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哇…”一阵微弱的婴孩儿的哭声打破了罗青的悲伤,期初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凝神静听之后,他确定这就是婴孩儿的哭声,而且哭声是从主室旁的角落里发出了。主室旁的角落也被巨石覆盖着,但石头并不大,很快罗青便把石头移开了,一个桌子倒扣在墙角上,罗青移开桌子发现下面是一张木床,此时木床下再次传出几声孩提的哭声。罗青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移走木床的那一刻,一张鲜活的、充满委屈的小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想伸手去摸摸孩子的脸儿,谁知小娃娃儿竟一把便抓住了他的手指,仿佛有了底气一般,小娃娃儿一声洪亮的哭声破空而出,冲破了四周死寂般的气息,也冲散了罗青心中的阴霾。
他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进怀中,呆呆看着那个保住孩子一命的木床,原来罗升生前说的一点也没错,‘好看有什么用,结实才是最为重要,’罗升自己为自己的孩子搭建了生命的屏障,想到此罗青破涕为笑,转而泪流不止,喜的是罗家终于迎来了新的生命,这个顽强的小生命在这场变故中存活了下来,悲的孩子一降生便失去了诸多亲人,注定这孩子一生坎坷。“往后……也许只剩我们相依为命了。”看着怀中的孩子,罗青不由得感慨到。
--------------------
第9章 罗氏祠堂
==================
时光转眼过去五年,金秋时节,艳阳高照,秋风瑟瑟,却格外晴朗。杏芜镇是一个北靠山岭,西邻瀚海的炎国北方小镇,小镇地域不小,却民风淳朴,曾因是炎国铸造起源地之一而闻名于世。小镇的东面有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此时院中正传出阵阵惨叫之声,与这晴朗的秋日之气甚为不符。
“娘,娘,你别打了,孩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再也不敢了。”一个约莫五岁的男孩儿正在四处逃窜,身后他的母亲正拿着一根长棒在不停地追赶。虽说男孩儿反应敏捷,但架不住棒子太长,屁股和大腿时不时地还是挨上一两下。旁边立着些许奴仆看着却不上前阻拦,许是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们明白少妇只是装装架势,孩童儿也是顺势卖卖惨罢了。
“臭小子,这句话说了多少次了,你就从来没有悔改过,这次倒好,捉弄到夫子头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少妇生气的说道。男孩儿一个不留神便被少妇逮到,他见已无处可逃,便慌不择言道:“这还不是随娘…随娘吗,您不是曾说过,您和舅舅们小时候还在夫子脸上画乌龟、在外公的书上画小鸟吗,跟您相比我顶多…顶多算是小打小闹…”听到这话旁边的老管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心道一声不妙,只见少妇已经涨红了脸,抡起棒子,十足的力运足了八分朝男孩儿的屁股上“啪啪啪”的就是三下,“啊…”男孩儿大叫起来,一声长啼响彻云霄,抱着屁股趴在地上大哭起来,而少妇则是用力的把棒子往地上一摔,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还吩咐道:“罚跪祠堂三个时辰,不跪完不许吃饭。”老管家一面回答是是是,一面赶紧吩咐下人烧水、拿药和垫子,且颇为无奈的说:“小少爷啊,平时您不是挺机灵的吗,今儿怎么糊涂起来,你明知道你娘不愿多提你外公和你的舅舅们,偏今儿你在你娘气头儿上提起,现今儿把你娘惹怒了不说,还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棍子…哎,这下可如何是好啊?”男孩儿一听便更加委屈的说道:“怪我…我一时嘴快,下…一次…打死我也…也不说了。”
给男孩儿上完药,老管家便用小床把他抬到了祠堂,既是受了伤跪不了,趴上三个时辰也算数吧。男孩儿趴在小床上,抬头便看到了“罗家祠堂”四个大字,下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很多灵位,老管家替男孩儿上了香,磕了头。“邹爷爷,您能给我讲讲我外公和我舅舅们的事吗?”没了白日里的嬉皮笑脸,男孩儿认真地询问。老管家看了看男孩儿,“是啊,小少爷已经长大了,你身上也留着罗氏家族的血,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老管家看着被世代供奉的灵位,仿佛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之中,顿了顿说道:“罗氏家族是铸造世家,祖上能人辈出,造出了很多令人叹为观止的上等兵器,每一代都有人在铸造办担任要职,当时在炎国论起兵器铸造,没有人不知道罗氏的大名,可以说是盛极一时,风光无限。可也正是因为罗氏出色的铸造手艺,当年罗氏族长就是你的外公受命于当时的炎国主君,去办一件大事,于是便带着族中的佼佼者,包括你的娘亲和你的舅舅们远走他乡,近十年音讯全无,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干了什么。直到五年前,你娘怀着身孕回到了家乡,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在五年前,你的外公、你的舅舅们,还有其他族人遭遇了一场变故都死了,只剩你娘活了下来…”说到这老管家已是泣不成声,老人家也在那场变故中,失去了儿子和孙子,抹了一把眼泪,老管家接着说:“因为那次变故,罗氏家族就从此没落了,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光景。你娘也是不容易,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带着你,你外公留下的产业也靠她在勉强撑着。”说完,老者起身往烛台里添了些香油。
第一次听到这些,男孩儿有些震惊,原来娘亲有如此曲折的过往,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的亲人,娘亲一定是很辛苦才挺过来的,想到这儿,男孩儿不免问道:“那我的父亲呢?他也死了吗?”“祠堂之上可不能乱说,”老者下意识捂住了男孩儿的嘴,“你父亲啊,活得好好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关于你父亲的事,还是等你娘亲自告诉你吧,时间快到了,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啊。”说完便走出了祠堂。
“把我和我娘丢在这里不管不顾,这样的父亲我才不认呢,哼。”男孩儿内心此时对他的父亲充满了不屑。
--------------------
第10章 心魔已生
==================
半年后,春寒料峭,东夷国都城梵京城中,树枝上幼嫩的新芽不惧严寒,破囊而出。半年前,炎国声势浩大的冬祭仪式,让很多前往观礼的东夷贵族记忆犹新,而今东夷国也要操办自己的喜事了。应国侯府今日一大早便开始张灯结彩,不仅是侯府,全梵京城的百姓也在这场喜事而庆贺。因为今日是文姝君主出嫁的日子,说起郡主出阁,在东夷国可以说是一件脍炙人口的大喜事。原本只是王族事宜,百姓们只是凑凑热闹,但能到举国欢庆的地步,多少还是有些原由的。
这位文姝郡主是应国侯的掌上明珠,提起这位应国侯在东夷国可谓是家喻户晓,应国侯尉氏是东夷国开国功臣一脉,为东夷国立下过汗马功劳,世代功勋卓著,子孙得以世袭侯位。现任尉氏族长尉老侯爷之胞姊更是当朝太后,尉氏一族虽然地位非凡,但子孙缘薄,到老侯爷一脉只剩文姝郡主一个女娃,偌大的侯府后继无人啊。所以老侯爷对郡主的择婿慎之又慎,想着定要找一个可靠之人入赘侯府,方可保侯府百年荣华。这位文姝郡主自小便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但她不爱达官权贵,不慕锱铢富商,偏偏喜欢上看一个教书先生,并发誓非他不嫁。
东夷国素来尊师重道,梵京城中有大大小小不少书院,其中以城北的鸿宣书院最为有名。三年前,文姝郡主慕名去鸿宣书院听讲,机缘巧合中对一位教书先生一见倾心,这个人就是未来的郡马,名叫陆云青。若是普通的教书先生也就罢了,可这位陆先生可不一般,他并非东夷国人,而是家乡遭了灾逃难而来,路上幸被院长所救,院长见其文质彬彬、谈吐不俗,便留他在书院教书,也算给他一个栖身之所。门第低下也就算了,这位陆先生还带着一个儿子,说是妻子已经在家乡过世,只余父子相依为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