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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怕两人犹不知事,补充道:“杜夫子、杜夫子你们总不能忘罢!他有两个妹子,杜将军是大的那个,方才的女郎,定是小妹了……全镇就属杜家的人模样最俏,不会错的!”

阿九一听杜将军的名号,旁的立时抛开了,锃亮着眼站起身,“杜将军!是带着五十人马,就将莲花山匪窝剿平的杜将军?”

柱子则是被“杜夫子”三个字唬得跳起来,“杜夫子!杜夫子在哪呢?我的课业、我的课业……”

小淼扶额无言,阿九斜眼攮他一把,“私塾停学都有月余了,你发哪门子蒙!”

说到这处,几人都不大提得起兴致,柱子含着胸,磨磨蹭蹭地翻叠手里的汗巾子,小声嘟囔:“阿娘说,北边大乱,我们岭南的土、土皇帝不安分,打着太子的名头自立呢……就要打战了,不晓得以后,还能再见杜夫子一面吗?”

他生的体腴腰硕,最是好吃,说着说着,从汗巾里掏出块方糖,塞进嘴里,含糊道:“说起来,这些糖块都是杜夫子给的哩!他授课是严了些,人还是十分俊俏,又大方!”

心动神移,柱子不禁带了点哭音:“这时候、我倒有点想他了……”

众人一时无话,低下扎着圆髫的脑袋,呆呆去望塘里的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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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写着蛮好玩的(带着就不是了)

快完结了,开始考虑番外,要不要把养娃番外纳入选项?

第60章 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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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镇镇北,伫立着座一进大小的院落,前院坪地晾满草药,墙根处挨着肥白馨香的栀子,蔷薇花架高高架起,暑日熏蒸,药草香混着花香,充斥整个院落。

丝缕烟火气越过草药花香漫入宋迢迢鼻间,她噙着笑推开门,门扉晃荡,匾额上的悬铃叮当作响,惊得陶灶前的银鞍一个挺身,放下扇火的蒲扇,步伐雀跃向她走来。

“娘子!”

倚在交椅上打络子的杜氏闻声抬头,忍俊不禁,“好端端的,怎么成了只落汤犬?”

“路过莲塘,拉了个落水的小子。”宋迢迢一边拧裙裳间的积水,一边探头张望,“阿姊阿兄呢?日头都要下山了,还没归来?”

杜氏手里的动作慢下来,呢喃道:“小招今个儿说是带着秀宁军巡一巡山……翠山镇周边统共七八个山头,想是快了。”

话虽如此,临近乱世,她这个做长辈的免不得挂心,放下物件,就要朝外去寻。

“我去镇口等等信儿。”

银鞍拦下她,劝道:“正是湿溽天,夫人腿脚大动不得,阿惹去罢。”

说着,拿起灶边一只水囊,刮风似的闯出小院。

宋迢迢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之处,举家迁来岭南半年余,杜氏因着前尘旧事心弦紧绷,略略反常就觉惶惑。

她凑近几步,去握妇人的手,“阿娘莫慌,小招阿姊是个闲不住的,说不准回程路上碰见什么奇巧玩意儿,拉着阿兄一时不着家也是有的。”

杜氏面露犹疑,还欲启唇,宋迢迢抚着她的手背笑起来,“阿娘不是忧心南曲的米铺盘不下来?尔今尽可宽心,镇里的米粮生意大都归属曹家,想必过不得几日,曹员外府上就会来人……”

说话间,榆木大门被人轰然推开,门上的方头门环合着悬铃一顿乱晃,母女二人齐齐侧目,就见杜菱歌风风火火闯进来,一句话都无,径直取了铜壶,落座在小马扎上,大口吃茶。

宋迢迢观她先时紧着吃茶,周身除了鬟发蓬乱些,不见旁的异样,心道恐是累极渴极了,并无大碍。

她正想着,突见银鞍搀着一瘸一拐的杜阙进了门子,未及发话,杜菱歌噎下茶水,连忙抢口:“姑母小妹宽心!不打紧,阿兄这人钝钝的,清远鸡似的……”

“都要出山了!不知缘何从坡上扑下来,崴着右足。”

跌仆闪挫的,于青年郎子虽是小伤,却耽搁不得,宋迢迢上前观望几眼,“不曾伤着筋骨,烦请阿娘取罐红花膏来。”

大抵是离京路上无所寄托,宋迢迢时不时就会翻阅医书典籍,眼下已能应付些小症候。

待药近前,宋迢迢撩开郎子的足衣就要动作,杜阙闪身一避,竟是羞惭起来,支支吾吾道:“为人阿兄的,怎好意思……”

杜菱歌实是不耐烦同他忸怩,接过药罐,“我来。”说着,锢住杜阙的腿骨,上手搽药。

别看女郎清癯笔直的像根修竹,浑身肌腴扎实的很,单臂就能举起一只九足鼎,逼得自家阿兄一动不能动,满面羞红。

宋迢迢咂摸出点不寻常,想了想,托银鞍去看顾灶火,顺便带杜氏回屋歇歇脚。

两个多思多虑的支开了,宋迢迢眯起眼,死死盯着兄姊,问:“必有异事发生!否则阿兄最是妥慎,怎会无故跌跤?从实招来!”

杜阙额角洇出细密汗珠,垂着眼,故作疼痛难忍之状。宋迢迢不理会他,专心攫着更好撬话的阿姊。

杜菱歌左右躲不开,眉头一动,索性直言:“近来越城不安分,本是照例巡山,不巧遇上一伙贼人,起先以为是不成器的山匪,不想这货人先引后伏,对阵有序,当中的主力身着锁子甲,腰配横刀……”

说到巡山与军队的事,原是杜菱歌放心不下小妹与姑母,特特携着杜阙追来,避居在这远僻小镇,成日无事可做,偶然碰见附近聚居的女户,多是丧亲或者寡居之人,很有股疾风劲草的韧劲。

杜菱歌与她们意气相投,决意授她们武功,效法平阳昭公主再创一支娘子军。

适逢乱世,一行人在越城城郊一带行义事济贫弱,渐渐闯出了名堂,受她们恩惠的百姓多会恭恭敬敬称她们一句“秀宁军”——取自平阳昭公主的闺名。

私塾停办,杜阙就随着阿妹当个随军幕僚,宋迢迢三不五时凑去观摩,自然知晓其中深意,不禁骇然,“是兵!”

杜菱歌点头,“不晓得打哪来的。诸家子放出的消息掀天揭地,他这支起事的大军被逼得逃散,四方边将仍有不安分的侯着。”她默了默,神色莫名,“不曾想会是中山王抓住先机,头一个祭出显章太子的旗号,还有那方流落多年的国玺。”

“姑且算先发制人,变相稳住了局势罢。”杜菱歌叹口气,伏在摆络子的案上总结陈词,突觉腰上一痛,愕然抬首,发现杜阙频频向她使眼色。

她狐疑转头,但见宋迢迢低眉敛目,神色隐隐凄迷,她心头一紧,张了张唇,被女郎的话音盖过去。

“这样险的变故,阿姊如何化解的?”

杜菱歌这回学聪明了,脑中转圜一遍,方答:“城里官兵赶来,就得救了。”

她说到这儿,一拍腿,记起桩要事,“领头的郎君竟是个瞽人!箭术轶群,颇有气度,高低是个郎将,不过府兵一直唤他许县马。许县马眼盲心不盲,一照面就觉出我们秀宁军前程无量,欲行招揽之事。”

“我仔细思量,终是不愿掺和党争,推拒了。”她摇头叹息,又觉腰间一痛,怒而回头,杜阙欲盖弥彰干笑一声,“分明是阿兄拒的,阿兄不劝着你,恐怕……”

杜菱歌一下蹦得三丈高,勒住杜阙的脖颈捂他的嘴,这边鸡飞犬窜好不热闹,宋迢迢那边确是静悄悄一片,兄姊俩兜不住了,怯怯回头,才觉出宋迢迢不曾流露哀戚之态。

她眉眼弯着,眼中透出粼粼的光,“那许县马想必生的十分俊?”

杜菱歌脱口就道:“小妹怎知……”这回不消杜阙使法子,她自个儿就收住了。

宋迢迢不说话,顺着交椅的靠背落下来,接着杜氏编了一半的样式,继续打络子。

素青的络丝泛着流光,是无数条连绵的春雨,在她指间簌动,被她的眼泪打得更湿。

*

元和五年的盂兰盆会,宋迢迢照旧来到寺庙,悼念她过身多年的亡父。

杜氏年纪渐长,本就时感委顿,宋迢迢不想惹她伤神,只身一人,提着幡花、素菜诸般事物,挤进人头攒动的佛殿,早间奉过盂兰盆,午后请来僧人做蘸,一应事罢,回身出殿,日头已近未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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