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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内室的屋门打开时,围在屋外的一种奴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衣衫不整的太子妃,拿着一把剪刀,指着同样衣衫不整的太子,虽然第一遇到这样的情景,但太子还算镇静道,“快去请医师,太子妃起了高热,人怕是烧糊涂了。”很快便有一个奴婢跑了出去。

辛禾和丹夏试图安抚太子妃的情绪,可妘挽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六亲不认,不停地挥舞着剪刀,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为了不进一步刺激太子妃,大家决定先按兵不动。过了一会儿,太子妃看向太子,仿佛想起了什么,把剪刀对准了太子,质问他道,“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啊,你不是讨厌我吗?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娶我?为什么?”太子被问得一头雾水,只能只听不答。突然妘挽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看了一下四周,惊恐道,“这是哪里?这是哪里啊?父王呢?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眼看太子妃的情绪快要无法控制之时,一阵清扬婉转的笛声传来,太子妃听见笛声,暴怒地情绪逐渐安静下来,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丹夏见状赶紧上前,恰好抱住了软倒下来的妘挽,之后妘挽便立刻被侍婢们抬进屋里,同时医师也及时赶到,看到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凤凛轻舒了一口气,若是太子妃这次真出了什么事,他着实有些不好交代。

正当他转头寻那吹笛之人,却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陆暮笙,只见陆暮笙看到太子瞅见了自己,手持玉笛双手抱拳一拜。原本已离开东宫的陆暮笙,想起妘挽席间的举动颇为不安,便寻了个理由折了回来,刚巧遇到了这一幕。许是月漓阁的动静太大了,太子的几位妾侍都赶了过来,陆暮笙一外臣留下确有不妥,正欲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在离开东宫回驿馆的路上,陆暮笙闭眼沉思,他自幼过目不忘,所以他断定那个人他绝对见过,这时马车不知碾到了什么,猛然地一晃,突然他想到了,那个人…他在黎国的王宫里见过,那时的她是骊华公主的侍女。如今黎国被灭,昔日的女仆如何竟成了如今太子的妾侍?这样的机缘倒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安顿好太子在书房睡下后,凝霜回到倚雪苑,听着下人禀报今日月漓阁内发生之事的始末,手指轻击着桌子,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你的意思是,算上大婚那晚,到今日,太子妃和太子并未行夫妻之礼,而且是太子妃主动婉拒的太子,对吗?”凝霜问道,那人低头道,“回承微,是的,这件事太子身边的侍从也是知晓的。”所以太子和太子妃未圆房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怪不得太子今日会如此冲动了,除去大婚当晚太子酒醉不说,连续两日的推脱,可能开始太子还会觉得新鲜,可次数多了,太子就失去耐性了,他毕竟也是个男人吗。

“承微……眼下可如何是好?”怜儿道。凝霜思索了片刻道,“吩咐下去,今日月漓阁发生之日,东宫之人不许提起,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要是让我听见你们谁在背后嚼舌根,当心我撕烂你们的嘴。”伶儿有些后怕的咽了一下口水,凝霜心想着,这件事恐对太子不利,东宫上下三缄其口,才能把对太子的伤害降到最低,这件事毕竟是太子理亏,太子妃又颇得王上和夫人的喜爱,明日王上那儿,太子大约免不了一顿责罚,凝霜想到此,不免叹了一口气。

果然,第二日朝会上,武王的脸色一直阴沉着,虽然当着满朝文武不好对太子说什么,但朝会后,书房内,武王训斥着这个他最为满意的儿子,“身为太子,当为万民表率,行事怎可如此唐突,东夷的使臣还没走呢,若他们得知自家的公主受辱,岂会罢休,那父王的苦心岂不白费!”看到武王大动肝火,凤凛只得跪地道,“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王息怒。”同在一旁的大王子也道,“父王息怒,如今太子妃已无大碍,说到底…这本是太子家事,外臣又怎敢胡乱置喙。”武王道,“太子还是有些年少气盛,沐阳,你素来稳重,东夷那边还要你多加安抚才是。”大王子看了一眼父王,笑道,“请父王放心,那是自然。”

从书房中退出后,轩辕沐阳和轩辕凤凛这两兄弟前后而行,凤凛道,“大哥,下个月就是炆儿的二周岁生辰了吧,到时不要忘了给东宫发请柬。”沐阳笑道,“一定,一定。”“既然大哥还有事要忙,本宫就不打扰了,告辞。”凤凛说完便转身离去,“恭送太子。”等到凤凛走远后,沐阳才缓缓直起身子,转过身看了着鸣鸾宫的墙瓦,道,“走吧,咱们去驿馆。”说完,沐阳转头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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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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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太子妃得到最好的医治,武王亲派太医署医官为太子妃医治,并下旨医官每日前往东宫为太子妃诊脉,宫中贤夫人也派人前去东宫帮忙,虞国夫人也派人来看了两次,看着不少珍贵药材和补品流水般往月漓阁送,东宫的其他几位主子不免眼红起来,说起话来有些夹枪带棒,可凝承微却相当沉得住气,还以太子妃需要静养为由,不让戏班进府唱戏,这样爱听曲儿的丽孺人很是气恼,跑去太子那里告状,结果换来得却是太子的一顿数落,气得丽孺人打碎了太子妃送的孔雀屏风。

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太子妃的高热终于在第三日退了下来,又过了三日神智终于清醒,又卧床了几天后,慢慢地可以起身下床,进些流食了。喝着软香的米粥,听着秋儿绘声绘色地描述那晚发生的事情,妘挽着实为自己捏了把汗,一来是为自己与太子利刃相向,却可全身而退,二来是庆幸自己没有口无遮拦,说些不可挽回的话。秋儿说完,还不忘加一句,“……当时的情况可把奴婢们吓了一跳,不过现在想想,太子妃您那时…还是挺勇猛的!”妘挽听后无奈的摇头笑道,“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你那勇猛的公主说不定…还卧病在床呢。”一旁伺候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秋儿红着脸吐了吐舌头。秋儿、叶儿、枫儿和彤儿是跟随妘挽从东夷而来的四个侍婢,她们年纪相仿,性格活泼,熟知自家主子的脾性,故而说起话来并没有那么拘谨。

想到这儿,妘挽不自觉地想起了陆暮笙,得知她已无大碍后,东夷的使团便启程离开惠阳城,回国复命去了,彼时她的身体仍是虚弱,无法出门,便派丹夏出城相送,说来也是巧合,每次自己遇难,出手相救的都是他。“辛禾,本妃养病的这段时间,东宫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啊?”随后辛禾就将东宫这段时间来发生的大事向妘挽禀告了一下,妘挽听后似笑非笑,辛禾说道,“说起来,您养病期间,凝承微亦事事以您为尊,与那三位确然不同。”妘挽说道,“确实与那三位不同,手段更为高明,你以为她是为本妃着想吗?她是打着本妃的旗号在替我得罪人呢。本妃这次病得突然,但并非重症,用的是太医院的属官,吃的是医属中珍藏的药材,王上这么做一来是因为错在太子,二来吗也是对与东夷结亲的爱重。可这些赏赐在善妒之人的眼中,会成为她们向月漓阁发难的缘由,说到底这宫门之中大家争的不过是体面罢了。”辛禾细细听着,不由得感叹凝承微心思深沉。妘挽经此一遭,往事更看开了许多,物是人非,你所珍视的未必是别人在意的,命运曾让她(他)们相遇,也让她(他)们各自走上不同的道路,既如此便各安天命吧。

已近三月,夜晚的风亦没那么凉了,妘挽饶有兴致地坐在屋外的凉亭中看书,她未盘发髻,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洒在她水蓝色的披风上,看上去美丽典雅。远处回廊里一排灯火,后面是正在前往月漓阁的凝霜,用过晚膳,凝霜便接到月漓阁传来的口讯,说太子妃要见她。来到月漓阁,看到亭中的太子妃,凝霜一下子愣住了,朦胧的月色映得人影模糊,理智告诉她,凉亭里是太子妃,可太子妃当前的神态,却像极了尘封记忆里的那位故人,凝霜看得有些出神了,好在伶儿的提醒,才让她及时收回飘远的思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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