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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微白不为所动,钟幸的笑也就降下去了。他又戳了几下谢微白的头:“我认真的,你也别和我扯什么大丈夫保家卫国,万死不辞的话。你要是上战场不成个拖油瓶都是好事,你还……哎,你别凑那么近。”
谢微白骤然拉进和钟幸的距离,两人的呼吸交融,热气呼了对方满脸。
钟幸拉住谢微白的手,打破暧昧的气氛:“要走路多的是,别拿命当赌注。”
谢微白在心里给参军这条计划打了个叉,佯装苦恼:“法子多,可我又没有门路,如何走上他路呢?”
听到谢微白说这话,钟幸笑意不减:“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距离被拉近,调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狐狸,藏好尾巴。”都露出来了。
谢微白耳郭染上一层浅淡的粉,他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他真心实意地问:“你如何知晓,是我哪里没收好尾吗?”
“非也。”钟幸摇了摇手指,从谢微白身上起来,“只不过是太了解你了,哪里见得要我找人查呢。”
能知道外头那么多消息,恐怕小郎君的“耳朵”多着呢,只是他除了自己带他出谢府,根本没有出去过。他是怎么联系上他的“耳朵”。
毕竟没有刻意打听谢微白私下的事,钟幸对这个还挺好奇的。
所以他自然而然就问了:“‘耳朵’是怎么联系的?”
谢微白略一挑眉:“你不好奇‘耳朵’哪里来?”
“有什么可好奇的,路子就那么几条,猜起来没什么意思。”钟幸摊了摊手无所谓道,“而且要给彼此合适的空间才能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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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谢微白嗯了声,语意不明:“如你所说,想要做什么路子多的是。”
这就是不打算细说的意思了。钟幸并不觉得奇怪,按照谢微白的性子,要真说了才奇怪。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头到底怎么样也就自己知道。钟幸转了话头,言笑晏晏:“那想必最近定都里头的事儿小郎君都知晓,也不必我多费口舌。”
谢微白点头。
最近定都不太平,人命案件迭出。京兆尹那边查了许久,也并未查出什么所以然。皇帝震怒,大手一挥,案件便全权给大理寺处理。
现今的大理寺卿是当今圣上二子,中宫嫡出,身份尊贵。
但是二皇子才接手大理寺不过四月有余便被委此大任,实在是棘手。不仅仅棘手,况且来说把这样要紧的又古怪的人命案子交给一个新手很难不多想些什么。帝后不和的事都已经人尽皆知,皇帝此举恐怕不是想要让二皇子骑虎难下。
钟幸觉得这里头水深得很,不过付推那边也没有想要他们这边去查的意思,钟幸乐得少做事。
“所以,这又何尝不是一条康庄大道。”钟幸饶有兴致地看着谢微白的神情,贴近他的耳畔,“好好想想,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谢微白便感觉到身前的人骤然消失,与此同时,门被打开。
“二公子。”是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他毕恭毕敬,“我们大人找您。”
谢微白捻起那朵落在桌上的粉杏心情还不错,语气略扬:“你们大人是……”
“翰林学士谢大人。”
谢微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原先还想谁会递拜贴来找自己,果真是自己想多了。
他将那朵杏花藏在手心里,冷声道:“引路。”
带路的人一眼便能瞧出来是练过的,谢微白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还是得说果然吗?谢微白瞧着前头守着的两人,走近谢自正原先的院子。
把谢微白送这儿过后,那人便一溜烟没影了。守在外头等他的是两个丫头,瞧着年纪不大,不知道在外头等了多久,脸都被风吹的通红。哆哆嗦嗦抱在一团,手里一人一个暖炉子。不过小姑娘冻成这样,瞧着怪让人心疼的。
谢微白有些不满地皱眉,守人谁守不是守,怎么就叫了两个小丫头在外头,这可不得把人吹坏。他又走近些,隐隐把吹风的地方挡着了。
“阿姊,人来啦!”一个小姑娘正说着就打了个喷嚏。然后她伸出一只手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云暖,你别冲撞到公子。”个子高一些的小姑娘抖了抖妹妹身上的雪又和谢微白道歉,“我小妹不是故意的,公子见谅。”
谢微白看见她不自然的一些微表情和动作,明明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心里怕的紧,却要早早的摆出一副大人模样。
他放缓和了脸色,半蹲下身子和高些的姑娘说话:“你们在门口是在等我吗。”
“嗯嗯!”一边的云暖用力点头,“我们就是来这儿守着公子的呀。”
“若我不来呢?”
云暖皱起眉似乎是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太难了,她咕哝几句,声音比较小,谢微白没听清。
“可以再重复一遍吗?我刚才没听清。”谢微白说完对云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云暖点头,有些无所谓:“无非就是一直等,等到了就是了。”
谢微白蹙了眉头,什么叫做等到了就是了。年纪大些的女孩子眼见着谢微白神色不虞,以为是妹妹冲撞了他,赶忙插嘴。
“公子,我们大人在里头等您多时了,在外头站这么久,他该等急了。”她听说过这位谢二公子的传闻,有些害怕这样会让谢微白更不高兴,但她更害怕妹妹出事,她除了转移谢微白注意力也没别的法子了。想到自己得罪他之后就要一直倒大霉,女孩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
小姑娘脸上藏不住事,谢微白也没多推敲,应了声就抬步进了院子,瞧着两姐妹没进来,他又一回头:“我都守到了,你们还要等谁?”
两姑娘同时摇头,谢微白点点头:“那你们进来。”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风寒雪大,这么吹着,没一会儿你们就得病了。”
听到这话她们姐妹疑惑对视,犹犹豫豫地进了门。谢微白觉得她们的反应实在是太不对了。他心里暗想,难道他兄长现下性情大变,苛责下人?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两姐妹。
先前他只顾着两个小姑娘寒风里等他,要一直等着他来。但如今仔细看看,两个人穿的是厚实新做的棉衣,上头还绣了些女孩子喜欢的花草鸟木,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头上的头绳是鲜艳的红色,喜庆的很。
而且刚才接触下来,妹妹云暖的性子也不像是受过委屈的模样,但姐姐的性格和妹妹可谓是大相径庭。
两姐妹一直跟着他,直到走到了书房她们才离开。就是这儿了,他推开雕花木门。里头燃着一个小火炉,摆在书案边上,执笔写字的男人身上的麾衣仍穿在身上,听见开门声,他蓦然抬首。接着,谢微白就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那个人说——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过了会儿,他曲腰对着谢自正行了个礼。
瞧他的动作,谢自正连忙起身,挡住谢微白继续行礼的趋势。他声音有些急:“你这是作甚,你我骨肉兄弟,何以如此生分!”
谢微白面上显出笑容,顺了谢自正的意思停了下来,坐到另外一边的椅子上。
谢自正见弟弟坐好后,忽然嘶了声。他眸光浅淡:“你放才在外头吹了好阵风吧。”说着,他对外头唤了声,不一会儿就有个人进来了。
“去,多烧些炭火,把这屋子里头烘暖和。”来者未多言,领了命就下去了。等到门关上后,谢自正眉眼间的冷意褪去,语言间多了几分调笑:“州夏这样多的日子都窝在家里头不出去,到了议亲的时候,定都没有一个小姐晓得你,就难结亲咯。”
“这些同我何干。”谢微白听着谢自正的话脸色一凛,“且不说女子是否能看得上我,光是我自己也不愿讨高门贵女做妻,兄长同父亲也切莫在这上头作弄我。”他已有妻,那些人他岂能有接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