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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听到后,心头蓦地闪过一丝不安,他立马睁开眼睛,抬起下巴问他“怎么了?”

“我忘了这里还有个休息室的,可以去里面。”覃斯越小声有些自责地说。

余年还以为怎么了,听他这么说很快松了一口气,“你抱我去。”

“好。”覃斯越宠溺地亲了他一下。

虽说是个休息室,但里面并没有床和床铺之类的东西。

覃斯越一开始是计划好一定要在这里安置一个舒服的床的,不用太大,方便以后和余年这样那样。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也怠于收拾,计划就被暂时搁置了。

好在凌诚看他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还彻夜不回家睡觉,于是自作主张给里面暂时安置了一张懒人沙发。

余年没有嫌弃窄小,也没有嫌弃的力气了。覃斯越刚把他放上去,他就拉着他一起躺下,两个人挤在一起,依偎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余年给身上的动静弄醒了。他还很困,半梦半醒间只看得到覃斯越的头顶动来动去,手心按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揉捏,触感温热舒服。

他的膝盖果然肿得厉害,被磕到的地方青紫一片,加上昨天晚上不知节制,现在看着确实吓人。覃斯越又心疼又自责,问他为什么不说。

余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勉强半睁着一只,伸手碰了一下覃斯越的侧脸,说:“不疼。”

覃斯越没有说话,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就一点点疼。”看到他表情紧绷,余年立马改口,张着双臂要抱抱,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别动,躺着。”覃斯越不甚严厉地说,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把肩膀靠过来给余年抱了一下再很快离开。他往手心里又挤了一点药油,搓热之后贴在余年的膝盖上轻轻揉搓起来。

“哪来的药?”看到他手里的药瓶,余年含糊着声音问。

“买的。”

“什么时候?你出去过了?”

“好了,别说话了,再睡一会,等下凌诚会送衣服和早餐过来。”覃斯越看他眼皮实在撑不开,柔声催促。

让人往这里送衣服,不用想怕是都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事了,余年耳尖不禁一烫。

他睡意还很浓重,想拉着覃斯越一起睡,又拗不过他,只好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意识浑浊迷糊,最终还是没撑住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热的。余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躺在覃斯越怀里,身上还多了一条薄被。

覃斯越也睡着了,眼睛闭得严严实实,眼底有些许青乌,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看着有点邋遢,但那张脸还是帅的挪不开眼。

余年起了逗弄的心思,手一点一点从他手心里抽出。还未得逞,覃斯越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但把他要做乱的那只手重新抓住凑到嘴边亲了一下。

“饿不饿?”他哑着嗓子问,声音低沉,说不出来的性感。

余年摇着头,脸埋进他胸口,瓮声瓮气地说:“再躺一会。”

等他们正式起来的时候,早餐早已经凉了。覃斯越想让凌诚再重新送一份新的过来,被余年夺下电话很坚定地拒绝了。

太丢脸了,他和凌诚以后可还是要见面的。覃斯越看他坚持,也只好作罢。

凌诚给了钥匙之后,余年还没有来得及过来看个究竟。这下倒是有了时间。

昨天晚上刚到楼下的时候,余年大概能猜到这里和白舟年那个五层小楼一样,也是一个美术工作室了。只不过当时着急见覃斯越,他来不及多想,后面就更顾不上了。

一个他随手写下、转头就忘掉的愿望,没想到真的有人很认真地当一回事。余年心里一时各种复杂的情绪搅在一起翻涌,很不是滋味,他瘪着嘴故意问覃斯越准备这个做什么,自己又不懂画画。

覃斯越面色有些难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个重复了的礼物,没有了惊喜,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但余年还是觉着开心,他嘴里叼着奶黄包,身上胡乱套了覃斯越的衬衣就要出去看看外面,被覃斯越拦腰一把抱住又放回沙发里。

他有些不解,怔怔地看着覃斯越先出去,将落地窗的纱帘全都拉上,方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调笑起他,“昨天晚上你怎么想不起来要拉窗帘?”

覃斯越脸青一阵白一阵,红着耳垂没有说话。

饶是早就猜到这里是覃斯越为他准备的惊喜,但看到满墙贴着的画时,余年还是呆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目光在三面墙壁上依次缓缓扫过,最后又落回覃斯越脸上,瞳孔睁了又睁,惊诧地说话都有些结巴,“这......都是我?你画的?什么时候?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最后一句变成了低低的呢喃,尾调带颤,话音落下的时候,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立时铺了满面。

当年,覃斯越在课堂上宁肯挨骂也要空着脸的那些画一直是余年心里的痛处,耿耿于怀至今,每想起来心都要疼一阵。虽然他没再提起过这件事,但心里的委屈和不甘是一直积压着的。

如今到头来,全都是覃斯越藏得太好。

余年说不出话来,看看画又看看覃斯越,猛一头扎进他怀里,想打他又想亲他,涌在胸口的情绪异常的矛盾。

覃斯越替他擦着眼泪,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自在,想解释点什么又没吭声。

“我们继续吧。”余年身上某个地方还疼着,腿也酸困得不行,可他的手就是不安分,心也不安分,砰砰乱撞个不停。

覃斯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眉头紧蹙,忍住血液里翻滚的一股燥热,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了,“别动了,好好吃饭。”

“就动。”余年观察着他脸上的反应,唇角不自觉地浮上一抹邪笑,“你不想吗?”

“一会别哭。”覃斯越将他手里还捏着的一点奶黄包咬进自己嘴里,把他托抱离地面,转身又进了隔间,还不忘将门也踢上。

余年总也觉得还是不够,这些年浪费的踌躇的遗憾的,所有所有,他想要覃斯越全都给他补偿回来。

阳光从白色轻透的窗帘悄然照进,落在地板上的光影斑驳陆离,明亮柔和得像一幅安静美好的画。

第48章

覃斯越到底没有舍得折腾他很久,压着又要了几次之后便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了。

余年嗓子已经哑了,话都说不出来还不老实,哼哼唧唧地缠着覃斯越就是不放。最后还是覃斯越手腿并用将他强制抱住不让乱动,他才因为力气敌不过勉强安分下来。

瞌睡是一点都没有了的,余年现在满脑子兴奋的想法。他勉强躺了一会之后又指使覃斯越抱他去外面画室,他要看画,一张一张地看。覃斯越无法,只好继续宠着惯着。

工作室的雏形是覃斯越早几年前就构想好的,光是图纸前前后后就修改过很多次。亲自监工落成之后,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余年,一拖再拖就到了现在。

余年的父亲要求他的公司上市之后,才会考虑他和余年登记的事。覃斯越索性就想等上市筹备工作差不多之后,再一起告诉余年。

他带着侥幸的心思,说不定被求婚的余年高兴过了头,求婚礼物的事就能找个别的理由敷衍带过,不需要再坦白过去的那些旧事了。毕竟怎么说,两人当年也在一起上过一段时间的美术培训课,用美术工作室作为求婚的礼物也还说得过去。

他有过这样的主意,只是没想到,中间发生了一段插曲。好在不愉快的事现在都过去了,他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被人说丢就真的丢掉了。

覃斯越心头触动,抱着余年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些。

余年每一张画都看得很仔细,这其中也包括当年被覃斯越空着脸的那些,不过现在每一幅都是完整的,也不知道覃斯越是什么时候补画上去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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