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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松了口气,刚准备回去将地上的包装袋丢掉,扭头时注意到了另一边路上挂着的横幅。
绿化带上红色背景格外明显。
林柚看着横幅身体忽然僵硬,呆愣愣地看着横幅上的名字。
‘欢迎国际著名舞蹈家严茜女士到校指导。’
夕阳的光眩目的有些晕,林柚的心脏跳得很快,咚咚的声响和眩晕感让他手脚麻木。
林柚指尖攥紧耳边捕捉到了高跟鞋走路和对话声。
他站在修剪好的绿化带后僵直的没有动作,耳边听着逐渐靠近的声音。
“听说严老师您的儿子也在A大就读?”
年长的女声冷漠:“从哪里听说的?我没有儿子。”
“抱歉抱歉。”另一道声音慌张地道歉:“可能是我记混了。”
只隔着一人高的绿化带,声音清晰地传递到了林柚的耳朵里。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敲了闷棍泛着疼痛,左耳发出剧烈高频率的声响,耳鸣噪音像是破旧的空调外机。
直到高跟鞋的声音远去,林柚的呼吸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空气有些稀薄,耳鸣也在加重。
他下意识地用老办法缓解情绪,指尖捏紧了耳朵,嗡鸣声反而加剧了,耳边全是混乱的争执。
“别恶心我。”
“带着你的小提琴滚。”
“我喜欢什么你就要用来恶心我是吗?”
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的高频噪音消失了,只剩下了口型,脑袋沉闷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感知不到。
疼痛感知不到,心跳感知不到,声音感知不到。左耳像是坏掉的零件,连带着其余的零件也跟着失效。
“林柚,看着我。”
宽大掌心牢牢地捂住了林柚的耳朵,焦急的呼吸声渐渐清晰起来还有呼喊声。
不是他的。
林柚抬起头视线聚焦时映入眼帘的是谢寒浔。
谢寒浔双手捂住林柚的耳朵,冷峻的面孔带着焦急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语气低沉:“又耳鸣了?”
林柚怔然了几秒,眸底映着迷茫。
他听不清谢寒浔在说什么。
谢寒浔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指腹扫过林柚耳边的发丝,学着看过的方式帮他揉着耳朵。
“听不清?”
林柚耳边高频的噪音平静了很多,抓着谢寒浔的手腕:“这句听到了。”
他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刚刚好奇怪连心跳都听不到,好不真实跟假的一样。”
谢寒浔脸色沉了沉,并没有被林柚的话逗笑,反而心情变得很糟糕。
林柚刚想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手腕被握住一点力度就将他拉进了一具温热宽阔的怀抱中。
一只耳朵被捂住,微微压了压侧脸贴在了胸膛上方一点。
林柚眼眸缓缓睁大,手指慌乱地握住谢寒浔的手臂,嗫喏道:“做什么?”
“听我的。”
林柚倏然怔住,耳边是有力跳动的心跳声。他指尖不由得捏紧,几个呼吸之间渐渐放松下来,贴着谢寒浔的胸口感受到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
他抿了下唇小声道:“谢哥,你的心跳好快。”
谢寒浔掌心缓缓捏揉着林柚的耳侧,一边安抚一边说道:“当然了,本来喜欢你见到你就跳得很快,现在被吓到了,跳得就更快了。”
林柚微微仰头,认真问:“时间久了不会出问题吗?”
谢寒浔:“……”
他语气凉凉:“放心,在你答应谈恋爱之前都不会有事。”
“之后也不会有事。”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来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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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让我成为你的恋人。”
医院的空气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林柚坐在椅子上小声说道:“我就说我没事吧。”
雪糕也没吃成被谢寒浔带来检查了一大堆的项目,最终得出来的结果是神经性的,压力过大引起焦虑也会这样。
林柚自己猜测过耳朵的问题是焦虑导致的,最严重的一次还是小时候。
小时候的林柚渴望得到关注和关心,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不喜欢自己。
可能是保姆看他可怜常常灌输世界上不会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电视上常常讲述只有做了错事的孩子才会被父母讨厌,想要被喜欢就要投其所好。
年幼的林柚信了,像是抓到了最后的稻草一般,每天偷偷地躲在楼梯后面观察严茜喜欢什么。
严茜喜欢画,林柚便每天学习绘画,忘记吃饭忘记睡觉只想着画出可以得到赞赏的画。
直到遍地撕毁的绘纸,被打翻的颜料盒,画笔被折断。
“你让我感到恶心。”
颜料干在脸上很难清洗,林柚到现在都记得肌肤被搓红的一碰就泛疼的感觉。但年幼的林柚不明白,自以为严茜不喜欢画了。
严茜有了新的爱好,她喜欢听小提琴曲,每到午后悠扬的小提琴曲飘荡在家中。
林宅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小提琴手登门,年幼的林柚不认识,但他却很开心,每当那种时候他都需要穿上漂亮的衣服站在严茜旁边。
很近。
近到他抬手就能拉住严茜的手掌。
转折是一次演奏,林柚收到了第一件礼物,一把价格昂贵的小提琴。
年幼的林柚抱着小提琴忐忑地望着严茜,眼底是渴望却又不敢说出来。
严茜可能是心情好,当着外人的面没有过多的表达,让林柚收下了小提琴。
这像是一种信号,年幼的林柚意识到了开始想尽办法地学习小提琴,他想演奏给严茜听。用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林柚在小提琴上很有天赋,很快就学会了第一首曲子,他站在严茜的必经之路上,充满自信心地演奏了人生第一首小提琴曲。
等来的却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严茜像是疯了一样,神情熟悉又陌生。
“我喜欢什么你就要毁掉什么是吗?!”
小提琴被打落在一旁,还没来得及抬头便是一记耳光。
‘嗡’的一声耳边安静了,他只能看到口型,还能看到慌张跑来的保姆和林父。
从此以后林家开始无休止的争吵,漆黑的房间和一扇小小的窗户成了林柚最常待的地方,可笑又幼稚的讨好才终于告一段落。
林柚低囔了一句:“我真的没事。”
谢寒浔拿着林柚的检查单子确定各项都没有问题后,说道:“林柚同学听不到了还怎么拉小提琴?”
林柚弯了弯眼睛,笑道:“不会的,好多年了呀。”
谢寒浔凉凉地看着林柚,前一秒还连他的话都听不清,现在却说自己不会突然听不到。
“那你说我之前说了什么话?”
林柚手指蜷了蜷,他抿下唇有点心虚。
他的确没听见那句话是什么。
“嗯……”
谢寒浔静静看着林柚,等着听他胡编乱造。
林柚眼睫轻轻眨了一下,疯狂动脑筋猜想谢寒浔说了什么。
谢寒浔声线平缓:“这样吧,我之前说了几句话?”
林柚立刻道:“一句。”
他记得只有一句的口型来着。
谢寒浔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们换家医院再检查一遍。”
林柚眼眸微微睁大,连忙拉着谢寒浔的袖子:“等等,两句?”
谢寒浔低眸看了一眼被揪住的袖子,抬眸盯着林柚的眼睛看几秒,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叹了口气。
“耳朵还疼吗?”
林柚摸了摸被贴住的耳朵摇头:“不疼了。”
只是还有点火辣辣的,疼到也算不上了。
回去的路上林柚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出神,快速掠过的树上还挂着彩色的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