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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欢吃嘛。”钟幸也笑,眉眼弯弯,灯火朦胧给他的笑容添了几分不真实。
谢微白追问:“那位婆婆不是去年离开定都了?”
近年定都事多极了,各路妖气肆虐,苓婆婆能留到那个时候已经是极限了。钟幸压下眼底的落寞,慢慢用左手大拇指摩挲着掌心,就让他认为她离开定都了吧。
他笑:“嗯,不过某人喜欢吃啊。所以我学来了,让你日后都有的吃,”
钟幸看着谢微白将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心里不免生出些紧张。虽然自己觉得自己做的还行,但比起岑婆婆差的还是多的很。
“好吃吗?”钟幸一脸无所谓。
“好吃。”谢微白吃了一口顿了一下,端正颜色,“比我此生吃过的一切都要好吃。”
钟幸噗嗤一声笑了:“你一生才过去多久啊,往后日子还长着,少说这些哄我。”
谢微白看着钟幸如玉的面容在灯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然后钟幸转身垫脚与他相吻。谢微白僵了一瞬,然后他闭上眼抚上钟幸的腰。他想,这就是他的一生了。
灯火摇曳中,两人相拥而吻。谢微白吻的有些急,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过了一会儿,钟幸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谢微白才依依不舍地与钟幸分开。
“厉害啊。”钟幸的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调侃道,“亲的那么凶,怎么了,年纪轻就是不一样,胸口憋着一把火呗。”
谢微白只是笑着不反驳钟幸的话,然后他低声唤了一句:“阿幸。”
“嗯?”钟幸嗯了一声,等着谢微白的下文,但等了好一阵都没能等到他的下文,钟幸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做什么?”
谢微白低低地笑着,声音闷在胸口一阵一阵的,但他就是不说话。
钟幸垫脚摸了一把谢微白的头:“半天不说话,玩我呢?”
谢微白收了笑容,但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他轻声说:“没有。”
他又问:“你那里顺利吗?”
“顺顺当当,可别担心我。”钟幸看着谢微白,“你那儿还好吧?”
谢微白:“我这儿能有什么,不过是在刑部当个摆件。”
钟幸没多言,只是握住谢微白的手说:“那你照顾好自己,定都要变天了。”
谢微白应声答应。
揭过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钟幸感慨:“才进屋子没多久,这手上就滚烫了,不愧是年轻人,不像我这个年纪大的。”
“嗯,年轻人火旺,要我给你吗?”谢微白眼睛直勾勾看着钟幸的唇。
钟幸顺着谢微白:“白送的火气当然要啊,这谁不喜欢?”谢微白又迎上去,两人又是好一阵亲密。
在又一个深吻结束后,钟幸挡住还想要再贴上来的谢微白。声音有些讨饶的意味:“够了,够了。火气太多了我这年纪大的镇不住。”
谢微白只好依依不舍地收了心思,两人比肩坐在床上,屋子里面燃着些炭火,比往日暖和的多。他握着钟幸的手,轻轻贴着他的身体。
“好了。”钟幸顺着他的意思和他玩了一阵,然后他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温馨,“陛下寿宴你可不要去。”
谢微白心头一跳,他问:“那你呢?”这不对,钟幸怎么会搅和进和皇帝有关的事里头。定都风云,他的路子和皇帝不该有什么交点。
沉默了片刻,他只是说:“我自有安排。”
谢微白张口就问:“你有什么安排?我已经及冠了,我不再是孩子了,我可以与你一起承担那些!”
但钟幸只是独自起身,他扶平谢微白微乱的鬓角,温柔地说:“你先别急,我心里有数。”钟幸起身看了眼烧的正旺的炭火又说,“年纪轻也不能糟践身子,我叫你那两个童子收拾了两百斤的好炭,日后记得夜夜烧着,冷着的是你,别和自己过不去。”
钟幸走了。
谢微白坐在床上,屋内灯火明暗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枯坐半晌,最后熄了灯,辗转着入了眠。
钟幸这边进了地牢,他站在牢门外和里面的东西对视。蛇鱼奄奄一息地被阵法束缚在一处小小的空间里,看见钟幸它的眼瞳竖起嘶嘶地骂起来:“贱人!”
钟幸不但不恼,还坦然一笑接受了蛇鱼的谩骂:“谬赞了。”
这两个多月钟幸就是忙着抓蛇鱼才没有时间去找谢微白,也是从二皇子那儿得了消息,这次万寿宴是个鸿门宴这才巴巴跑到谢微白那儿去和他说一声,但看起来情况不太妙啊。
想到谢微白的态度,钟幸不免有些心烦,但自己没时间去那儿,还得处理蛇鱼。不过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江朝和周言近日因着自己处理蛇鱼他们那边倒是空闲起来了。他若有所思,万寿宴总得个人去。
看出钟幸在走神,蛇鱼嘶叫一声将他思绪拉回现实。它说:“要封印我你就得了结我的心愿,要不然就杀了我。”
它的声音里带着讽刺还有些微不可查的恶意:“可惜你杀不了我,你只能按着我说的来做,不然你们管这儿叫什么?定都是吧,到时候这儿妖气肆虐,没一个人活的下来。明明中心暗房里的东西你看过了,道理你都明白,为什么迟迟不满足我的要求呢?”
钟幸看着蛇鱼不做声,蛇鱼又张狂地嘶叫:“我说了,我只要一个人,一个人换那么多人,不值吗?”
钟幸走出地牢,耳边环绕的都是蛇鱼那一句“破不了四方阵,所有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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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愁,现在就是愁。钟幸偏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昨天还亮堂着,今儿就乌云密布了。但他也不能把郭桥给蛇鱼,一是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二是它的挂碍据图上所言应当是那个不知名的封印了它的前辈,三是四方阵只是加速,只要有一个大妖的怨障挂碍还在,它就能够不破不灭。只要拖着时间,总能积攒足够的怨气。
钟幸将遮挡眼睛的那层“布”揭下,目之所及皆是仇怨挂碍黑雾。他站着这处还干净些,薄薄一层在他身边流动,皇城那个方向已然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
很快,三月十六到了。皇帝寿宴,举国同庆,连阴了好几日的天也放晴。周边那些归顺的各国也都派来了来使。人多了,也更容易出乱子,不过皇帝已经将近几日的护卫安排好了都是禁军,白家的人。
钟幸站在城楼上,没理会旁边不休说话的人,他看着鸿胪寺的人引着那些这几日住在旅栈的来使入定都。他们骑着高马,入乡随俗穿着大殷的服饰。街上的百姓被拦着,站在外圈往街上看那些来自异域的使者。
很热闹,这让钟幸心里头觉得不太真实。分明前段时间那些玩意儿还无孔不入,近些日子却安分起来了。钟幸可不觉得他们是真安分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躲在暗处谋划着什么。敌在暗,我在明。
“大约就是这样了,钟大人会去吗?”城楼护卫长说完话后看了眼钟幸。
“不去。”钟幸有些懒懒地说道,“国宴里繁缛礼节太多了,我到时候出了岔子可就丢人了。”
“外邦人……”护卫长往楼下看了一眼,恶狠狠咬着牙,“怎么突厥也能来!”
钟幸往下面一看,正巧和那突厥使者长对上眼,那人弯起碧绿眼睛,对钟幸咧嘴笑了下,露出了他一颗虎牙。他额边编着一条小辫子,其余微卷的棕发散在身后,肆意晃动着。阳光将他皮肤照的亮的发光,他就这么和钟幸对视着,直到他座下的马将他带走。
“那人是谁?”钟幸垂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
“突厥王二子阿古拉瓦,他怎么敢踏进我大殷的土地!他被他们那里叫做什么草原雄鹰,什么第一勇士。”护卫长有些愤愤不平,但他努力克制着语气,“要我来说,不过是个壮点的小白脸。哪里比得上裴侯爷!”
小白脸吗?钟幸想着刚刚那人的模样,倒也不算说错。不过该点的还是要点,钟幸低声说:“我这儿说说也就算了,别让其他人听见了,到时候得出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