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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府书房外面的回廊中,南宫硕和南宫垚并肩而立,南宫垚道,“父亲,我们不派人马去搜索太子妃的下落吗?”南宫硕道,“不必了,有那么多人在,我们去反而会添乱,毕竟我们和东宫的关系…再加上你又出现在当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静等消息吧。”南宫垚道,“是,儿子明白。”南宫硕看着天上的明月,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说你去西市是去拜访友人,是何友人啊?”南宫垚没想到南宫硕会问起这个,便道,“没什么,只是儿子小时家乡里…认识的人罢了。”南宫硕看了一眼南宫垚,也未再多问。
一直无法安睡的函公,披了外袍,来到张院士的屋前,“哐哐哐”敲起了屋门,张院士磨蹭了半天才过来开门,看着穿着稀松睡袍的张院士,函公不耐烦地道,“哎呀,你怎么还睡得着呢,没看见外面都闹翻天了吗?快,快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张院士打着哈欠道,“这么晚了会出什么事啊?你是不是多心了。”函公道,“街上的人马来回都跑了好几趟了,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快去看看吧。”说着便要拉张院士往外走,张院士急忙道,“哎呀,你莫急,莫急啊,容我换上衣服先。”张院士不紧不慢地换好了衣服,拖着小碎步急忙出去打探消息了。
夜幕笼罩着惠阳城,搜城在太子的调配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处宅院中,一个黑影在院外敲了敲门后,快速地进入,穿过在门口把守的几人后进入了屋内,一边卸下斗篷一边道,“现在惠阳城中的各路人马正以缉拿盗匪的名义在搜城,无论宅院是否有人,官兵都会进院搜查,一户不落。再有五条街就要搜到咱们这儿了,当家的,咱们该怎么办?”
一人道,“大不了,咱们冲出去跟他们拼了,反正太子妃在咱们手上,大不了鱼死网破。”
另一人道,“干脆直接干掉那个太子妃得了,反正东西咱们已经到手了,留着她反而是个拖累。”
那人道,“要是现在杀了,咱们就没有护身符了,再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另一人道,“呸,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想当年炎国杀了咱们多少人,也该是以牙还牙的时候了…”正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一个声音厉声道,“都给我闭嘴。”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当家的问,“信鸽放出去了吗?”一人道,“放出去了,您一回来我就放出去了。”当家的道,“很好,至少现在城外接应的人是安全的。”
脖子上的阵阵疼痛感唤醒了妘挽模糊的意识,她本想伸手去揉一揉,却发现她双手、双脚被紧紧地绑住,怎么也挣脱不得。疼痛的感觉让妘挽的意识逐渐清晰,她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昏暗的四周,想起了她被带上马车的那一幕。当时她已经跑到了巷子口,却被人用力拽上了马车,马车上有两个蒙面人,还未等她开口,其中一个蒙面人便把她打晕了,想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落脚之处了,妘挽喘着气,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用微弱的气息喊道,“来人啊,有人吗?”
不多时,几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便走了进来,只有中间那人的身形瘦小一些,妘挽有气无力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掳我?”一人说,“因为我们想用太子妃您的性命……换一样重要的东西。”妘挽问,“那么现在…东西到手了吗?”那人说,“应该到手了。”妘挽道,“既已到手,为何还不取我性命?”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妘挽继续道,“若我猜得不错,你们还需要我……来保住你们的性命吧。既如此,你们何不把我放了,我未曾见过你们的容貌,即便我获救,我也抓不到你们,如此岂不两全齐美。”大家听了妘挽的话,都相互看了一眼。
只见一人蹲下身,拿着刀抵住妘挽的咽喉说,“炎国的屠刀残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你是炎国的太子妃,我们要用你的命告慰那些亡魂的在天之灵。”
妘挽没有胆怯,而是理直气壮道,“真是笑话,我虽为炎国的太子妃,可我既不是炎国人,手上也未染任何人的血,你确定杀了我能让那些人安息吗?”
那人道,“你…你虽不是炎国人,但你是东夷的公主,杀了你,东夷必会与炎国撕破脸,倒时两国相争自会有旁人得利。”
妘挽听后笑了起来,“哈哈,咳咳,一个公主罢了,东夷王室多的是,再送一个来便是了。若你们杀了我,东夷只会恨你们,不会怪罪炎国,一下子得罪了两国,你们今后的路怕是会走得更艰难。”“你…你…”那人被妘挽说的哑口无言。
妘挽看向众人道,“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们快把我放了。”站在中间的那个人终于发话了,“听你这么说,确实会让人觉得你这个太子妃毫无用处,可我怎么觉得太子似乎很在意你,我们无能,杀不了轩辕凤凛,那么杀了他所在意之人也是好的…”说着便缓缓地伸出剑抵在妘挽的胸口,正要刺破妘挽的胸膛时,妘挽道,“窈娘…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那人的剑停了下来,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一个清丽的脸庞,她蹲下看着妘挽道,“太子妃…果然聪慧,既然你猜到了我们的身份,那你真的就剩下死路一条了。”
此时的妘挽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些高兴,高兴得哭了出来,窈娘却厉声道,“你哭了?怎么,现在才开始害怕吗?晚了,我要为我故去的亲人报仇。”说着持剑向妘挽劈去,妘挽道,“他们…也是我的亲人。”
窈娘及时收住了剑锋,斩断了妘挽的一缕碎发,“你说什么?她们是炎国刀剑下的亡魂,怎会是你的亲人。”看着窈娘那个熟悉的脸庞,妘挽哽咽着道,“年少之时,栀儿…曾经告诉我,她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姐,她们在同一天降生出生,姐姐名为南橘,妹妹名为北栀。栀儿说你们的父亲是一位将军,战死沙场后,得黎王怜悯想将你们放在宫内养着。可姐姐倔强,一心想成为父亲一样的英雄,不肯留在宫中过安逸的生活,于是黎王就将姐姐带给了北方军中的叔伯,而妹妹则留在了宫中。”
听到这儿,窈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震惊地看着妘挽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妘挽继续道,“我还知道,妹妹虽然留在了宫内,但一心想着身在远方的姐姐,所以她拜入了内卫统领肖白的门下,习武练功成了公主的贴身护卫。公主不忍你们天各一方,就答应在她出嫁之后,许妹妹出宫北上姐妹团聚,只可惜…你们姐妹如今再也没有重逢的机会了。”
往事虽如过眼云烟,可依旧带不走对故人的思念,窈娘此时的眼中早已饱含泪水,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妘挽亦流着泪道,“我…就是那个许她出宫之人。”
窈娘倒吸了一口气,情绪激动道,“你…你是骊华公主,不可能,不可能,那一年黎国王宫被屠杀,黎王和王子自焚于无极殿,骊华公主葬身火海,你不可能是她。”妘挽泪流满面道,“我在众人的保护下,冲出了洛川城,是栀儿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把我放进了孤舟…才得以逃生。”
一旁有人道,“我曾是黎国王宫的侍卫,我见过…公主,你的样貌与公主并不相同。”妘挽低头道,“那日的黎国王宫仿佛屠场一般,暴雨一般的箭簇从天而降,虽然我得以逃脱,但终是伤痕累累,再加上被救起时,我已在海上漂了好几个时辰,伤口着水溃烂,幸得神医相救保住了性命,但容貌却无法恢复如初。”
那人解开蒙脸的黑布道,“您说的没错,那天的情景至今……仍是卑职的噩梦,虽然卑职被箭射中了一只眼,但好歹保住了性命。”说完那人跪下道,“卑职内卫副统领岳重参见公主。”随即又一人跪下道,“廊台道右卫魏冉参见公主。”再一人跪下道,“北营军右卫卢狄参见公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