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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么办?”闻喑有些着急。
系统收回面板,转为原本的模样。
“我认为你可以通过一种神奇的手段,去提醒你自己。”
“什么?”
系统:我可以根据情况生成一本提示录去提醒你对管理员的感情。
闻喑想了想,“那你记得写的明显一点,我怕我到时候太迟钝,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系统变回面板模样,炸出一朵庆祝的小烟花。
“已记录。”
闻喑看到那个烟花突然笑开,带了点对未来的期待,“你说我到时候不会突然得到一本提示录,然后以为是见鬼了吧。”
系统:说不定,有些世界本身规矩繁多,我会在不破坏既定规则上最大限度让你接受。”
闻喑点点头,“一百年以后,淮弋会立刻知道我的位置,并且来寻我吗?”
系统:不会,天地一方设定故事需要时间,你将在落入的世界中沉睡。不过你放心,当设定出现,我会和博士商讨最完整的故事线。
居然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遇到纪淮弋,闻喑有些遗憾。
“那好吧,那发现了我的踪迹,你到时候要怎么告诉纪淮弋呢?”
系统:献祭者献祭光阴,期限一到,必须由原世界中人将其带回,否则,献祭无效,献祭者命丧。
闻喑愣住了,也有些担心:“那你一定要写清楚一点,让我知道我喜欢纪淮弋。”
系统沉默了十几秒,又变了几个灯光。
系统:闻喑,其实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尝试过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只有闻博士知道这个秘密,只是那些年岁高的人会将它视为无用的东西。
“什么?”
系统:就目前而言,一切未知。你希望管理员重生所以献祭光阴,但你并不能保证可以遇到管理员,也不能保证你们可以相爱。
闻喑开口,坚持道:“我喜欢他,我知道的。”
系统滴了一下,亮出一个NO。
系统:太绝对了,如果重开一局,你们的性格和遭遇都会有所改变,并不能保证什么。
闻喑攥紧手心,“可是……我相信我,也相信他。”
系统把自身所有灯光都熄灭了。
系统:这是一场豪赌,我能检测出闻博士十分不情愿,但他希望你达成心愿,也希望管理员重来一次。
“我知道,我对不起爷爷。”
闻喑调整了语气,又道:“你记得在这一百年里多建议淮弋出任务,一次二十年。五次任务很快就过去了,你让他等我,不要寻死,你告诉他,会等到我的。”
系统:其实……好的,闻喑。
闻喑对着系统笑了一下:“小系统,我们以后再见吧!”
系统没说再见,而是亮出一道暖红色,随后在闻喑的眼前投射出了两个字:谢谢。
系统:闻喑,该提醒的我都已经提醒了。我作为管理员的专属系统,不可否认感激你的举动,我替他感谢你。
随后,系统消失。
不出一秒,系统又回来了。
闻喑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系统:还有一件事,上天庇护管理员,所以如果检测到故事对你不利,管理员必然会想办法修改他。所以,你可以放心,不会太过危险。
“什么?”
系统:如果管理员强硬更改你身上的设定,也不是没可能。所以闻喑,我也看好你的。
说完,系统彻底消失。
不出一分钟,纪淮弋就回来了。
闻喑听到了声音,十分开心地抱住纪淮弋,“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纪淮弋点头。
前方出现一个小型的时空门,那像一张巨大无暇的泡泡网,闻喑能在上面看到很多结在上面的小雪花。
十分地好看。
闻喑紧握着纪淮弋的手,将他拉近到这扇门的面前,指着上面的雪花,“这些雪花真好看。”
纪淮弋笑着看他,“下次想看也可以。”
闻喑点头,“淮弋,你可以看着我下去吗?最好再帮我拍一张照片,我穿过雪花的时候一定棒极了。”
“什么?”纪淮弋问了一声。
下一秒,闻喑松开了纪淮弋的手。踏进了这道似真似的时空门里。
纪淮弋跟着要下。
时空门彻底关闭。
纪淮弋瞬间无措,有东西断了……
他立刻调出系统询问原因。
系统:故障报备!!!故障报备!!!
系统:此次传送失败!!!此次传送失败!!!
操作室里的寒风卷入人的心肺,那比千刀万剐还要可怕。
猛烈的,极端的,强劲的……
通通砸向一个人。
………………
一百年内,纪淮弋问了无数次系统的搜查结果。
他盯着所有的显示屏,一不小心就会失魂。
他很少再去见老师了,因为老师轻描淡写只说了一句不怪他。
晚来无风,就连急促的大雨也要突然中止。
纪淮弋带着希望去向闻喑的父母道歉,他渴望所有的咒骂都放到自己的身上。
他停在闻喑家房门前,没有人给他开门,里面的人只是出声让他走吧,永远都别来了。
冬日,漫天飞雪,寒风呼啸着,划出惨烈无解的红色方程式。
穿透空气的缝隙,直直打进纪淮弋的后背。
那是纪诚远第一次打他的儿子。
鞭子打到纪淮弋身上的时候,他的整颗心都在滴血。他的儿子告诉他们他把闻喑弄丢了,生还机会渺茫。
章池蹲在旁边抱着头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彻底碎成了无法拼接的碎片。
纪诚远边打边问:“你怎么对得起人家,你怎么对得起你的老师。那是他们最疼爱的孩子,你想过他们怎么办,淮弋,你想过吗。”
纪淮弋跪在地上,眼睛里沾上了很多鲜血,在挨打的过程中,不停地叩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章池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这个场面了,纪淮弋跪了足足两天,纪诚远间歇性打了两天。
她陪在纪淮弋旁边,哭了两天。
章池瘫坐在地上,艰难地摆手,声音带着嘶哑,“诚远,别打了,我求你了,别打了,求求你。”
章池想给这昏暗无边的天跪下,她想求求这个世界,放过他们一家吧。
她不活了还不行吗,她不想活了,用她的命换闻喑的命吧,求求了。
“求求你别打了,他是我儿子,我求你了。”
章池上去要护住纪淮弋,却被纪淮弋推开了。
纪淮弋的声调不稳:“妈,是我的错,是我该打,都是我的错。”
章池被推开了,大喊:“是我的错!我就不该生下你!如果没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你不会这样,我不会这样,我们一家都不会这样!”
章池的头砸向地面,流出鲜血,不停歇摇头,“还有闻喑,他也不会这样。”
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铺天盖地的哭声席卷了整个长院。
纪淮弋是管理员,数百年的伤痛让他早已麻木。
这里的每一击,不痛不痒,他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违背了管理员的誓言,在纪诚远鞭打的过程中,注入更深的力度,直穿他的心肺。
夜色落尽,血腥味过于浓厚,连一只飞蛾也不愿意停留。
最后,闻植冲进了纪家大院,阻止了纪诚远持续鞭打的动作。
很长一段时间里,章池都不敢对纪淮弋主动说话,怕他想不开,怕他寻死。
所以偶尔在看到纪淮弋回家的时候,只能等很长时间过后,才胆战心惊地就会像从前一样问他累不累。
纪淮弋还是会和从前一样,耐心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时间不长,纪淮弋告诉他们,自己要出任务了,很多年都不会再回来了。
章池不知所措的应了一声好,然后告诉他要注意平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