已经躺在了床上,那人就坐在一旁。
有限的视线让赫连没看清柳岸到底在干什么,但对方附身下去在祝引楼额头上落下一吻的动作,祝引楼算是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大概是察觉到了异常,柳岸往屋顶的方向看了一眼。
所幸赫连更快一步预感到了,抢先一步离开了柳岸能感知到的范围。
柳岸给祝引楼盖上被子,多疑的出门口看了一眼,实在找不到什么异常后才返回去。
此时赫连已经辗转到另一边山头了,他踩在一根巨大的树干上,喃喃自语道:“竟然会用百尺探知……”
若是赫连再晚走一会儿,柳岸的探知心术定当能感应出赫连的存在。
但很快,赫连发现了这山上到处都是心术布阵,他这么呆下去一定会被发现。
得想个不动风声的办法把人带走,赫连暗想。
赫连徘徊了将近一个时辰,感知到柳岸的探知心网慢慢消失直至没有时,他才再次回到了祝引楼那儿。
柳岸确实走了,但屋外多了几个守门的,赫连没再犹豫,直接从后窗翻进去了。
……
柳岸来到谣冢山顶上的一座无佛庙宇中,对着中厅高台上的一副“ 金乌白矖像”虔诚的拜了拜。
这堂厅中间凿了一方水池,池子中间摆放着一口黑棺,柳岸踩着水过去推开了棺盖,从棺材中取了个物件揣进了怀里。
下了山顶,他来到山腰间的一户铁铺,和里边的伙计说了几句后就开始砰砰乓乓地捣弄自己的东西了。
这一弄就是一宿,天快亮时,柳岸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将最后的成品洗过一遍后用一个精巧的木盒子装了起来。
返回去的途中,柳岸看着天边还挂着的一轮淡月,忍不住从盒子中拿出那东西对着月亮晃了晃,然后又满意的放了回去。
脸上的欣喜还没有收好,九头就突然哭丧着脸跑过来告诉他祝引楼不见了的坏消息。
……
“这确实是鸦山山邪的手段……”
“没想到这不入流的东西竟这么大胆……”
祝引楼在聒噪的议论声中睁开了眼,他手动了动,耳边立马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
再定睛一看,自己正侧躺在天牢里了。
“人醒了!快去叫元帅过来……”
祝引楼有气无力的坐了起来,再次抬头已经对上了陆压的目光。
“雨司大人。”陆压象征性的做了个礼。
祝引楼怀疑自己是做梦了,自己怎么突然就回到诸天了,莫非柳岸和陆压那一战……
他不着头脑的也常态化的回了个礼。
“既然大人醒了,那么就配合老夫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清吧。”
祝引楼没说话,虚弱的靠着墙低息。
“大人可已知晓那日天乱,大人受鸦山山邪夺舍一事了?”陆压问。
祝引楼有一种魂灵无法回神的疲惫感,他木讷回道:“知道。”
“那尔等有与妖炅白主是何关系,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勾结?”
祝引楼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什么都没有。”
陆压自然不会相信这番话,“请雨司大人配合老夫,老夫也是为了你好。”
“赫连呢。”
“上尊他……”
“让他来见我。”
紧接着陆压又问了几个问题,祝引楼一概都是否认,陆压也没辙了,不得不让人去请赫连来。
赫连这会正在朝会上,阶下的各种提议让他力不从心,尤其又是李闲灯,已经三番五次明示赫连要给予祝引楼一个应有的惩罚了。
“本尊倒是很想弄清楚一件事。”赫连手撑着太阳穴按道:“李道为何百般仇视雨司呢。”
这件事算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赫连突然直接这么问了,一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到了李闲灯那儿。
李闲灯却并没有感到难堪,相反更理直气壮道:“那老道我还想请问上尊,为何对雨司百般偏袒呢。”
“本尊偏袒与否,都有本尊的道理。”赫连调整了个坐姿,“这就不需要李道来教本尊做事了吧。”
“难道上尊打算徇私枉法吗?”
“雨司受鸦山山邪夺舍一事李道不是也亲自证实了吗?”
“夺舍一事是小。”李闲灯用手中的拂尘指了指天,“那勾结妖炅一事上尊也打算一并不管了吗?”
“怎么就算勾结妖炅了。”
无论是谁,赫连已经偏袒到了这地步,正常人恐怕是不敢再争论下去了,唯独这个李闲灯还在穷追不舍。
“诸位,半月前老道我同杨将军第一次讨伐妖炅时,大家可知出来应战的天狗称祝引楼叫什么吗?”
“……”赫连一脸无所谓的继续看着那老道。
人群中已经有略知情况的在小声低语了,也有人闭着嘴在等着后续。
李闲灯晃了晃脑袋,义正言辞:“杨将军,还是由你来告诉诸位吧。”
站在众武宗中间的一名中年武人走出队列,看了一眼尊位上的人后,低头禀道:“据末将跟行讨伐妖炅,可知妖炅一派都将雨司大人称之为……夫人。”
赫连的眉头动了一下。
“杨癸将军,请明说。”李闲灯提醒道。
杨癸再看了赫连一眼,再战战兢兢强调补充说:“妖炅一派都称雨司祝引楼为白主柳岸的夫人……”
敢堂而皇之往赫连头上种草这种事,在场的听了无人不服这李闲灯的能耐,就连入吴都听不下去了,示意赫连还是尽快结束朝会。
“李道与杨癸将军向来交好,两位这是串通一气来找本尊的麻烦吗?”赫连看似不在乎,实则已经坐正了身体。
李闲灯却嗤鼻一乐,“真假与否……”
“杨将军所言无一作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