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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野认识他快二十年了,非常了解这人秉性,一点儿都没介意,立刻就站起身,“回家!冬阳走,野哥送你!”
秦冬阳立刻看向林巍。
“不用这么热心!”林巍状态随意地说,“老鼠仓的案子工作量太大,他得在我这儿住上一阵儿,方便捋资料。”
“在你这儿住?”林天野瞪起眼睛,“咋住?你自己还打地铺呢!”
“有人雪中送炭啊!”林巍面不改色地踢踢沙发。
“真他妈的万恶!”林天野看见就说,“冬阳你别惯着他啊!加班为了工作,正经事儿我们不好挡着,待遇要上不去跟野哥说。你哥不好意思跟他掰扯野哥可好意思!”
“嗯!”秦冬阳很拘谨地笑笑。
林巍把林天野送到电梯口,到底还是嘱咐一句,“放平静点儿!”
“别担心!”林天野点了点头,“两年了,已经磨出来了!”
林巍没再说话,回屋看见秦冬阳还原模原样地站着刚才站的地方,告诉他说,“不能回来了!野子没事儿不来,你换衣服睡觉。”
“林律。”秦冬阳却道,“野哥没有把这柜子拉回去的意思哈?”
“嗯?”林巍奇怪看他,“拉回去干嘛?大破家伙折腾来折腾去的……”话没说完意识到了什么,“你不是害怕吧?”
秦冬阳窘迫挠头,“我爷爷说老东西都有灵性和缘分……咋那么巧,谁都没发现有隔层偏偏让我发现了呢!”
林巍噗呲乐了,抱起长臂看热闹似地看他,“你真行!”
秦冬阳不好意思再说,看看这儿瞅瞅那儿,“您还洗个澡吗?”
“不洗!”林巍边脱外套边往卧室里走,“进来!搂着你!”
林天野拐出小区大门就给常在峰打电话,“我去分局门口等你?”
“我不一定回去……”
常在峰话没完林天野就不乐意了,“你总不回来我还收拾老房子干嘛?”
常在峰笑了,“那行。你过来接我吧!野哥别老急眼,不收拾老房子能发现这些东西吗?”
“看了是啥吗?”林天野问。
“我们也才刚到分局。”常在峰说,“你的心太急了。”
林天野想起林巍那句“放平静点儿”,缓缓闭上了嘴。
毛坯房没有门,秦冬阳躺在床垫上面还能看见客厅中央的老柜子,就翻个身,把脸贴在林巍的胸口上,“明儿把那柜子往角落里面推推,放那儿碍事。”
林巍嗯了一下。
“也别用它装衣服了,我上网帮您买个简易衣柜,又便宜又干净。”秦东阳继续说。
林巍垂眼看他,“你这么嫌弃旧东西?”
“不是嫌弃……”秦冬阳想要解释。
“我也是旧的。”林巍却突然说。
秦冬阳一下就难受了,他很痛苦地扬起脸,恳求地看住林巍的眼睛,“林哥,我就那么讨厌?非得时时刻刻收拾我吗?”
林巍眸光微微闪烁了下,而后低下些头,用唇贴住秦冬阳的前额,“可能和你怎么样没关系,我就是这样的人——情感缺失,冷漠无情。”
“不!”秦冬阳用力把他抱紧,“不是。我知道林哥讨厌被勉强,讨厌我硬往你身边凑。可您都让我住过来了,别总这样。”
林巍不出声了。
秦冬阳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又怕那客厅里的柜子,又畏惧这个搂着自己的人,不知能靠什么安慰自己。
“没事儿!”林巍终于又开口说,“即使物件儿真像传说中的那样,能生灵性,带因缘的东西也不会赖上毫不相关的人。”
秦冬阳又抬起头,很认真地瞅他。
林巍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背,“就像你,怎么没去赖别人呢?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
秦东阳心里又酸又热,又难过又觉得欣慰,忍不住特别特别认真地说,“林哥,我好好做不行吗?我努力,拼命努力。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就努力做那样的人,不行吗?
林巍盯着他的发顶看了一会儿,抚他的手速度缓了。
秦冬阳忍不住就紧张起来,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也像强求,生怕林巍又会变脸发作,身上肌肉无法控制地绷着。
林巍却只笑了一笑,“我喜欢吃做的,你行吗?”
秦冬阳先时未懂,随即就把脸颊涨红了。
林巍不屑道,“这就退缩!一击即溃!”
“不是退缩……”秦冬阳小声说,“是得有张有弛……”
林巍哈哈笑了起来,而后继续给他抚背,“好了!人不舒服得多休息,睡吧!”
秦冬阳缓缓松弛下来,又往他的身上靠了靠,非常满足地说,“我就这样就行。林哥,我能抱着你就行。”
林巍似乎没有听见。
所以也没给他回应。
可过一阵秦冬阳真睡着了,林巍还在暗夜里面睁着眼睛。
听到怀中人那平稳而有规律的呼吸,林巍缓缓停下安抚他的动作,轻轻抽回有些酸麻的臂,借着室内非常微弱的光线端详了秦冬阳那张安详平静的小脸儿一会儿,眼神特别复杂。
抱着我就行吗?
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秦冬阳你到底都渴望些什么呢?
男性躯体,强有力的床事,笑靥如花的温柔女子,体面合适的婚姻……你知道它们之间的差异和区别吗?
没有人能一应俱全,谁都得为一些目标放弃另外一些东西,太贪心了不行。
他想抽一颗烟,试探起身,眼见秦冬阳立刻无意识地凑紧了来,暗暗叹了口气,重新躺平整了。
哥就是哥。临睡之前他有一些生气地想:对小弟弟,可以惯着,同时也得收拾,太纵容了不行。要男人就不能娶老婆,想娶老婆,就得把那些觊觎哥的心思挥刀自宫。
第77章 个中秘密
常在峰从分局出来时林天野几乎要睡着了。
见他安安静静地趴在操作台上,常在峰又窝心又好笑,“还行。急归急,心大归心大。”
林天野不想搭理这种调侃,“都是什么东西?”
常在峰就把笑意收敛起来,“野哥你觉得自己有多了解林叔啊?”
林天野认真看他,“只能说是熟人,真谈不上了解。”
常在峰的表情有点儿复杂。
林天野看出他的犹豫,没再催促,“他从没了老婆之后就弄那么个小造纸厂。市场还没被大品牌完全垄断的年代,对日常消耗品要求不算太高的老百姓们还能把老林供成个小老板样,两千年后彻底不行,好在那时我也大了,不太花他钱了。可他最后那两年的保险费高达五万多块,够付小野的年租了,又不是啥有钱人,到底为什么呢?”
“可能是知道有人要对付他吧?”常在峰幽幽地说,“那个档案袋里是本无封相册,里面装的都是甄阳甄星他爸甄天水的照片,每张后面都标注了日期,从九零年到林叔过世,每年都有许多张,最少的是九九年和零零年左右。”
林天野怔然看他,“九九年和零零年?那时我和甄星关系正好着呢!”
“可林叔和甄天水显然不是两个同学家长那么简单,”常在峰往后靠了靠道,“他们之间肯定来往颇深。”
“那就找他问啊!”林天野迫不及待地说。
“问是肯定得问。”常在峰道,“明天我会向吴局提报告,请这位老甄同志回来配合调查,但是野哥,在没掌握到更实质性的证据之前,问到有用东西的几率非常小,这点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林天野吐了口气,又问,“那四个信封里都装了什么?”
常在峰又浅浅笑,“我可能真贴上了有钱人。痕检的哥们说极有可能是整版的八零版猴票和一些收藏价值极高的中外错币。野哥,这些东西你小时候就值钱了,林叔大概是想通过这种方法传承财富。”
林天野不由呆住。
“放心。”常在峰说,“我们五六个人在场,拆封以后逐个标记封存,再值钱也没人敢乱动。后面找到专家确认真实价值之后就会还给你的,我们只用拍照留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