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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用再说,”梁芨摸陈宜头,心疼不予言表,“好好睡一觉,我们都在。”

梁直也在旁边拍胸口道:“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你表兄我都在。”

被窝温暖,心也温暖。

陈宜没有想到,公主竟没再找茬,甚至没再进军营。李存安倒是偶有照面,匆匆擦肩,没有任何特殊。

年关将至,陈宜的酒也都下完九次料子,可以起窖。

金州的天辰时还未亮,空气冻得人鼻子疼。陈宜招呼几个小兵,帮她抬出所有酒坛,一一拔掉塞子,香味顿时争先恐后地溢出。

当兵的起的早,正操练呢,都被酒香勾得频频回头。

小江将军带一支队,个个心不在焉,他原本还斥责两句,后来自己也馋得遭不住,干脆脱掉盔甲,振臂一挥。

“走,咱去找陈姑娘讨碗酒吃。”

“呜哦!”众兵应和。

这支小队到的时候,陈宜的帐篷前已聚集许多人,梁芨和董参在门口拦着,不厌其烦地解释:“只是品酒,如若味道不够格,还要再加一次酒曲,这是九酝春的做法。”

人群中有人叫喊:“哎呀,哪有不够格,我看够格的很,快让咱尝尝吧!”

梁芨在人头中寻找,说话人没找到,倒是一眼看到小江将军,当即指着人挤过去。

“江将军,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你这身体绝对不能喝酒呀。”

男人堆的地方本来好酒,金庭线寒风凛冽,河西军常年靠酒取暖,这会儿都开始嘲笑小江将军孱弱。

陈宜听见屋外闹哄哄,毫不在意。她舀起最后一坛酒,轻抿,不禁摇头。

“还是不够厚,”她把勺递给姑姑,“您试试。”

姑姑也品上一口,皱眉摇头,“确实,还差点火候。”

“只有这坛成了。”陈宜指向最左边的一坛,唯一没有贴红纸标签,李存安做出酒胚的那坛。

她将这坛酒重新封好,抱给军曹,“节度使大人还没回金州,劳烦张大哥交给少主。”

军曹哈喇子都要流出来,接过酒坛,眼睛还黏在姑姑加酒曲的手上,“这,这,这些还要埋进土里?我说,陈姑娘、梁夫人,我看这些挺好,咱们军营的粗人分不出好坏。”

“怎么分不出好坏,”陈宜面带笑容,将酒坛重新封好,抱起准备去埋,“我看你们鼻子灵得很,都识好货才堵我的门呢!”

士兵们见她出来,屏气凝神,让出一条道,看她又要埋下去,纷纷伸手,不忍直视。

相处这些天,他们都了解陈姑娘别的好商量,一到酿酒的事,那可谓说一不二,天塌下来也动摇不了。

那厢,军曹已把酒抱给李存安,出来喊道:“队长以上,少主请喝酒咯!”

一时人群又躁动起来。

陈宜一边埋酒一边偷笑,暗道李存安好心机,趁机施恩,又激励士兵们多立功,争上游,鼓舞士气。

一坛酒细品到未时,小将们才红着脸蛋出来,无一不满足喟叹,就连小江将军只抿到一口也大呼美酒,跟队里的士兵大肆形容九酝春绵长美味。

陈宜到了下午无事,躲在帐篷里烘火眯觉。

“嘿!”一个人影钻进帐篷。

陈宜惊醒。

对面的人一身突厥商人装扮,脱下毛领子裘衣、熊皮绒帽,陈宜才看出来,是徐钧安。

“听说你今天起酒了?咱可说好得给我几坛。”他勾手道。

“没有,”陈宜耸肩,“只一坛成了,已经被少主大人喝了。其他得再等七天。”

“七天而已,你等得起。”

“等不起!”徐钧安贼眉鼠眼,一直透过门缝观察外面,“他们不给我再来啦。”

他牙根痒痒,恨恨跺脚,“该死的李存安,我化名做军营生意,还是被他发现了。”

“说起来,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能暴露。”

陈宜心想,董参可没报你的名字,是你自己露脸被发现。嘴里说的却是:“你怎么惹他了?”

“别说了,”门外安静,徐钧安放下心坐到桌前,喝口茶道:“他这个人喜怒无常,两年前我来谈酒水生意,谈得好好的,他突然拍桌,下了死命令,这辈子不许我进河西军营。”

“我想想,当时喝得正是咱们的兰春酿,也就是九酝春。嘿!他现在倒是抢着要你酿了!真是有病。”

陈宜尴尬,换个名字骗其他人可以,唯独李存安不行。他只要尝一口就知道是九酝春,世上能做出九酝春的只剩陈宜和他,“兰春酿”出自谁手一目了然。

哎,徐阿郎这是替她受过啦。

“以前也没听你说过。”陈宜主动给徐钧安倒茶。

“其实我早前藏了一小坛,”她提起裙角,挪开躺椅,用小刀扒开泥土,挖出手掌大一酒坛,“和他们晌午喝的是同一坛。”

那日李存安走后,她偷偷留下一小坛,之后八次加料都亲自操作,香味浓郁,酒味绵密留齿,喝下后半个时辰还觉得嗓子里都是醇香。

一起酿酒,是她和李存安好多年前每天做的事,也是他们对于未来的一个梦。

陈宜本想自己留藏,现在看来天意如此。

她双手捧酒,徐钧安两眼放光,双手接过来。

二人交接,刷地,军曹掀开门帘,正看到两人手覆着手,惊得站在门口,门帘都忘了放下。

“你,你,你们……”他手指两人。

“张大哥,您误会了。”陈宜想解释。

军曹怒斥:“这里是军营!你们私相授受我管不着,但不可以在这里!”

他叫的声音着实大,午睡或醉醺醺的人们都被吵醒,迷蒙中伸头,看不清帐篷里,只听到军曹喊:“秽乱军营是大罪,我得禀告少主,不能隐瞒。”

说罢,他转头就走,徐钧安和陈宜不得不追出门。一下子,“秽乱军营”的主角露脸了,围观士兵或震惊或不解,困意全无。

徐钧安拉住军曹,手里还提着酒,一字一句大声道:“我奉泰宁公主之命,来请陈宜姑娘携九酝春到驿站,见一面。”

公主罚陈宜板子的事情,军营尽知,这回又找陈宜干嘛?还偷偷摸摸。更奇怪的是,看样子陈宜还早就为她准备好酒,且藏着,瞒着大家伙儿。

平日相处甚欢的士兵们看陈宜的眼神瞬间变了,都在怀疑陈宜到底站在哪边。

陈宜跟在徐钧安身后,远远地看见李存安也走出帐篷,不知看了多久。

第12章 情敌变闺蜜

李存安点头,燕笳亲自带陈宜和徐钧安去往驿站。

路上,陈宜压低声音问徐钧安:“你搞什么鬼?”

她还没想通,怎么莫名其妙就冒出公主找自己这茬。

徐钧安老神在在,给她使眼色,防着燕笳。他食指竖在唇前,头昂得像一只公鸡,让陈宜心里更没底了,抱酒的手都在发抖,只能自己右手打左手暗道冷静。

“你们怎么在一起?”泰宁的贴身侍女素樱正巧出来买胭脂,碰见三人惊道。

徐钧安眨眨眼,素樱似心有灵犀,立刻会意道:“随我来吧。”

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什么情况?燕笳狐疑看向陈宜,陈宜摇摇头,表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时间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这一路,陈宜像提线木偶亦步亦趋,甚至想好公主又要打她怎么办。很快,几人到达驿站,上楼最内侧房间就是公主住的地方。

两扇木门打开,烘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一道锦绣真丝绣百合屏风映入眼帘。打影子看,泰宁斜倚木塌,一只手撑着下巴。

“酒送来了?”她问。

陈宜心下漏跳一拍,瞥向徐钧安。只见徐钧安动作流利,拱手道:“陈宜姑娘和兰春酿都来了。”

素樱踱小碎步到陈宜跟前,伸出手。

陈宜想不通其中关系,脑子发懵,素樱轻碰她胳膊,她才反应过来,递上酒坛。

泰宁只是打开瓶塞,闻一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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