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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两个字娰梳像是很舒服似的眯上了他的狐狸眼发出了嗯哼一声。钟幸一下顿住了,娰梳挥了挥手:“你说你的,不用管我。”
钟幸浅浅斟酌一下用词:“我师父很少提及师门中事,我们问道他总是一笔带过。而说到除妖卫道的时候他总是会看向我,说‘善恶无界限。’眼底是我从前看不懂的情绪。现在看来,多半与您有关。”
娰梳睁开眼睛语意复杂不明:“当然和我有关。”他像是陷入了很沉重的回忆之中。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他的眼底蓄满了哀伤,“他不愿意告诉你们是正常的,那是很血腥的事。”
接着他抬起手将手按在钟幸头上,钟幸在这期间感觉自己被定住了一样完全不能动弹。不多时,他松开了手,退开钟幸两步远在那处转定:“但往日旧事并不能埋于心底,它总要有人知道。”
娰梳眼波流转,笑的温和。手里却凝出一股灵力,他意味不明地低语:“你来了,我想着,和我一样同为妖生的你在那个时候会如何选择。”是继续那片晦暗的血腥之途还是另辟蹊径?
话语间,那股灵力打入钟幸身体里,钟幸瞪大眼睛,试图逃离却是无用。
娰梳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张口说了句话,钟幸看清了,是“等你成为我,一切自然而解。”
是阴冷的风在耳边呼啸,天边隐约有沉闷的雷声。倏然,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照亮了一个瘫倒在地的孕妇的脸。
她浑身都是血,眉间是忍受不住的痛苦,可即使是这样也遮掩不住她眉眼间的绝代风华。她痛苦的嘶吼,眼瞳顿时变细,然后她的身形逐渐缩小,变成了“它”。一只小小的狐狸在这个时候出生了,它毛色雪白,由于营养不良比其他正常的小狐狸都要更瘦小些,此时它闭着眼睛,怯怯地发出细微的哼唧。
大狐狸更憔悴了,生下这个孩子几乎耗尽了它最后的力气,但它是开心的。它小心翼翼地舔着孩子身上湿哒哒的毛。天边雷声越来越清晰了,大狐狸眼底蓄满了泪水,它用头拱了拱自己的孩子,又贴了贴它。
“宝贝,妈妈爱你。”泪水从大狐狸眼中落下。随后玄雷降临在这片旷原上,大狐狸只来的及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往肩下一塞,随后是大狐狸凄厉的叫声响起。那道玄雷正正打中了它的肩部,将那一块变成一块焦糊的肉。
随着目标的确定,它们头上的黑云越积越多,雷声轰鸣。
轰隆!
又是几声雷响,玄雷又一次降临在大狐狸身上。她身后的九条尾巴全都显露出来了,它害死了所有人,这次一定要护住自己的孩子。它眼中满是泪水,但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它恐怕护不住了。
小小的狐狸宝宝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发出细微的哭泣声,努力抬头蹭一蹭自己的妈妈。
这是它的宝宝,这是它的孩子啊。
“在这儿?”听到男人的声音,大狐狸绝望了,在又一道玄雷劈下来的时候它忽然狠心将自己的孩子从怀中拖了出来。如果一定要死,它宁愿它的孩子死在玄雷下面而不是死在这个肮脏的卑鄙的男人手里。
它看着孩子柔软的模样,心里满是疼痛:如果有来生的话,不要投这样的胎了。太苦了。
它早就流尽了眼泪,收回了尾巴,等着玄雷给它们母子的审判。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啊。它害了全族,它这样的罪是万死也是不够的。
一把剑挡住了玄雷,它听见男子的调笑:“九重玄雷?你生了个天狐。杳娘,何苦求死呢?”
杳娘浑身发抖的听见他的话:“我那样爱你,你怎么能在我跟前带着孩子死呢?”
雷云再次积累,男人剑指苍穹。
“恭迎夏峰主,夏峰主您这是……?”太长峰的弟子见夏景浑身浴血的模样惊呆了,“您这样重的伤定是要好好治疗啊!弟子这就去茗香峰求丹药!”
夏景抬起一只手不甚在意的摆了摆:“小伤而已,不足以劳师兴众。况且……”
他挑眉好笑道:“你一个外门弟子哪里见得讨得到茗香峰的好药,本尊要是有事找峰主便好了,哪里见得有你的事?”话说着,他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做人要明白的事儿多着呢,多做了些蠢事儿,本尊见了也嫌烦。”
听到夏景的话,那弟子再不敢多言,跪在地上低着头唯唯诺诺等着夏景上山。他全都知道,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头东西,得找机会把东西丢了,不然……他浑身一颤,想到夏景刚才的反应,夏峰主可不是传言里那样温和近人啊。果然流言害人。
“师父,您回来了。”感受到禁制被打开,两个少年飞也是的靠近院门口。山顶设了禁制,只有师父、师兄和自己上得来。如今师兄和自己都在来的就只能是他们那下山了几年的师父回来了。
“嗯。”夏景踏进院子,先是一挥袖而后满意点头,“看来我离开这些年你们没有忘记勤学苦练,如今也是有模有样了。为师很是欣慰。”
夏景一进门两人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他们错愕地抬头,见夏景笑的开心,到底是少年心性,都不免有些着急:“师父您得去疗伤啊!”
夏景见着他们的反应笑了,刚想着拍个手但是想起了自己怀里的小孩子,心头忽然一软。他摇了摇头:“皮外伤,没伤着筋骨要不了多久便好了。”
他小心翼翼将怀里的孩子展露出来,不顾两人惊愕的眼神。轻声细语:“他往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
“师父,您没开玩笑吗?”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少年指着夏景怀里的睡得正酣的婴孩,声音有些凝固,“他是妖欸。”
“妖又如何?”夏景眼底温柔一片,“他就是我的小弟子。”我和杳娘的小宝贝。
想到那个飒爽英姿的人,夏景沉默了片刻,眼眶也红了。不再理身后弟子的劝告声,冷然回答着回屋:“为师只是告知你们罢了,太长峰谁主事你们是替为师管了两年就忘了吗?”
一直等到夏景进屋,少年都没有再开口。年长些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昭年,按师父说的做吧。”
少年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师兄:“可是师兄,那是妖啊。我们碧云外的弟子就是要除妖卫道啊。”
“何以见得?”他抽出自己的佩剑,上头闪着寒冷的光。
“诛邪。”
“何为邪魔外道?”他铮的一声将剑收回鞘中,“昭年,我以为你清楚。可你不明白。”
他背对着钟鼎:“除恶务尽,诛杀邪魔。所以我的佩剑叫诛邪。”
钟鼎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师兄,妖不就是天生的邪魔吗?”
“不。”他垂眸淡语,“有的妖天生善念,也有人恶意满贯。单以善恶而言,人和妖并没有任何区别,你我修道之人更应明白这点,不该妄自揣测。”
钟鼎明白了,有些羞愧的低了头:“我知道了,师兄。”
他依旧是一片淡然不惊的模样:“你都是如此认为,只怕下头那些弟子更是严重。”
钟鼎少年气性,知道了自己的固有想法是错的也就接受了小师弟,他眼中是掩不住的慌乱和担忧:“那该如何?”那他们那还是婴孩的小师弟岂不是要被不知多少人揣度?这绝不可以!
“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他从钟鼎身边走过,“去下头好好儿和他们讲讲道理,开两轮清谈。”
钟鼎若有所思:“师兄,那你……”他猛然一抬头,哪里还有他师兄的踪影。算了,他在心里默念,为了小师弟,冲吧。
门被从外头扣响三声,夏景痞好外袍。温言:“进来吧,季明。”
宋渝进门先行弟子礼:“师父安。”
“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夏景偏头看向自己安置好了睡的正好的婴孩,“昭年总归是个善良的孩子,还有季明你,太长峰也就没什么嘴闲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