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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凛身上有沁人的檀香,言语间温热的吞吐气息拂过额头,妘挽感觉面上、心上都是痒痒的,她低着头,不敢抬眼,“那…殿下…气息要…等到何时才能平复?”凤凛幽幽地道,“大概…等到本宫的心跳没那么剧烈吧。”
妘挽“哦”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将耳朵贴近凤凛有些发热的胸膛道,“可是…殿下,我怎么听着…您的心好像跳得更快了些呢?”
凤凛忍俊不禁道,“那看来…咱们需要这么多站一会儿了。”过了一会儿,妘挽好似想到什么,道,“书中曾言调理气息,打坐居多,像这样的书中倒是没有提过,那将来绛师父要教我武功之时,我们也要像这般调理气息吗?”
妘挽话音刚落,就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冷冽了不少,抬头看去,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凤凛,此时表情却是冷若冰霜,隐隐中还透露些杀气,嘴上说了句“大可不必”便松了手中的力道,没有了束缚的妘挽可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转身离去的太子问道,“殿下,咱们下面去哪里啊?”凤凛冷冷地道,“本宫……想起还有要事处理,今日就到此吧。”
回去的路上,妘挽明显地感觉到凤凛在生气,但前思后想也不知他气在什么地方,只能感叹太子果然心思多变,让人捉摸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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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不期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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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嫔的“结缘会”办得很是圆满,武王心悦,特让贤夫人在王宫举办宴会,一来吗是给这些才俊多些露脸的机会,二来吗若是看着不错,亲自赐婚也是一桩美谈。武王不想过于拘礼,便将宴会设在了舒望台,武王和贤夫人居上座,太子和太子妃、大王子沐阳和王子嫔郑氏居于其下,为彰显王恩,各家公子和贵女的父母亲眷也有应邀入席者,有官职的居于上宾,无官职的坐于下宾。
宴席开始,武王便亲自一一问过这些年少有成的俊才,其中格外让武王青眼的便是治栗内史之子王奕君和丞相之子谢弼,王奕君是年轻一辈之中的翘楚,在河阴之地任职期间可谓是政绩卓著,谢弼呢虽然没有王奕君那么出色,但也是德才兼备,加上他的父亲如今位列三公,自然是前途可期。
故而武王在一一问询后,特意点了王奕君和谢弼起来问话,“圣人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你们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不知可有意中人啊?”
王奕君和谢弼对视一眼,王奕君先开口道,“启禀王上,臣…已有意中人,但并不在此次宴集之上,臣认为时机尚未成熟,故而还未上门提亲。”此言一处,宴会上的不少贵女面露失望之色,而妘挽不免眸色一暗,她自然知道王奕君指的是谁。
武王笑着看向其父道,“王大人,你的儿子同你一样谨慎啊,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遇事要把握机缘,切莫错失良缘。”治理内史王大人起身应道,“谢王上提点,犬子定当尽力。”“哈哈哈”武王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看来王上对王奕君是相当的满意,气氛已经到这儿,压力自然就落在了谢弼的头上,谢弼不自觉地将视线朝女宾那边看去,有心人自然认为他看得是郑梦儿,
“启禀王上,臣…臣…”谢弼支支吾吾了半天,急得是冷汗直流啊,可是直面君王亦退缩不得,只得实话实说道,“臣…臣的心上人似乎对臣有所误解,在误会没有解开之前,臣不敢冒然行动。”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武王道,“哈哈,你们这些孩子啊,一个是机缘未到,一个是有所误解,你们平日里论政议事的能言善辩都到哪里去了,哈哈…”
连一向嫌少开口的贤夫人都笑道,“谢公子,有误会还是早些解开的好,别误了佳缘。”谢弼道,“多谢王上、贤夫人提点,臣自当尽力。”
一番寒暄过后,宴会上是一派祥和的气氛,只有王子嫔郑氏有些闷闷不乐,心里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
女宾那边武王倒是不甚关心,只是问了赵将军和其女赵筱曼几句。
宴会过半,郑氏提议让善于茶道的谢弼同郑梦儿表演茶艺以助余兴。武王看了郑氏一眼,便抬手准了。很快,便有几个侍从抬入了两张白玉桌案,是郑氏精心准备的,沉重的白玉案即使是三个侍从搬动也是相当的吃力,同时婢女们也备好了一应物品,谢弼与郑梦儿进入场中,相对而坐,煮水烹茶,太子道,“父王,观茶略显单调,配上雅乐更添意境。”武王道,“嗯,不错,奏乐。”
话音刚落,便有乐师拿着各色乐器鱼贯而入,落座在最下首,正声雅音的曲调,加上由淡渐浓的茶香,让在坐众人都自觉身心愉悦。突然,众声落,萧声起,凄美婉转,余音绕梁。
这萧声对于郑梦儿而言再熟悉不过,遥想当年湖畔边,他们也曾如此这般音艺相合,故而从听到第一声起她便六神无主起来。郑梦儿压制不住内心的激荡,不觉向萧声处看去,这一分神,滚烫的茶水直直地浇在了手背上,“啊”的一声痛苦尖叫打破了优雅的平静,“嗯?何事大惊小怪。”武王呵斥道,似是雅兴被扰他有些生气了,郑梦儿顾不得手上的伤势跪拜道,“民女……失礼了,请王上赎罪…”郑氏见状赶忙起身,屈膝道,“王上,这梦儿…是第一次入宫,难免…有些紧张,嫔妾看倒是那乐师技艺不精,扰了大家的心境。”然后转身对一旁的侍卫道,“来人,还不把那个滥竽充数的乐人带下去…”
那个乐人见状赶忙下跪求饶道,“王上赎罪,草民冤枉,冤枉啊……”然而那些侍卫并不搭理他,用力一拽就要把他拖出去,眼看小命不保,那个乐人也顾不得许多,大声拼命喊道,“梦儿妹妹,梦儿妹妹救我啊,救救我啊…”此言一处,众人都惊讶不已,而场中的郑梦儿则是低着头,浑身不觉颤抖起来,郑氏反应倒是快,厉声道,“还不快快拖下去。”
谁知那人奋力挣脱侍卫的束缚,跑到场中跪拜道,“王上,王上,草民…姓吕,名炜,家住在象原城,刚刚不是有意扰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是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的意中人,才失了方寸,请王上恕罪、恕罪啊……”郑氏怒斥道,“大胆贱民,这里哪有你的什么心上人,混乱攀咬更是罪加一等,来啊,还不快拖下去。”
吕炜忙道,“王子嫔您高高在上定是不认得草民,可是梦儿妹妹的双亲和她的婢女一定认得,我和梦儿原是情投意合,奈何有人从中作梗,把我赶走不说,还差一点让我家破人亡,我…如今千里迢迢而来,就是想见见你们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这么欺辱于我?难道之前的情意绵绵都是虚情假意不成……”吕炜越说越发激动,可却被侍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此时的郑梦儿不敢抬头,蜷缩在一旁,不住地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看着如此荒诞的一幕,武王生气地拍案道,“不成体统。”而后看向郑氏沉声道,“王子嫔,这便是你们郑家…教养出的‘好女儿’啊。”
郑氏立马下跪磕头道,“王上恕罪,定是那贱民胡说,意图坏我郑家声誉,其心可诛。”武王“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郑氏,贤夫人见状开口道,“来人啊,还不将这污人清誉的大胆狂徒拉下去。”事情到此,在坐的人心中都满腹猜忌,尤其是谢丞相,他此时看郑梦儿的眼神中充满了冰冷和嫌弃。
吕炜被堵住了嘴,眼看就要别拖下去,谁知赵筱曼起身拜道,“启禀王上,臣女斗胆请求王上彻查此事,此人今日如此闹法,已给郑家妹妹的名声抹了黑,若是放任不管,定会引来更多无端的猜测,倒不如在今日就把事情查清了,若是有人无端生事,虽然死不足惜,但至少还了郑家妹妹的清白。”
谢丞相一听,也立马起身道,“王上,臣觉得赵小姐言之有理,弄清事实也好堵上悠悠众口。”毕竟涉及到自己儿子的婚配,谢安自是不愿落下什么口实。妘挽觉得今日之事像是一个局,若做局之人处心积虑,那继续查下去,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武王冷眼看着眼下的局面,赵筱曼和谢安说得也确实有理,不清不楚更易生事,便道,“把人带回来,孤王倒要看看是谁在兴风作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