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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幸抽出了诛邪,看着“谢微白”惊恐的眼神,钟幸眼都没眨一下,直接一剑劈下去,把那怨气全劈没了。这时候就不能不感慨,这剑不愧是除魔卫道,诛杀妖邪。
而在诛邪出现后,那些原本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怨气全部都四散开来,钟幸身边直接被清出了一片净土。
在走第一遍没有看见花娘子庙的时候钟幸心里就存了个心眼子,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花娘子庙地点有误,另一种是他已经进到了花娘子庙里面,只是自己没发现。他害怕是自己漏地点了,转了三次才敢确定花娘子庙确实不在这片区域。
不过江裕树说了,他当时做引路人抽了那十几个人的记忆,花娘子庙都是在同一个位置,不存在到了他和谢微白这儿庙会改位置,第一种可能就被排除了。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了,一个地方既然存在,哪里会找不到。除非是他们已经进到了所寻之处之内。
钟幸看向四周黑雾,双眸微眯。诛邪在他手上被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后归鞘,然后钟幸将手里的剑换作霜降。他弯腰恭敬道:“不知何时入了娘子庙,便在这里先与娘子一拜,谢过娘子不杀。”
一阵烟雾朦胧后,黑雾给钟幸让开了一条道路,看不到尽头。钟幸眼下微动,想到花娘子送人离开宛泽的行为,一时竟不知是走是留。黑雾看他久久没有动作,便从后面聚集起来逼钟幸往前面走。
钟幸原本想反抗,但却发现这黑雾的力量轻易地压住了自己,于是他只能被身后的黑雾推着往前面走。钟幸边往前面“走”边想,话说回来,他原先竟没有猜想过,这花娘子和狐妖是一道的。不知道这花娘子在狐妖中地位如何,不过她既然能够随意操纵这些怨气,想来绝非等闲之辈。
钟幸往前面走着,然后他看见了路的尽头是一个破旧的屋子,没有通向外面。那间屋子真的很破很旧,布满了灰尘,门上的牌匾被蛀得一块一块,还斜吊着,欲掉未掉。上头的字也很模糊,似乎是什么良什么由。
钟幸没想看牌匾来辨认花娘子庙,毕竟这里的陈设就是一座供奉的庙宇,而且黑雾引他来,还能是哪里呢?只是他没想过花娘子庙会破旧到这种地步……
钟幸进入庙宇后,那些怨气给人的逼迫感全部消失,他只感觉到宁静和放松。钟幸伸手摸了摸供奉瓜果的供桌,手指上顿时堆出一堆陈年灰垢。
他大拇指反手往外面一顶,将指尖上那灰尘顶出去。然后他手腕一转,停滞片刻他还是选择了用灵力清除庙宇内的污垢。在白润的灵力浸润过整个庙宇后,它也焕然一新。
那些污垢自然是全部消失,而庙内的各种残缺也被补上,那块牌匾也重新正正挂在门头上,字迹工整清晰书写着花娘子庙四个大字。
钟幸将那两个碟子拿下来用袖边又擦了擦,然后将包裹内的油纸打开,从里面挑了几个卖相最好看的糕点整整齐齐码在了碟子上。做完这一切后,钟幸将碟子重新放回供桌并且虔诚地向花娘子的塑像拜了三拜。
之后他才正视花娘子的塑像,花娘子的塑像塑的很好,一个身着披甲英姿飒爽的女子手里握着一柄长枪,她的面容端庄大气,脸上笑容温和。钟幸莫名觉得这张脸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他从前分明从未来过宛泽,哪里来的机会看见花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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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91 章
花娘子的塑像施施然睁开了眼,嘴角逐渐上扬。钟幸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手里握紧了霜降。
花娘子的声音很清冽,像是盛夏的一抹霜华:“你是个好孩子,握紧手里的剑,不要有倏忽的心软。”
只是这一句话后,花娘子的塑像寸寸裂解,然后化作一捧土灰。随着花娘子塑像的消失,整座庙都开始颤抖起来,土木抖落着,浇了钟幸满脸。他几步一个闪身,赶在坍塌的前一秒离开了庙宇。
落地的尘土扬了他满身,钟幸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等到飞扬的尘土归地,他才抖落身上沾染的尘土。钟幸垂眸想着花娘子刚才说的那番话,好孩子,握紧手里的剑,不要有倏忽的心软。
她说的剑是哪把剑,是代表斩杀他们的诛邪亦或是可与他们同道的霜降?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娘子庙坍塌怨气也就没了顾忌,它们发疯似的卷向钟幸。钟幸随手向地上捞了一把石子,闪身躲开怨气的一击。
钟幸手里的灵气并不多,心未与自己一道,原身远在千百里外的定都,他不敢多用诛邪。而霜降的话,他也不能吸太多怨气,气息被污染到时候没能诛邪先把自己杀了。
钟幸握着霜降和那些怨气不断交锋,霜降肆意散着它的寒气,每一次碰撞都会带出一片霜花。但除了让这些怨气的动作滞留片刻,并无他用。但是为了挣脱这片刻的桎梏,更多的怨气聚在了一起。它们越聚越多,并且不断压缩它们之间的距离,那片黑雾越来越浓郁,布在钟幸面前,明亮的月光也无法透过它分毫。
怨气无孔不入,总有些穿过钟幸防御的怨气,它们尖锐锋利,划过钟幸身上,留下一道一道流淌着鲜血的伤口。
钟幸的身形在黑雾中忽隐忽现,如果注意的话可以发现他每一个落地位置连在一起似乎是一个图案。他想,幸好这些怨气并没有思考能力,不然他的计划就没有成功的机会了,钟幸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他额角的汗水顺着侧脸滑过一道伤口落在地上。一点刺激让钟幸更清醒,他落在阵法最后一个地点,然后将手里的一颗石子放在自己脚下。
然后钟幸将一张符纸拍上黑雾之上,往后退一步,沉声道:“千雷劫,定魂。”
他话音刚落,地上钟幸落下的石子亮起光芒,一道透明的墙在他和怨气之间升起,那些黑雾再不能前进一步。天上的明月被不知何处来的阴云遮挡,云卷翻飞,噼啪的电光在云中闪烁。
随后它们狠狠劈向地面被困住的怨气!
透着紫光的雷不断劈下,钟幸目之所及只能看见一片晃眼的光亮。看到自己的计划成功,钟幸才重重舒出一口气。他单膝跪地,一只手用力杵着霜降,青筋突起看着骇人的很,借着霜降的劲,钟幸颤抖着手站起身。
这边的怨气勉强算是控制住了。钟幸有些苦涩地想着,要不是因为天道想要除掉宛泽,让他引来的雷成了劫雷,现在或许那些怨气没多久就该冲破自己的阵法了。
他这边有花娘子庙都这样了,不知道谢微白那里怎么样了。钟幸担心谢微白,来不及休息片刻,转身离开了花娘子庙,走进宛泽的更深处。
谢微白完全放开了身上的龙脉,那条金色的缠绕在他身上的龙化作了一柄剑,谢微白握着剑和怨气缠斗。不过因为他身上的龙气未被污染,天然克制邪祟,倒是没有细小的邪祟敢近他的身。怨气不断被他净化又不能近他身,只能不断被谢微白消耗,直到全部被净化散成一团轻烟散入四周。
谢微白身上凝着低气压,没有什么不开眼的怨气再缠着他和他打斗。他往宛泽城内走,却不是想去找钟幸。谢微白复盘之前遇到的事情,之前伪装阿幸的玩意儿不必多说,他在想花娘子所言的意思。她说:“以身为眼,以见天地。”
已经倒塌的娘子庙在谢微白的身后消失。
谢微白在口中默念以身为眼,以见天地。他想,便不与他再见了,他害怕见到阿幸之后他就不愿意去当一个阵眼了。只是很可惜,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和他说,那么多故事未与他纠缠交织。
两人都在往宛泽深处进入,只是在更进一步的时候,一阵不属于宛泽的暖风同时吹过两人的脸颊。两人都握着手里的剑反手对着暖风方向劈去,然后一阵刀兵相接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钟幸反手用霜降抵在腰后支撑自己,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男子,比自己略高,手上的剑散发着温润的金光。他心中觉得奇怪真是怪事,怎么两个宛泽里的人都面熟。钟幸有些狐疑地看向男子:“你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