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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安嘴上说着“能不能”,不等路归舟回应,手已经拉着后座车门坐进去了,比路归舟先一步坐好,坐在车里用眼神催促路归舟快上车。
路归舟被她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整沉默了一瞬,也没再和她纠缠,坐上驾驶室发动引擎,他很赶时间。
路归舟给季星然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
路归舟又接着拨出一个电话,蓝牙耳机里传来轻缓却无法安抚急躁的铃音。
李梦安坐在后座,一直在装隐身,默默看着路归舟一个电话接一个的打,八卦之心终于忍不住了,开口: “怎么了,热搜被你对象看到啦?急着哄人呢。”
路归舟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接着打电话。
李梦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在路归舟把她带出来的份上,还是好心出主意: “这一看就是人家不想接呗,你们没有共同好友吗,问问别人。”
路归舟还是没说话,只是打开了转向灯,将车子靠边停下,打电话问乔斯木,乔斯木接通后说不知道,又问温于清,温于清也不知道。
路归舟眼底一沉,最后打电话给尚祺山。
嘈杂昏暗的酒吧里。
“祺山,谢谢你陪我。”季星然抱着一杯已经喝了大半的鸡尾酒,靠着卡座,声音软绵绵的。
“这用不着什么谢。”尚祺山面露担忧, “星然,你已经喝了很多了,把酒杯给我吧。”
季星然反应很慢,他看着尚祺山的嘴一张一合,过了一会儿才吸收转换尚祺山的话,他眨了眨眼,慢慢地摇了摇脑袋: “不多呀,我才喝了多少呀。祺山,你怎么不喝?你也一起喝!”
尚祺山还没说话,手机突然响起,他心系季星然,也没看来电显示,下意识直接接起来。
“你和季星然现在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和嘈杂的酒吧声音混在一起,尚祺山一下子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把手机拿远,看到来电显示上赫然是“路归舟”三个字。
尚祺山皱了皱眉,直接挂断了电话,抬头对上了季星然好奇的双眸。
“祺山,是谁的电话呀?”
尚祺山顿了一下,摇头: “没事,是搞推销的。”
季星然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还要工作,好辛苦。”
尚祺山勉强笑了笑,没接话,也没有再试图拿过季星然的酒杯。
他承认,一开始把季星然带来酒吧他不怀好意,他想让季星然和路归舟吵架,他就能好好安慰季星然,离间他们俩。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路氏和李氏集团要联姻,路归舟马上就要结婚了。
季星然也是看到了新闻,才将去酒吧的时间提前,已经不需要离间他们的关系,现在不需要路归舟出现,只要他好好安慰季星然就可以了。
尚祺山把手机收起来,坐到季星然身边,抬起手臂,绕着季星然的背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星然,我知道你很难过。”
季星然喝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叹了一口气: “祺山,你也不用教我怎么变得性感了,不用了。他都要结婚了,难怪拒绝了我呢。”
即便路归舟要结婚了,尚祺山依然不忘踩路归舟一脚: “星然,你本来就很好,你喜欢的那个人根本不配你的喜欢,你也不用为了任何人改变。”
季星然摇了摇头: “祺山,你不要这么说他。”
尚祺山几乎是又气又急: “星然,路归舟根本就是在吊着你,现在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怎么还为他说话!”
“……结婚,对哦,他要结婚了。”季星然好像根本就听不进别的,只听得到这两个字,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泪水盈满眼眶,马上就要溢出坠落。
尚祺山赶紧抽出桌上的纸巾,贴在季星然的脸上,纸巾吸了水,变得绵软。
季星然拂开尚祺山的手,吸了吸鼻子: “没事,我没有哭。”
季星然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尚祺山就想听这些话,赶紧点点头: “对呀星然,你们根本就不合适,路归舟比你大那么多,身份也不合适,你是学生,他是一个集团的掌权人,只会耍得你团团转,现在好了,他们要联姻了,赶紧远离他们吧。”
“好了,祺山,不要再说他了。”季星然抬手制止了尚祺山抓住的踩路归舟的机会,他招了招手,唤服务生过来,手指在菜单上一点一点, “这些都来两份!”
尚祺山颇为无奈: “星然,点这么多,你能喝得完吗?”
季星然“哼”一声: “当然喝得完!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酒水全部上桌,季星然随手拿起一杯,跟喝水一样仰头就喝。
尚祺山无奈,只好陪着季星然,只是悄悄把自己这边的酒都换成了汽水。
夜越来越深,酒吧里嘈杂热闹依旧,好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星然,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还是不要喝了吧。”尚祺山看着季星然又准备拿起一杯刚端上来的酒,有些担忧地劝阻。
“都说好了今晚喝个够,你老阻止我干什么嘛!”季星然不听,拿起酒杯,仰头准备喝,手却动不了。
季星然有些疑惑地看过去,看到有一只宽厚的大掌按住了自己的手,让自己没办法把酒杯送到嘴边。
季星然皱起眉,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把桎梏着自己的那只手扒拉开。他用了好大的力气,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你干什么啊!”季星然生气了,终于舍得抬头看一眼是谁在按着他了。
男人身材高大,酒吧里光线不足,季星然仰头看着他,其实并看不清男人的轮廓,但是季星然还是认出来了。
季星然喝了很多酒,酒精作用下他的脑速转得很慢,他眨了眨眼,眼前的男人还没消失,不是幻觉。
但是季星然也没有开口,他只是垂下了眼眸,手被男人抓着,他也不挣扎了,就任由男人抓着,一言不发。
卡座里混乱地堆满了散发着酒味的瓶子和杯子,路归舟站在一片混乱和嘈杂中,抓着脸颊红扑扑的貌美男孩,面若寒霜,薄唇轻启: “和我回家。”
季星然还是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不说话。
路归舟心急如燎地找人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心底的火却没有得到抚平,看到白白净净的乖小孩坐在一片混乱之中,怒火反而燃得更盛,他只想把小孩带回去,关起来,除了他,谁也不能看到,任何污浊都不能侵扰他。
季星然不动,路归舟便弯下腰,想把人直接抱起带走。
“路总。”尚祺山终于回过神来了,起身走到季星然身边, “星然不愿意跟你走,你怎么能强迫他?”
路归舟将季星然横抱起,冷冷地看了一眼尚祺山: “我和星然的事,轮不到你评判。”
尚祺山着急了,大步走到路归舟前面,挡住他前进的脚步: “路总,你都要结婚了,还吊着星然做什么!”
路归舟忍着不耐: “子虚乌有的事,澄清已经发了,小同学,你消息落后了。”
尚祺山愣了一下,见路归舟要走,还是不肯让步: “星然很单纯,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带走他,给他希望,又让他伤心!”
路归舟顿了顿,没有说话,撞开拦路的尚祺山,抱着季星然径直往前走,离开了酒吧。
路归舟带季星然回了临江住宅。
季星然一路上都一言未发,路归舟让他下车,他就下车,像个提线木偶,跟着路归舟的脚步,走进屋子里,还很乖地关上门。
路归舟看着季星然低垂的脑袋,心里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去洗澡。”
季星然点了点头,他知道浴室在哪里,抬腿就往前走。
路归舟看着季星然,在他准备走进浴室时突然开口: “等一下。”
季星然脚步停顿,几秒后,慢吞吞地转过身,歪头看着路归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