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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珏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不擅长在很多人面前演讲,林北这方面比我好很多。”

夏未至轻轻点头,“我记得你在高中时也演讲过好几次。”

“没有好几次……”陈嘉珏说,“只有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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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中学有个传统,一个月升一次旗,而月考的年级第一需要在国旗下演讲。

陈嘉珏一开始不知道,高中第一次月考是年级第一,被推上去演讲。他一向不喜欢面对太多人,尤其是站在高处,他的生活一直是飘在空气里的尘埃,猛然得到太多关注,让陈嘉珏有种生活在发生翻天覆的变化,不易适应。

经历一次后,陈嘉珏便有意控分,再未得过年级第一。

但为了每年一次的奖学金,他的名次一直是排在前十。

第二次则是高三下学期,夏未至竞赛结果出来后。

那次竞赛班里很多人都拿了奖,学校便要在下个月的升旗仪式时,为他们颁奖。

陈嘉珏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想和夏未至站在同一处地方,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秒。

然而这个愿望也没能达成,夏未至那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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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演讲完后,又来了后台,找陈嘉珏。

见陈嘉珏和夏未至面对面站着,就插了进来。

两人站的地方换了,在后台的边缘,这样不会妨碍到学生们的行走,相比原来站的地方更加明亮。

林北对夏未至笑了下,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夏总的手术顺利吗?工作太忙,一直没时间亲自去探望,只能让嘉珏为我代劳了。”

夏未至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将疑问说出口,就听陈嘉珏用很平淡的、但含了两分警告的声音说:“林北。”

夏未至把视线转向陈嘉珏,眼神疑问。

陈嘉珏便垂下眼睛,不再说话。

林北干笑两声,察觉到自己多说了点,匆匆撂下一句“祝夏总身体早日恢复”便走了。

校庆快结束了,后台人来人往,不是个询问的好时机。

夏未至很深地看了一眼陈嘉珏,他眉眼低垂,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那种驯服野兽的成就感久违地出现,夏未至很轻地说,让陈嘉珏有一种在他耳边低语的错觉——

“今晚有时间吗?补上那顿欠了好久的饭。”

大概是一场鸿门宴,陈嘉珏不懂如何拒绝夏未至,于是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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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结束后,陈嘉珏便往办公楼走,他要去拜访一位对他意义深远的老师。

大一时,陈嘉珏找了三个兼职,连轴转了四十八小时,也来不及吃饭,在课上晕倒过一次,这位老师便送他去了医院,为他垫付医药费,了解到陈嘉珏的困难后,强硬地塞给了陈嘉珏几万块钱。

上至三楼,又拐了一个弯,陈嘉珏才在一间屋子的门前停下。

他抬手敲门,随即从里面传来一句“进来”。

推门进入,大片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房间格外亮堂。

中央有个大桌子,上面摆着宣纸和砚台,老师林德民手执毛笔,黑色的、饱满的笔尖在宣纸上如游龙般移动。

陈嘉珏喊了句:“老师。”

林德民将毛笔放下,抬头打量了一下陈嘉珏,笑了笑,说:“精气神不错。”

陈嘉珏略一勾唇。

桌子旁有椅子,林德民指了一下,陈嘉珏便坐下。

陈嘉珏看了一眼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字,笑说:“您写得越来越有风骨了。”

林德民端着茶杯喝了口,笑着摇头,“若你能像我一般心静,自然也行。”

林德民中年丧妻,早年间重心偏向工作,对家庭有些忽视,与子女关系不太亲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抛却孤独,倒也自在。

陈嘉珏苦笑。

“你曾对我说,你想为一个人做一些事情,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可以了。”

陈嘉珏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那晚细腻温热的触感似乎仍在残留,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阳光下,用很平的声音说:“那时我过于考虑自我,只一味地想为他做些什么。现在我却想他不要给我任何机会去为他做些什么。我能为他做得越多,就代表他过得不太好。”

“老师——”陈嘉珏声音不带一丝哽咽,可望着林德民的那双眼睛却盛满了悲哀,“我只希望他过得好。”

林德民一时无言,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叹了一声,才说:“嘉珏,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要考虑太多,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年轻时就很自傲,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属于我,后来遇到你师母,死缠烂打我才追到她。她拒绝了我三次,那时我才意识到有些东西不是不属于你,而是你需要尝试很多次才会属于你。”

陈嘉珏不是个会死缠烂打的人,他可以远远地看着夏未至幸福,再远远地送上一句祝福。

再勇敢一点的话,他可能会以快递的方式送夏未至一个礼物,不留任何联系方式,即使他们是邻居。

“嘉珏,”林德民说,“你要知道,每个人都生活在漩涡中。”

陈嘉珏哑然,半晌,他才说:“我知道。”

他生活在名为夏未至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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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陈嘉珏曾想过,如果他没有认识夏未至,那么他的人生该是什么样的。

这个念头刚刚萌芽,陈嘉珏就立刻遏制,他不敢想,只要一想,就会觉得难过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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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一片安静,突兀的手机铃声如同尖锐的玻璃瓶划破了一室寂静。

是林北,他在校门口等得有些麻烦了,问陈嘉珏什么时候下来。

挂了电话,陈嘉珏便同林德民告辞,说:“下次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林德民点头,又说:“嘉珏,你希望那个人过得好,我也希望你过得好。”

陈嘉珏喉结一滚,喉头微酸,很轻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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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校门口车辆不多,陈嘉珏一眼就看见了林北的车——格外显眼,粉色的车。

他上了车,林北把手机放下,边系安全带边问:“聊完了?”

陈嘉珏淡淡地“嗯”了声。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三点多了。

心里突然涌起如潮水般汹涌的无措感。

陈嘉珏的视线转向窗外,眉头缓缓皱起。

今天晚上,要怎么办呢?

途径红灯。

林北手搭在方向盘上,随口问:“你那天让我帮忙找医生,不是给夏未至找的?”

陈嘉珏没说话。

一般他不说话,就是默认。

林北轻笑,说:“你怎么不告诉他?”

陈嘉珏默了默,有些孩子气地说:“不想他知道。”

“是不想让他知道,还是不敢让他知道。”

陈嘉珏愣住,眼睛看着挡风玻璃的一点,抿了抿唇。

江城红灯时间很长,有八十多秒。

林北说:“你不知道吗,你对他本身就很特别。”

人们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北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清楚且真切。

陈嘉珏的特殊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他是个有些淡漠的人,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偏偏对关于夏未至的一切都格外关注。

林北曾无聊地数过,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陈嘉珏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从未超过五秒。但只要视线里一出现夏未至,他的眼睛就跟黏在夏未至身上一样,持续很久,眼睛平而直看着,仿佛能越过一切,那么专注,直到被人打断。

陈嘉珏说:“我……”他说得艰难,“我不想给他增添烦恼。”

林北轻轻弯唇,像是一个长辈一般,柔声说:“万一,不是烦恼呢?”

林北是在江大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认识陈嘉珏的,那天店内机器突然坏了,没办法线上付款。正好轮到林北,他点好单了,但身上没带着现金。

陈嘉珏站在收银台,短暂地思考一下,为了不妨碍后面的顾客,说:“我先帮你付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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