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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陇西的路上,侍者看到自家主子拿着玉佩闷闷不乐的样子,很是担心,“小主子不必伤怀,若是有缘必会再见的。您离家已有段时日了,老夫人在家甚是牵挂,先回家报个平安,之后的事才能徐徐图之。”李欢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驾”的一声,策马飞驰,很快消失在路上。
另一路上,田冬儿看着一旁马背上喝得有些微醉的无崖子道,“师兄,往日都未曾见你饮酒,怎么今日抱着酒壶不撒手了呢?”无崖子笑道,“因为……师兄想起了一位故人,心中感慨,才多饮些罢了,放心吧,酒是醉不了人的。”然后又饮了一口,道,“怎么,当真放得下……那姓李的小子?”田冬儿不语,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无崖子笑道,“哈哈,无妨,无妨,人生最难抉择之处…便是拿不起和放不下,还是一切随缘吧,哈哈哈。”
无崖子抬头看着晴空万里,漫云舒展,思绪不觉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一年他在梅江城中遇到了她,也曾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姑娘,我看你资质不错,随我去药王谷学艺可好?”那时她答道,“多谢先生抬爱,我有俗事未了,无法抛开一切专心向学,恐辱没了药王谷的名声,还请先生见谅。”哈哈,一样的回答,一样的心性,自己当年救不了她,如今机缘巧合救了她的女儿,也算对当年的情意做了个了断,这便是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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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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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快了许多,再有三日便要到惠阳城了,可此时队伍却停在驿站不肯向前,太子妃不在东宫的缘由是入道观进香为百姓祈福,所以只能等妘挽先行回到道观,再由道观回到东宫后,太子的人马才能动身前往惠阳。
太子妃的移驾到达东宫时,东宫众人已经在宫门口守候,当妘挽从马车上下来时,凝霜发现她的面色暗了些,也消瘦了不少,看来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先前丽孺人她们嘲笑她自讨苦吃,但凝霜却打心眼儿里羡慕她,羡慕她有机会可以和太子同甘共苦,因为只有这样的感情才能经得起考验。看到月漓阁的阁门,看到了在门外翘首以盼的辛禾等人,还未等众人叩拜,妘挽便扑了上去,抱住了辛禾道,“我好想你们呀…”辛禾赶忙想挣脱,“太子妃…这样于礼不合,于礼不合啊…”奈何妘挽一直不撒手,辛禾也无法,只得任由她这么抱着,众人的眼中竟不觉泛起了泪花。
太子妃回来,月漓阁众人自是欢喜不已,有的奉上泡好的新茶,有的捧上可口的糕点,辛禾端详着妘挽道,“太子妃您瘦了……”妘挽笑着道,“出门在外,自然比不上家里舒坦,虽说是吃了些苦,但也增长了很多见识,结交了很多朋友,亦不虚此行。”说道这儿,一旁的丁香早已迫不及待道,“太子妃,您这一路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事,快给我们讲讲呗。”“是啊,是啊,讲讲吧……”一众小丫头附和道。妘挽瞧瞧周围道,“蒋姑姑呢?”辛禾道,“下面庄子上有些事务要处理,蒋姑姑已经回去多日了,昨儿刚刚派人来传话,说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妘挽道,“既如此,还不去快把院门关上。”几个小丫头屁颠屁颠跑去关了院门。院里没了外人,妘挽便将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挑了些讲给大家,众人听得时悲时喜,感慨万千。
太子妃回到东宫的第二日,太子殿下及众人也回到了惠阳城,武王亲自带领三公九卿于王道迎接太子,并在鸣鸾殿举办了盛大的晚宴,为太子和赈灾的有功之臣接风洗尘。既是宫宴也是家宴,大王子和王子嫔带上了炆儿、姵儿,虞国夫人也难得出现在了宴席之上,坐在较为安静的一角,贤夫人坐在武王的身旁,妘挽和凤凛自是坐在一起,而希夜坐在他们的旁桌。
宴开,武王先行敬酒,“如今湘南的水灾、蜀南的匪患皆已平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皆是众卿的功劳,本王在此敬诸君一杯。”说完便一饮而尽,众卿皆举杯道,“谢武王,臣等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后便是太子敬酒,凤凛态度谦卑,语气柔和,言辞间皆是赞扬有功之臣,不过到最后他却刻意提及了南宫家,“南宫少将军此次平定匪患劳苦功高,二公子统筹全局、稳定后方,一府双壁,乃南宫家之幸也…”太子此举是明褒暗讽之意,谁人不知,蜀南的匪患平得何其艰难,南宫锐意气风发地带着大军到了蜀南,却不知怎地差点被当地的匪民围了个四面楚歌,要不是南宫垚带着人马及时援救,说不定南宫锐还被困在蜀南出不来呢。
南宫家的人自是听出了太子的弦外之音,但这次他们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南宫锐闷闷地饮了一口酒,“啪”地一声将酒杯重重地掷在了桌上,南宫硕示意南宫锐要沉得住气,稍安勿躁,南宫锐只得将火窝在心里,他生气地不仅是太子的阴阳怪气,更气的是经此一战,南宫垚军中的威望更高了,他带去的那些人马明面上以自己为尊,实则只听南宫垚的号令。他看了看一旁平静如常的南宫垚,若长此以往,自己南宫家少主的地位怕是早晚不保…
酒过三巡后,大家便开始随意敬酒,等太子敬酒回来坐定,炆儿、姵儿便在王子嫔的示意下,一人举着一杯酒挪着小步子,来到了凤凛身旁,稚气地说道,“太子叔叔辛苦了,我们敬您一杯。”多日不见,两个孩子又长高了不少,凤凛摸了摸炆儿头,看到两个孩子,他也很是高兴,拿起两杯酒一饮而尽。看着太子叔叔喝了自己手里的东西,虽然他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却感觉很兴奋,于是太子喝着酒,两个孩子在一旁拍手叫好,一时间其乐融融。
看着炆儿、姵儿,武王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朝妘挽道,“太子妃…为国祈福多日,亦有苦劳,同本王饮一杯吧。”妘挽自是不敢推脱,她起身道,“谢王上。”随即将杯中酒饮尽。妘挽刚坐定,炆儿、姵儿又端着酒向妘挽而来,妘挽轻抚了两个孩子软糯的脸庞,向对面的王子嫔微笑示意,刚要伸手接过酒杯,却被一旁凤凛截下,道,“太子妃近日身体不适,不宜多饮,还是本宫代劳吧。”说完便将两杯酒饮尽,一旁的王子嫔看着太子和太子妃情谊缱绻道,“太子对太子妃可真是体贴入微啊。”武王见状笑道,“凛儿啊,国事要忙,家事也同样重要啊,咱们家已经很久没办喜事了,父王的意思你可明白?”凤凛笑了笑,起身道,“儿臣明白。”
晚宴结束,太子有事,让妘挽先去贤夫人宫中坐坐,等他忙完了便来接她。妘挽在玉临宫中坐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太子便差人来传话,说在宫门口等着太子妃,贤夫人便让希夜送妘挽出门。
如今的希夜已是翩翩少年,个子高出了妘挽一头还多,可是心性却还似孩儿童般天真烂漫,他俯身走近妘挽道,“太子妃嫂嫂,湘南好玩吗?”妘挽轻拍了一下希夜的额头道,“哪里听来的胡话,我是去……祈福,哪里是什么湘南。”希夜摸了摸额头道,“您啊,就别诓我了,其中宫里有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是不说罢了。当初我就应该央求母亲让我也去湘南,我长这么大,连惠阳城都没出过呢。”
妘挽道,“赈灾可不是闹着玩的,贤夫人是心疼你。”希夜撇了撇嘴道,“我今年已经十四了,太子哥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阵杀敌了,我却闷在这宫里纸上谈兵……”看着希夜郁闷沮丧的神情,妘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希夜虽然贵为王子,但也到该磨砺心性的年纪了,于是妘挽便道,“好,我答应你,若下次有机会,我亲自同贤夫人讲,带你出去见识一番,你虽不用冲锋陷阵,但至少要有些力所能及的担当。”希夜一听,当下便高兴的手舞足蹈,他激动地握着妘挽的手臂,道,“多谢太子妃嫂嫂,有你替我说情,母亲一定会同意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