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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要给陵愿一点难堪的,好像这样就能获得多一点的珍惜。
顾翕怀着如此的心情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抱着陵愿睡过的枕头,像个嗅觉失灵者一样闻了一遍又一遍,确定上面已经没有任何气味才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他好想狗崽崽。
明明几天前开始就已经发了好久的脾气来缓冲离别 的情绪了。
可是现在心情越发沉重。甚至恨不得买张机票飞过去。
直到陵和和来敲门,才把他的愁绪冲淡了一些。
顾翕应了声,穿衣服起床,对着镜子看到自己锁骨一下的皮肤,没有一块好的,心里暗骂了声陵愿是狗,但又希望这种痕迹可以留得久一点,真是犯贱。
陵和和在客厅玩小车车,看见妈妈出来了,就像从地上爬起来,可惜他像一只胖企鹅,试了好久,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朝顾翕走。
顾翕将他抱了起来。
又重了。这小胖子。
陵和和抱到了母亲,心满意足地咧嘴笑。
一笑起来,就有八分像陵愿,顾翕对着小胖子看了许久,心里莫名地酸涩。
他想起了陵愿走之前,还教育了自己一通,把一些照顾陵和和的基本要求都告诉他,顾翕捂着耳朵说不听不听狗子念经。
陵愿哭笑不得,把人抱在怀里说:“哥哥,你都当母亲了。”
顾翕钻进他怀里说:“这些事你会做就好了,而且还有徐阿姨。”
陵愿摸着他的脖子,从前他是觉得万事有他就行,但是现在他要去上学,徐阿姨一个人也不是万全的,他也不是要哥哥真的懂,只是想要对方有点做母亲的自觉。
这样,陵和和的日子总归不会过的太惨。
“那你能保证,每天都和宝宝相处半小时以上吗?”
顾翕心里翻白眼,说:“他好烦的,我不要。”
“我每天和你视频半小时,你就抱着和和一起。”
陵愿说。
顾翕心里一动,大声质问:“你到底是想见我还是见小胖子?”
陵愿笑,说:“都想见。”
顾翕哼了声,也没反对,就是不太高兴地重新靠在他怀里。
“被人看见怎么办?”
虽然顾翕很坦然,但他也不想让陵愿被别人用特殊眼光看待。
陵愿装作深沉地思考了几秒,咬耳朵说:“就说是我的童养媳和他生的大胖儿子。”
“滚。”
(完结)
番外一陵和和三岁
太阳炽热地烤着马路两边的梧桐树,白光晃眼,顾翕开着车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一个阴凉的停车位。
关于他车技停滞的很大一点是因为陵愿高考结束就考出了驾照,陵锦珏给陵愿买了辆车,于是基本上出门,只要陵愿在都用不着顾翕动手。
陵和和坐在后排的儿童座位上,白嫩的胳膊像棉花团,脸也胖乎乎的,戴着一顶蓝色的软帽,像个小憨憨。
他才上车十分钟,此刻就已经脑袋一点一点的要睡觉了。
顾翕按了声喇叭,陵和和困顿的大眼睛倏地的睁开了,叫了声“妈妈”。
“我们到了,你再睡下去就别吃冰激凌了。”
顾翕往后看,脸上幸灾乐祸的。
陵和和一听吃冰激凌,就说到:“要吃草莓……”
他口齿不清,像是在说炒莓。
“草莓。”
顾翕纠正他。
“炒莓。”
陵和和乖乖地重复。
顾翕好笑,又说了一次。
陵和和张了张嘴,忽然明白过来家长好像在取笑他,于是闭上嘴巴,小手扣着安全带。
顾翕看他那个生闷气的样子,被炎热的天气燥出一身的郁闷突然之间就一扫而空。
他下了车,打开后车门,去捏了捏陵和和的鼻子,然后解开安全带。把他从儿童座椅上抱出来。
小胖子像个八爪鱼一样圈住了母亲,脑袋靠在顾翕的肩膀上。
日光强烈,蝉声震耳欲聋,街道上偶尔走过两个撑伞的行人,仿佛多呆一秒就要被烤成灰。
顾翕抱着陵和和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店里。
冷气霎时间将他们包围,顾翕打了个寒颤,陵和和将埋在母亲肩膀里的脸重新抬起来。
“热热——”
顾翕将他的帽子扶好,说:“不热了。”
刚想说娇气,又看到陵和和像白豆腐的皮肤,一双黑乎乎的凤眼,完全遗传了他另一个家长,要是生个女儿该多好。
这个念头在顾翕心里一闪而过。
服务生送来了儿童椅,陵和和一进坐习惯了,也不抵抗,主动坐上去。
顾翕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先给他擦了擦手。
服务员送上来两盘小山似的甜点,陵和和双脚跟小船似地晃动起来。
“炒莓——妈妈”
“陵和和,是草莓,好吗?”
顾翕用儿童餐具给他盛了一小碗,放到他面前。
“爸爸喜欢吃炒莓。”
陵和和朝顾翕说道。
顾翕一顿,被他的卖乖搞得没法子。
“对,你说的对。”他坐下来,给陵愿回了个信息,说他们在外面吃甜品。
陵和和看见顾翕在发短信,又说道:“妈妈,拍——”
他将草莓举起来,拿到自己的面前,对着顾翕说:“给爸爸康康——”
顾翕被他的动作弄笑,说:“你怎么这么坏,还要给你爸炫耀,他会气死的。”
不过他这么说着,还真的给陵和和拍了照片,发给陵愿。
陵愿正在上课,就收到了来自“老婆”的微信。
照片里陵和和笑得眯起眼睛,嘴巴两边都是奶油,手里还拿着半颗草莓。
他不由自主地柔和了神情,飞快的打字,回复:“不要多吃,太凉了。”
顾翕看到这熟悉的嘱咐也不意外,咬着勺子回道:“我知道,就给他盛了一小碗。”
他想自己是真的听话,听徐阿姨的话,还听狗崽崽的话,把陵和和养的白白胖胖。
不一会,陵愿回复道:我是让你少吃一点。
接下来他就等到了顾翕一个“白眼”的表情。
等吃的差不多了,顾翕就带着陵和和回家了,陵和和要睡午觉,他就在书房里办公。桌子上多了本日历,这是徐阿姨去超市买东西满两百送的日历,她就问顾翕要不要,顾翕本来是不用的,但也不知怎地就把日历放书房了。
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而且还会对休息日格外记得清楚。
周五晚上,陵愿回到家。他基本保持着半个月回一次家的频率。有时候顾翕周末加班,两个人甚至都没办法好好相处。但陵和和乐坏了,只要陵愿回来,那就是变成了一个陵愿身上的口袋,装饰品,可以一天爬在上面,跟考拉似的,那股黏着徐阿姨或是顾翕的劲儿在陵愿面前不值一提。就连洗澡都要和陵愿一起玩泡泡。
就像此刻顾翕加班到八点回家,在浴缸里看到了父子俩。
陵和和像个加满油的发动机,两只手不停地拍着水面,笑声都穿透了玻璃,直达顾翕的耳膜。而陵愿则一边躲,一边任凭他儿子朝他脸上打泡泡。
顾翕只站在门旁,说:“陵和和。”
陵和和的笑声余音绕梁,看到了母亲回来,还沉浸在喜悦里,直到一分钟后顾翕亲自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抱到了淋浴间,让他自己站着。
而另一个大人也似乎有些心虚,企图用美色蒙混过关。
“宝宝。”
他头发上还覆盖着一层泡沫,上身半裸,站了起来,露出洁白而有力的身体。
顾翕回过头,放热水,给陵和和飞快地冲干净了身上的泡沫,关掉淋浴头,一块干净的浴巾就递了进来。
顾翕也没说话,接了过来,把陵和和抱起来,走到门口又有点于心不忍,转过身朝陵愿说道:“你快点洗,别感冒了。”
陵愿一下子就把他拉了过去,陵和和被浴巾从头盖到尾,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被爸爸搂在怀里实打实地亲了一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