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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叙乔朝他狡黠一笑。
裴问青:“……”
“问青还有学生会的工作,再让他当班干部太忙了。”李雪萍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这回轮到裴问青朝祝叙乔笑了。
祝叙乔:“……”
“还有没有人推荐的?”李雪萍又问。有祝叙乔被推出来之后,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生站了起来,看模样就挺有侠气。
祝叙乔略带期待地看着这位仗义的女侠,希望她赶紧接过烫手山芋,万没想到女侠一脸平静告诉老师自己要当副班长。
祝叙乔:“……”
他面无表情一圈看过来,和他对视上的不约而同装没看到。
祝叙乔有些难以置信。
那些平时在一中积极得要死的那群人都去哪儿了?
“别挣扎了,你没发现大家很喜欢你吗?”裴问青幽幽道。
“那还是别喜欢比较好,很麻烦啊。”祝叙乔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李雪萍倒是很满意,让祝叙乔坐下:“行,班长就是你了。”
等他这个班长定下,副班长的竞争忽然变得激烈起来,那帮积极的人瞬间冒了出来。
祝叙乔无言以对。
接下来每个委员的竞选都和表演似的,祝叙乔坐在台下,斗地主都不想打了。
裴问青拿了张草稿纸,写小纸条给他:下五子棋吗?
祝叙乔瞟了他一眼,正襟危坐,假装无事发生。
他接过笔,回他:好。
裴问青的草稿纸不知道哪家店买的,在祝叙乔震惊的眼神里,他直接摊开那张草稿纸,覆盖了两张桌子。
一翻面,甚至是网格的,都不用祝少爷亲自画格子。
“还挺周到。”他低声道。
他们两个往桌子底下各伸出一只手石头剪刀布。
三局两胜,谁赢谁先走。
祝叙乔在这种事情上运气一向很好,赢了裴问青两局,率先挑了个格子画圆圈,裴问青看了眼,在左边画了个实心圈。
台上正在激烈地竞选班委,台下是激烈精彩的纸上五子棋对决。
他们俩玩五子棋还要拼命动脑筋,给对方下套,总而言之讲究埋线千里,很是酣畅淋漓。
只不过画着画着周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格外安静起来。祝叙乔勉强甩开裴问青的追捕,没画两格又被裴问青追上。
裴问青半点没让他,率先连成五子,矜持地放下了笔。
祝叙乔在纸条上写了个承让,两人一抬头,李雪萍没在讲台上,所有同学都转过头看着他们两个。
“五子棋好玩吗?”
他俩愣了愣,动作极其整齐划一地转过头,李雪萍站在他们身后,笑得很和蔼。
裴问青:“……”
祝叙乔:“……”
“老师你要来一局吗?”祝叙乔想了想,把笔递给李雪萍。
李雪萍:“……”
“你俩自己玩吧。”李雪萍摇摇头,重新回到讲台上备课去了。
一场紧张刺激的纸上五子棋到此为止,裴问青和祝叙乔被同学看了热闹,也没心思对决。
祝叙乔中午睡够了下午格外精神,又不想做题目,坐着又无聊,索性看裴问青写题。
说是不做题,裴问青一旦停笔几秒钟,他的思路就跟了上来。
两人安安静静做题做到放学,祝家的司机来的早,祝叙乔率先出了校门坐上车回家。
裴问青却在学校留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时间。
【何小舟:问青,回家。】
裴问青冷着脸背起包,裴家的司机不在校门口,他看了两眼就知道这是白天忤逆何小舟的结果。
何小舟在裴家斗了十年,总算把上头三个太太斗倒,虽说不是名正言顺的“正宫”,但总算有了点管家大权。
克扣裴问青的生活费,让他花大力气回家是他经常用的招数。
只不过裴问青本人四处参加竞赛,裴昌年对这个裴家唯一会读书的“Alpha”儿子也上心,钱财上倒没有特别困难。
何小舟沾沾自喜,觉得这是惩罚,对裴问青而言却是延迟回家的好方式。
他能坐公共交通,慢慢悠悠回家,不必面对裴家那帮恶心的东西。
到裴家时将近七点,没人等他吃饭,裴问青也不介意,提着书包就回了房间。
裴昌年上了年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早早用过饭回房间里待着,何小舟陪在他身边,伺候得尽心尽力。
偌大的裴家安安静静,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也没有出头找事,裴问青很是满意。
他放下包,没什么形象地倒在床上,便听见房间门被敲响,一下又一下,很弱,不怎么有力气。
这种敲门方式在裴家,只有他的弟弟裴令昔会。
裴问青下床去开门,裴令昔端着一个餐盘挤了进来。
“哥哥吃饭。”半大的Omega细声细气对他说。
“吃的哪儿来的?”裴问青接过餐盘,问道。
裴令昔生了双圆眼,身形有些瘦弱,眨了眨眼睛道:“悄悄让王姨给你留的。”
弟弟端饭来,裴问青不想吃也得给面子,他坐到书桌前,裴令昔就坐在他的旁边,悄悄看他吃饭。
“令昔,在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他看向裴令昔,问道。
裴令昔今年刚升初一,人却因为身体不怎么好有些瘦弱,裴问青担心他在学校里的情况。
“没有,大家都很好。”裴令昔摇摇头,趴在桌边看兄长,悄悄说,“哥哥,小爸这几天对我很好。”
裴问青皱了皱眉,怕吓到裴令昔,继续吃饭,不动声色问道:“他陪你做什么了?”
“他带我去买衣服,带我出去吃饭。”裴令昔想了想,一件一件数给裴问青听。
何小舟眼里只有裴问青这个“alpha”儿子,裴令昔这个病弱的小儿子压根不放在眼里。对何小舟而言,他养的那盆兰花都要比裴令昔金贵。
裴令昔基本是裴问青自己带大的。
裴问青不可避免想起白天何小舟说的话。
“令昔今年也十三岁了。”
手里的筷子险些被折断,裴问青强忍着怒气,低声问裴令昔:“令昔,除了这些,他有没有带你去和什么人见面?”
裴令昔怯生生地摇摇头,何小舟只是单纯地带他去吃了顿饭而已。
裴问青眉头紧锁,还是叮嘱了裴令昔一句:“令昔,他下次带你去做事时,一定要和我说,记住了吗?”
裴令昔重重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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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叙乔到家的时候,餐桌上饭菜已经备好,就等他回来。方惟月朝他招招手,温柔道:“乔乔,洗手来吃饭。”
祝泊闻非要和儿子挤在一个洗手池,压低声问他:“学校好不好玩?”
祝叙乔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爸,你上学的时候觉得学校好玩吗?”
“有你妈妈在,当然好玩。”
“切。”
祝叙乔故意把水洒在祝泊闻身上,后者直接把水淋淋的手盖在儿子脑袋上,硬生生揉搓他那头凌乱的黑毛。
头发湿漉漉一片,祝叙乔立马像抓到把柄,赶在祝泊闻之前冲出卫生间,跑到方惟月身边大声嚷嚷:“妈妈祝泊闻欺负我!”
祝泊闻瞪大眼睛看他:“诶臭小子,你别冤枉我啊!十七岁了还找你妈妈告状!”
祝叙乔一大高个缩在方惟月身后,朝他做了个鬼脸。
方惟月眼一瞪:“祝泊闻,又欺负你儿子!”
“老婆,明明这小子先挑衅我好不好?”祝泊闻立马喊冤,方惟月压根没理他,转过头摸了把祝叙乔湿漉漉的脑袋,回过头就是一个白眼。
祝叙乔得意洋洋看着他,朝他做口型:“叫你招惹我。”
父子俩成天都要闹一回,从小闹到大,完全不嫌幼稚无聊。
一家子坐在桌前吃饭,祝叙乔今天脑力体力双重消耗,扒饭扒得极快,他这个年纪吃饭得按盆来算,祝泊闻和方惟月坐在位置上,互相对视一眼,又满意地看着疯狂扒饭的儿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